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男寡女
顏夢馨咬牙切齒著:“反正你就巴望著我殺人,早晚還是會找到機會,不如就賭一把。如果我贏了,以后你再也不能用任何辦法逼迫我。如果我輸了,我就滿足你這個變態的愿望保證利索,一刀下去死得干干緊緊。”
承忠喊了三遍,還是沒人出來。
誰會出來才怪寧可去地里種地,被太陽毒曬,也不會去照顧的是個手腳都廢的人。還要象老爺一樣服侍,一把屎一把尿的,自己的親爹也不會這樣管。
“你好象輸了哦”傲雄幸災樂禍地看著顏夢馨:“快去選一把刀吧,鋒利一點的,殺人時可以少費點力。”
見所有的人光看著熱鬧,湊在一起議論紛紛,沒有一個人愿意走出來,顏夢馨也只能無奈承認了現實。
此時一個監督奴隸手藝情況的長工送來了一樣東西,傲雄一見就樂了。是一把小刀,這種小刀一般來是給年幼的王子少爺練習刀術用的。
長工敬上小刀:“鐵匠說傲雄首領十歲成首領,所以打造一把小刀,示意傲雄那時年齡雖小但已露鋒,非普通人可比希望首領以后多子多孫,然后帶著他打造的小刀從小跟著首領雄霸沙漠”
傲雄抽出刀來看了眼,然后對著桌上的鐵盤砍了一刀,鐵盤頓時豁開一個口。看來這個鐵匠為了故意顯示自己的能力,將刀打造得異常鋒利。
“好好,要賞讓他以后當長工,比其他人多一成糧餉。”傲雄滿意地將刀放回刀鞘,擱在了放食物的矮桌上,戲謔地看著顏夢馨:“正好派上用處,今天還是你先用,讓刀見見血,以后送給你的兒子”
“你?”她氣得一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猛地站了起來。連吸了幾口氣:“你那么愛看殺人,那么我就殺給你看,小心別飯都吃不下,噎到了”
“放心放心,你就算將他開膛破肚,我都吃得下。”傲雄拍著手,生怕氣不死她般的笑著:“這里高,夫人沒有樓梯走不慣,還不快扶著夫人下去殺人”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里雖然不是什么山,但也是個用土堆成的高處,比較的陡。顏夢馨一手拎著長袍長擺,一手拿著刀,在大小沙兒的攙扶下抖抖嗦嗦才挪下了高臺。
走到強盜旁,強盜看到刀就知道時候到了,于是笑著安慰起來:“托了夫人的福,剛才吃了肉還喝了酒,也算是個飽死鬼。能讓夫人送我上路,我樂都來不及。夫人請動手吧,大家還等著看我死呢”
這是什么樣的世界,死個人如同家常便飯。殺人反而光榮、是狼吃別人的;不殺人反而懦弱、是羊被吃的。顏夢馨拔出刀來,看著鋒利的刀面,這刀確實來得及時,輕巧貼手,一點都不象男人用的大刀一般費力。砍個腦袋不在話下
所有人都看著她,就等著看一場飯中的余興節目,活殺強盜。
但顏夢馨又將刀回了刀鞘,嘿嘿一笑,用最大聲道:“殺人還不容易嘛,但是我就是不讓你死。因為我和傲雄首領打賭了,我可不想輸輸了多丟臉呀。”
她對著強盜笑著道:“所以你沒死之前,給我多吃點多喝點,就算我輸了,也要把酒肉錢給我多掙點回來。”
眾人頓時哈哈大樂,這是首領的家務事,他們可沒功夫叫著夫人快殺人,只管看熱鬧就行傲雄坐在上面直苦笑。
小沙兒拿著刀,而大沙兒扶著她慢慢往臺上席上走。大沙兒輕聲嘀咕著:“夫人還是下去把他給殺了,回去跟首領爭論會讓首領生氣的。”
“放心,我有分寸。”她微喘著氣,搖搖晃晃往上去。這路還真不好走,傲雄和其他老爺怎么幾步就躥上去了?敏捷得就象一只猴子。
“怎么沒動手?”傲雄斜著眼,拿著酒杯喝著酒,這酒入口象刀割肉般的火辣。
“打賭還沒有結束,我為什么要動手?”她哼了一聲,拿起一塊肉吃了起來。
“你也看到了,這里所有人都沒有接受他的,難道你沒輸?”傲雄又氣又好笑,但笑是九成,氣只是一成而已。強盜的生死才不在乎,感興趣的是她如何收場。
“這里的人確實沒有一個,但是……”她故意拉長了一個音:“別忘了那近二百個去捻線的。”
“難道你想帶著他一起回去讓捻線的奴才再確認?”傲雄先是一愣,隨之笑了出來:“你想讓他多活幾天也不用想這辦法。”
