對于莫問青的話,柳西倒是答應得很爽快。
在莫問青看過來時,歸荑帶著一絲淺笑開口,“無論柳西是不是我的長姐,歸荑都會敬重那些德行高潔,值得敬重之人。”
在場聽懂了歸荑言下之意的人都會心一笑。少神敬重德行高潔之人,若這柳西德行有失,不管是不是她長姐,都不配她去敬重。
莫問青自然是聽出來了,但在這樣的場合,他卻不能說歸荑說錯了,只得笑著道:“只要你們姐妹好好的,我和你母親也就安心了。”
歸荑的眼神頓時冷淡了幾分,深深的看著莫問青。此時,因為莫問青的話,自宴會開始就如隱形人一般的歸紫言落入眾人的眼中。
莫問青似才想起來,忙對柳西道,“雖然昨天已經見過你母親了,但今日不同,你再去給你母親行個禮。”
柳西依言去了。
歸紫言神態溫和,也沒有為難她或當眾給她難看。這讓一直看好戲的王后很是失望,此時對歸紫言舉杯道,“恭喜神女又得一女,有這一雙女兒承歡膝下,神女真是好福氣!柳西在外面長大,但如今認了回來,想必以后定能好好孝順神女。”
歸紫言哪里不知道王后想做什么,無非是挑撥離間罷了。她性格溫和,對于這種無關痛癢的話,她一般不喜與人針鋒相對,只是從容舉杯對王后回敬,“多謝王后。”
感覺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阮天悠心里更加氣悶了!
然而,對于針對自己娘親的人,歸荑卻不用那么輕易放過,她含笑對王后道:“王后想要女兒,羨慕娘親是羨慕不來的,倒不如為王上多納幾個妃妾,說不定能讓二殿下多幾個妹妹。”
歸荑這話,讓王上和王后的臉色都算不上好看,特別是王后的臉色更難看。
歸荑自然知道原因,百音不是一個長情的人,后宮女人無數,但至今卻只有百謹和百愿兩個孩子。這其中全是阮天悠的功勞,歸荑這話正戳在她心上,她臉色能好看才對。
以前,歸荑并不是沒有想過利用這一點對付阮天悠,但是這事她實在做得滴水不露,就算歸荑說出去,王上也不真的拿她怎么樣。前一世要不是阮天悠在最后親口說出,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
百音也不愿提及子嗣一事,因他這一生只得兩個兒子,有傳言說他子嗣單薄皆因其為登王上手段殘忍,不顧倫常,是遭到了上天的厭棄。
這殿中自然有那會看王上臉色之人,知道王上不高興提起這件事,于是轉移了話題,對莫問青道:“莫君長女已到了適婚年紀,不知可否婚配啊?”
此言一出,殿中氣氛頓時一緩,其余人也跟著夸道:“是啊,這莫國的大公主殊色絕麗,不知哪家的公主有此福氣與之結下良緣?”
柳西依然一片茫然,因為一手帶大她的柳文茵一生未婚,她對婚姻并沒有多大的感覺,此時被人問起終身大事,只得看著自家爹爹。
然而,當這個話題被提起,這殿中最擔心著急的人卻一直在看著她。百愿以為,自己和她相處了這么些時日,她對自己也十分親近,想來對自己也是有情的。
看著自己兒子緊張的樣子,阮天悠心里更是氣怒,不過轉眼眼中就只剩下冷意。
柳西確實正當適婚的年齡,既然回歸到本來的身份,此事被人提及也是情理之中,莫問青起身有禮的回道:“小女的確尚未婚配,不過我們父王剛剛團聚,我想多留西兒一些時日。”
“莫君舍不得女兒我們能理解,但若先定下婚約也并不防礙,大公主依然可以多防莫君些時日嘛。”
“是啊,就如歸荑少神和大殿下一般……”
這些人,都是家族勢力日益衰弱,急于攀附權勢利益之人。
“多謝諸位美意。不過西兒的婚事,我更希望她自己能滿意。“莫問青言下之意是不愿意太過干涉女兒的婚姻。
他一生不能與心愛的女人相守,于是在兒女婚姻上,更希望女兒能找到一個心儀之人,希望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因此,哪怕歸荑和百謹的婚約是指腹為婚的聯姻,但當初他也是尊重歸荑的意思的。
王后緩緩綻開一個溫和的笑意,看向柳西,“柳西,你可有心儀之人?“
柳西在王后和百愿緊緊的注視下,有些迷茫的緩緩搖頭。王后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不過在下首百愿的臉色就不能再看了,只見他悶悶的一口飲盡杯中酒,不再看著柳西,似乎獨自在生悶氣。
誰知王后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猛然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后。
王后依舊溫柔的看著柳西,指著左下方首位一襲白衣風姿卓然的百謹道:“你覺得我們大殿下如何?“
靜坐在那里的百謹心中一緊,手上卻緩緩松開握緊的酒杯。他連日來的擔憂終于來了!
“母后這是什么意思?兄長已經和歸荑少神定下婚……“
“你給我坐下。“阮天悠瞪了百愿一眼,打斷他的話。在她嚴厲的目光下,百愿不得不坐回去。
阮天悠看著柳西,再問了一遍。
柳西并不知道王后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想到之前的失禮,心想王后問話她若不答,想必更是失禮吧。
于是,她老老實實的道:“大殿下人很好,性格也好。而且大殿下學識很豐富,似乎什么都懂,武功也很厲害,不愧是金尊玉貴的王子!“
說完,柳西心里想,我都這么夸大殿下了,想來王后不會對她有什么不滿了。
若是換這個時間,王后聽到她這番話什么反應還說不定,但是現在她確實很滿意柳西的回答。“說來,當年王上和莫君定下的婚約,定的也是莫君長女和百謹的婚約。如今既然柳西才是莫君長女,那這婚姻也該重新更正才對。“阮天悠見王上遲遲不愿提及此事,她便當眾挑明。
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但都不肯出聲。
歸荑少神已經和大殿下定下婚約,王后如今提出更改婚約,真是太不給歸族和神女面子了。但王后敢不給歸族面子,他們卻不敢。
有一少部份正直之人,雖然對王后的話不滿,但也不敢多言,怕被王后記恨,為家族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