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金剛門。
經歷了三天的調息之后,杜五一再一次跑了一遍過龍嶺,回到了金剛門中。
只不過這一次,他就不是只停留在門廳之處的大食堂里了。
而是在兩位師兄的帶領之下,繼續深入下去。
“這邊就是外門弟子的住處了,如果你們能夠在龍首山訓練場堅持下來,就有資格搬到這里。”
師兄殷霜一邊前行,一邊為身旁的杜五一介紹著。
“好好練功,等你住進這里的時候,我也該喊你杜師弟了。”
“……”
杜五一只是沉默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原本在他的印象中,兩位師兄平日里都是不茍言笑的,鐵塔一般的硬漢,可誰能想到,師兄殷霜這會竟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自來熟。
這讓杜五一略微有些不適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看來你不太喜歡說話。”
感受到杜五一的沉默,師兄殷霜卻是搖了搖頭。
“不過還好,有個前輩師兄也是這樣,跟師父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半天都不一定能說幾句……”
“……師父?”
杜五一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
是了,從剛入門的時候他就在疑惑了,雖然師兄代課這種事不算罕見,但是這金剛門的掌門師父,怎么連面都不露一次?
“因為你們還不算,正式入門。”
聽完了杜五一的疑惑,師兄殷霜卻搖了搖頭。
“別想那么多,堅持下去,只要能堅持到最后,你會見到師父的。”
這樣說著,師兄殷霜卻突然頓住了步子。
“到了。”
出現在杜五一面前的,是一排廂房,廂房的門窗縫隙中都有霧氣滲出,只是聞著撲面而來的空氣,杜五一都能感覺到,房間里面那大量的水霧。
“跟我來。”
這樣說著,師兄殷霜選了一間廂房,推門而入。
廂房不大,房間內只有一個銅底的木桶,只看那木桶下面燒著火的樣子,竟是如同一口大鍋。
而這個時候師兄殷霜,也抬手指了指木桶。
“跳進去。”
看了看木桶底下燒著的火,又看了看師兄殷霜,杜五一咬了咬牙,脫了衣服就扎進了桶里。
大不了就在被燉了之前跳出來,杜五一原本是這樣想的。
可就在身體入水的那一刻,杜五一卻突然沒有了出去的想法。
只因為,身體被浸在水中的那份感覺,實在是過于舒適。
這份舒適不止是感官上的,甚至還表現在了他的基礎屬性上。
杜五一的視線中,他的基礎屬性,和壽元,同樣也在逐漸爬升。
其增長速度,甚至還高過了他調息站樁的時候!
如果將兩者結合的話……
“呼……”
深呼吸幾次,杜五一迅速進入了調息站樁的狀態。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師兄殷霜的聲音,卻跟著響起了。
“觀想勁路!搬運血氣,去觀想!觀想外界的藥液融入你的身體!”
這樣說著,師兄殷霜卻再一次念起了歌訣。
“藥力入皮相,勁路為舟航。外浴金湯透肌骨,內循經隧化赤陽。一息通百脈,血涌如龍驤;三焦納真炁,神照自煌煌。”
“……”
雖然這歌訣,杜五一又是半句都沒聽懂,但他至少大概明白了,師兄殷霜的意思。
去觀想,去觀想外界的藥液融入身體。
這個觀想其實不算容易,不過對于眼下的杜五一來說,卻也算是有了經驗,畢竟他連壽元和基礎屬性都能灌倒勁路里,那簡單灌點藥液,自然會更為輕松。
“如果將勁路看成通路的話,血氣出勁,自然也有入。”
一邊這樣想著,杜五一一邊嘗試起來。
藥液本身自然是沒有灌入體內,但杜五一卻能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暖流正在順著勁路眼神,從踩在地上的左腳,一路而上過腰,再攀援到脊背,再到右手。
“再反過來!”
師兄殷霜又是一聲大喝。
杜五一連忙將身架調反,而藥液帶來的溫熱暖流便也順著另一邊的勁路攀援往上,從右腳,到腰,再于脊背上,一路繞到左手。
兩條勁路于背上交叉,竟是從頭到腳,貫穿全身!
而杜五一,也隱約感覺到了,就在這兩條勁路的交叉之處,也就是腰腹的位置。
一股可以被稱作“氣”的東西,正在緩緩地鼓脹收縮。
呼吸之間,無形的溫熱力道,被推入四肢百骸。
杜五一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肉,自己的筋骨,都在被這無形的力道滋養著,浸潤著。
“這……”
杜五一不禁想起了,自己琢磨出來的那套,呼吸法。
和他在瀕臨死亡的險境中,一點一點琢磨出來的溫養手段一樣,眼下的這所謂血氣,同樣也有著溫養身體的功效。
只不過這血氣所帶來的溫養,卻更為明顯,更為有效,更為清晰。
也更為短暫。
“……沒了?”
感受到身側的熱流居然逐漸消失,眼前的基礎屬性增幅也變得緩慢下來,杜五一不禁一愣。
“怎么這么快?”
“怎么這么快?”
師兄殷霜一時間也有些迷惑,原本在他的估算之中,藥浴煉體起碼要再過半個時辰才會結束,可還沒等他這邊把注意事項講完,這藥效居然就沒了?
“難道說是這次的藥材不行?”
這樣想著,殷霜干脆探手進去,粗壯的長臂直接將木桶里的藥渣撈出。
這不禁讓杜五一瞪大了眼睛。
“看什么?看也沒用。”
眼見得杜五一在注意著那些藥渣,師兄殷霜不禁搖了搖頭。
“別想要看到這些藥渣,就自己去配藥浴的材料,配比不對的話,這玩意只會宰了你……就好像這青面鹿茸,你來稍微來點,能增肌壯骨,但是你但凡多放哪怕一點,都會血氣亂沖,直接把你補死。”
“補死……嗎?”
看著師兄殷霜手中的藥渣,杜五一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不斷損失的基礎屬性和壽元。
“我的話,真的會有補死這一說嗎?”
這樣想著,杜五一仔細記下了那些藥渣的樣子。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朱又文,家里就是開醫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