打賭的事已經所有人都知道了,只要有哪位奴隸或者女奴接受強盜,并且把強盜當做老爺一般服侍,那么就可以活命。而那些去捻線的女奴或者奴隸,說不定為了以后生活有保障,會有那么一個同意了下來。
“現在后悔晚了。”顏夢馨笑盈盈地嚼著肉,象一場游戲取得勝利的小孩子。
“敢捉弄我,看我怎么罰你”傲雄笑著含了一大口酒,一把摟過了她。
她暗暗叫苦,這里那么多人看著,傲雄卻一點都避嫌的直接吻了下去。游牧民族都是如此的,經常看到老爺們在席間和眉來眼去甚至大肆的女奴又親又摸,好象只要不在公共場合嗨咻做什么都行。
將那口辛辣的酒全部注入她嘴里,眼淚一下被酒嗆了出來。掙扎了幾下,但沒有任何用處,只能接受著如此火辣的吻。確實辣,辣得她舌頭都麻了起來。傲雄舌頭卷著辛辣的酒味,在她發麻的舌頭上細細碾磨著,直到酒全部下了肚才放開了她。
看著她的臉半是酒半是羞惱的微微發紅著,傲雄半醺中哈哈直樂。而樂聲響起,會樂器的奴隸盡量的拉彈吹打了起來。臺下的女奴也開始跳舞,人們開始尋歡作樂,不少醉得搖搖晃晃的老爺和長工,摟著剛買下的女奴到帳篷里去享用。
顏夢馨推說有點醉了,要先回去休息,傲雄準了。
回去的路上,小沙兒忍不住道:“夫人應該殺了那個強盜,幸好首領認為夫人是和他鬧著玩,萬一生氣起來,那可怎么辦?”
“不是奴婢多嘴。”大沙兒就比較小心,在身后就謙卑提醒著:“哪個夫人沒殺過人?奴婢當然希望夫人好心腸,但是夫人的心腸太軟了,怕以后其他女人對夫人不利。”
怎么跟這些女人說?顏夢馨微微一笑,她們都是從小活在這個環境中的,看慣了人吃人。說人類不應該自相殘殺、應該和平友好相互寬容,也許睿明那里的人都聽得進去也能理解,但對于她們就不但會認為太圣母,還會認為愚蠢得不可救藥。
環境決定了一切,不是嗎?她已經變得太多太多,變得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但在心底的深處,有著自己最后的道德底線。哪怕這底線經過歲月慢慢退縮,慢慢磨去棱角,只要存在,就不會輕易越過。
她微微思考后,輕嘆一聲悠悠問:“你們說一個女人很輕易地答應男人所有要她做的事情好;還是男人越是想讓做什么,越是不輕易讓他得逞,大費周章才好?”
大沙兒恍然大悟,欣喜道:“夫人真聰明,是奴婢們愚鈍。”
“就怕過了頭,男人生氣了。”小沙兒有點擔憂。
“不會的”大沙兒白了小沙兒一眼:“哪怕是生氣了,只要他還想要,就一定會回頭,夫人自有分寸。”
半夜了,傲雄沒有回來,也許他正醉在黛雅或者其他女奴的懷中。沒有他的夜晚非常冷,蓋了二條被子,又將篝火生得火旺,但還是沒有他的身體溫暖。
將身體團起躲在被子里,手臂緊緊抱著蜷縮起來的雙腿,寒冷讓她難以入眠。想到了睿明和其他的丈夫,她想回去,不想留在這里。哪怕每個人尊稱她是夫人,終究不屬于這里。
那些丈夫雖然弄得她疲勞不堪,但是她已經開始學習如何婉轉的拒絕,也許不會那樣的心力交瘁。而這一切,就是這幾天拜傲雄所賜。
傲雄……睿明……郁塵……阿瑞斯……扶哲……一個個男人如走馬燈一般,在她迷迷糊糊的夢境中或近或遠的閃過。
天亮開拔,每個分部的首領老爺都回去了,他們一個個紅光滿面地得意洋洋看著滿車的戰利品,不少人手里還牽著繩子,繩子上有綁著一條手腕的一二個女奴和奴隸。
傲雄留下一百多個人看守著山谷,這里是很多商道必經之路,山谷又易守難攻,地理位置絕佳。從口氣中聽出,傲雄并不是拿完了東西就走,而是打算將這里弄成一個專門存放商品的地方,山外邊還開設供應來往客商休憩的驛站。
顏夢馨靠在了傲雄的身前,坐在傲雄心愛的坐獸‘逐風’上。而黛雅帶著怨恨地坐在駱駝拉的木板車上,因為她是小姐,所以才還加了個簡易的頂棚。
“我先回總部,你們也不要耽擱了”傲雄對著壓貨的毅翔和承忠囑咐一聲后,帶著三四十人迅速回總部去。
所有人好不停歇地趕了半天,在中午剛過時,終于回到了總部。
烏丹夫人得到傲雄回來的消息,在總部門口等待著,在第一時間迎接。
“傲雄,你回來了”烏丹遙遙地就興奮地大聲喊著。
逐風停了下來,前肢踏在了地上,烏丹的笑容立即凝結,夢馨夫人居然和傲雄一個坐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