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雨跟著方宇一起下了馬車,不過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她沒有看到攔路打劫的大漢,看到的是一輛攔路的馬車。車內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怎么回事?”對面的馬車里走出來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子,男子不怒而威,自帶著一股氣勢。
李思雨第一眼見到他覺得他很像一個軍人。一個接受過戰爭洗禮的軍人。對面的馬車夫道:“回將軍,有馬車攔路,所以停了下來。”
原來這是大將軍南宮浩的馬車。他陪夫人參加完岳父的壽禮回洛陽的途中他的夫人竟然有了臨盆的跡象,要知道南宮夫人懷胎才八個月,這明顯是早產。
雖說南宮將軍想得很周全,是帶著產婆上路的,但恰巧遇到了南宮夫人難產,產婆也無計可施。南宮將軍只好讓車夫快馬加鞭趕著馬車上洛陽城找大夫。
然后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方宇的馬車。好在福伯和對面的馬車夫都是高手,所以馬車并沒有相撞。
南宮浩面有急色,“內子難產,需立即去找大夫,還請公子行個方便。”他這話是對方宇說的。
難產?方宇雖是神醫,也會治一些婦科病,但接生的事卻是不會。對于難產,他還真的束手無策,否則他一定會伸出援手。
“福伯,我們讓道。”方宇示意福伯讓道。
這是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將軍不好了!夫人生出來了一只手。”是產婆。
什么叫做生出來了一只手?方宇下意識的向李思雨問道:“不是應該生出一個孩子嗎?怎么會生出一只手?”
若是只生出了一只手,的確不好。
李思雨想了想,“應該是胎位不正,胎兒是側著的。所以先出來的是手。”見方宇一臉茫然,李思雨科普道:“正常情況下,胎兒在母親肚子里的胎位應該是頭朝下,腳朝上。出生時是頭先出來,然后才是身體。里面那位夫人肚子里的胎兒是橫躺著的,所以只出來了一只手。這種情況就叫胎位不正。胎位不正不論是對母親還是對孩子,都是很危險的事情。必須馬上扶正胎位。”
“打個比方就像插花一樣,把花豎著插到花瓶里,會很容易。可是如果,橫著插,就會插不進去。”
不得不說南宮將軍的聽力是極好的,他進入馬車后,在南宮夫人和產婆痛苦和慌亂的叫聲中竟然聽到了李思雨和方宇的對話。
他對產婆道:“快把胎位扶正!”
產婆愣住了,把胎位扶正的意思她懂,但她不知道要怎么扶正。在大晉王朝,只要是側胎位的孩子,就沒有順利生下來的。多數結果都是母子母女雙亡。所以,她才會慌亂的喊叫出來。
見產婆愣在那里,南宮浩大喊道:“還不快動手!”看著自己的嬌妻痛苦,他心如刀割;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夭折,他心痛不已。
產婆嚇得立馬跪了下來,“將軍,小民不會呀!”
是的,她不會。雖說有著二十年的接生經驗,但她還是不會側胎位的接生,扶正胎位的事,更是不會。她生怕南宮將軍一怒之下殺了她,所以只得跪下磕頭求饒。
南宮浩立馬走出了馬車,對著方宇和李思雨施了一禮,然后對李思雨道:“這位小公子,你既然知道有胎位扶正一說,那你可會胎位扶正之法?若是會,還請小公子救救我的妻子孩子,南宮浩感激不盡。”他說得很誠懇,就差沒有跪下來了。
因為李思雨是女扮男裝,所以南宮浩誤以為她是男子。
李思雨聽得很清楚,他們叫他將軍。他定是大晉王朝掌管軍權的南宮將軍。南宮將軍的人情,含金量可不低。不過李思雨現在想的并不是讓南宮浩欠她人情,而是怎么救人。
她看向了方宇,因為方宇是大夫是神醫。收到她的目光,方宇愣了一下,然后道:“雖然我是大夫,但接生的事我不會。”
南宮浩一聽方宇是大夫,立馬道:“大夫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的妻子。”
聽著馬車中產婦痛苦的喊叫聲,李思雨終是忍不住了,她走上了南宮浩的馬車,看了看南宮夫人的情況后。她道:“南宮將軍,你應該知道你夫人和孩子的情況很危險,我雖知道扶正之法,但從未用過。我所知道的不過是些紙上談兵的理論。我不能保證我能夠救他們。但是我保證,我會盡力。所以,請您先做好心理準備。”
從這里回到洛陽城,還需要一段時間,可孩子已經出來了手,若在母體里待太久,會缺氧的。所以現在必須接生。李思雨雖未接過生,但看過不少這方面的視頻。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關鍵是有方宇這個神醫在,所以,她多少還是有點底氣的。
南宮浩明白她的意思,他道:“小公子,你只需盡人事,我聽天命。若真有什么不測,我是不會怪不你。”
李思雨點點頭,然后道:“那邊有幾戶人家,你找人,從他們那里要些酒和熱水過來。”
南宮夫人臨產,不好搬動,所以李思雨只能把馬車當作產房。
見南宮浩安排馬車夫去農家取她要的東西后,李思雨又道:“南宮將軍,車內狹小,你與方大夫就在外等候。有事我會叫你們的。至于產婆,我需要她幫忙。”產婆畢竟對接生有經驗,能幫上忙。
方大夫?南宮浩詫異的看著方宇,“閣下可是江湖上人人稱頌的神醫江公子?”
方宇道:“神醫之名愧不敢當,否則也不會對臨盆的事束手無策。”
南宮浩道:“生產之事方公子不清楚也屬正常。方公子的神醫之名還是當之無愧的。不知剛才的那位小公子是什么人?”難不成是方公子的師弟?
方宇道:“她是我的朋友。不過她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女子。所以,南宮將軍不要在意。”
南宮浩明白他所說的在意指的是什么。男女有別,雖說是在危機關頭,但若是將給南宮夫人接生的是一個男子的這件事傳出去,還是對南宮夫人的名聲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