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顏很是開心的轉悠在楚皇城的大街上,一雙亮晶晶的大眼四處瞧看,那些古味十足的東西到是讓她很是意外和歡喜,靈奴抱著胳膊寧靜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十分不能理解只不過是一些尋常玩意,怎么她就得這么的開心。靈奴很想知道莫錦顏上輩子終究是哪里掉下來的一抹魂,難道是什么深山野外里。
莫錦顏滿眼放光的撲在一處賣首飾的小攤子前流連忘返,那些小首飾都很簡單,只是平常百姓家自己閑來無事做下的東西,比起庭王府那些精致貴重的首飾定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沒有任何可比性,甚至這一攤子的首飾都不如此時莫錦顏發間一個小小的夾子值錢。
她驚喜的從琳瑯滿目的攤子上發現了一枝簪子,那簪子做工甚是簡單,細長的枝子末端鑲了一顆淺黃暗色的珍珠,猛得一看那珍珠成色也不好,簪子做工雖然精致些,但是還是比較不起眼,靈奴輕哼道:“府里那么些好物件兒,你怎么偏偏喜歡這些粗鄙玩意?”
莫錦顏無心她的嘲諷,伸手將簪子遞到她眼前道:“你瞧,這珍珠上竟是題了字畫的。”
靈奴微微詫異,那顆不過豌豆大小的珠子上怎能刻上什么字畫?她低眼一看,果然一副細微的女子繡花畫樣淺淺的覆在珍珠的表面上,拿了手去觸,只能感覺到細細的紋路,這到是挺叫人看了驚喜,怪不得莫錦顏能從大紅緞子上那么些個首飾里惟獨發現這一枝。
那賣首飾的老板討好般的笑道:“瞧這位姑娘眼價真不錯,這簪子若是喜歡了就拿下吧。”
莫錦顏隨口問道:“多少錢?”
賣簪子的老板滿臉笑意的豎起兩根指頭道:“看在姑娘真心喜歡的份上,二兩銀子。”
莫錦顏才不知道二兩銀子是什么價,她眨著純真的眼神詢問著身后的靈奴,靈奴眉頭一糾,冷聲道:“這簪子憑何值得了二兩銀子,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莫錦顏悄悄問道:“二兩銀子是什么概念?”
靈奴冷聲回道:“將軍府里尋常的伺候丫鬟,月俸也不過三兩銀子的數。”
莫錦顏手微微一頓,雖然還是不知道二兩銀子究竟是多少價值,不過看著靈奴黑成這般的臉,想必不是什么小數,反正一根簪子而已,她笑瞇瞇的將簪子放在攤上道:“那我們不要啦,靈奴走吧?”
二人剛欲走人,那賣首飾的小販到是急了眼,臉上原本和善謙卑的嘴臉一掃而空,他將袖子一挽,伸手蠻橫的攔道:“喲!在這里捏摸了半天,都把老子這簪子給弄臟啦,說不要就不要?那老子損失由了誰來賠?!”
莫錦顏一驚,抬眼看著橫眉豎眼的小販,那小販約莫就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比例略適中,一臉蠻橫的表情攔著莫錦顏和靈奴,看樣子是非叫倆人把這簪子買下不可了。
靈奴眼色一冷,一言不發的將莫錦顏護在了身后,而藏在寬大的袖袍里的手則是毫不猶豫的一揮直直的掐向了那小販的脖子。
這一幕變故簡直叫旁邊本來看熱鬧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那小販大概是沒料到靈奴出手如此之狠,眼看著兩個都是弱小女子,他一個堂堂大男人,連個弱小女子都欺負不過,簡直是白在這街上混得那么久啦!就在小販覺得自己丟臉丟的很不夠本的時候,靈奴手下力道加重,竟然直直的直著胳膊卡著他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直接一運氣甩向了一旁。
一米七多的大小伙子,百十斤的身子就在一片嘩然聲中被靈奴丟到了路中間,摔的狼狽不堪。
靈奴盯著地下的小販道:“敢攔我們的路,簡直是瞎了你的狗眼!”
莫錦顏也怒了,她跳著腳怒罵靈奴道:“這么好的功夫,為何之前我掉下熊山時你不出手救我!”
靈奴有苦難辯的看著莫錦顏賭氣的憋著一張小臉怒視著自己,微嘆著搖了搖頭,真是好心被當驢肝肺,自己這下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了。
那被摔的小販眼見如此,索性更加無賴的躺在地上哎呀哎喲的抱著胳膊又抱腿的喊疼道:“你這惡婦,摔死老子啦!弄臟了老子的簪子還動人,這還有沒有王法啦!”
這般叫嚷的聲音很快的便吸引來了路上巡邏的捕快,圍觀的民眾一哄而散,吸引了官府來的事,恐怕還是少湊的好,免得自己再平白的沾一身腥氣。那小販見捕快湊了過來,忙抱著其中一位看起來略顯老成的捕快哭喊道:“官老爺,官大爺,官大哥,你得為小民做主哇,這倆惡婦欺負我一個小攤小販,弄臟了東西便不想買,小民找她們理論,她們還動人,小民祖上三代清白民家出身,一沒對不起皇天二沒對不起厚土,初一十五見廟上香遇佛吃素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也沒做過哇,今日遭了這么頓打,小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年幼妹子,這副身子再給出了事,可怎么的養活那一家老小哇!哎喲,哎喲。。。疼死我啦!官大哥,您可得為小民做主啊!!”
莫錦顏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一通顛倒黑白,再看靈奴已經陰沉的臉色,知道這家伙要再這么沒皮沒臉的嚎下去,靈奴非要一爪子掏死他不可,莫錦顏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潛意識里覺得靈奴那雙素白修長的手就是用來撕皮破肉的掏人的,她就知道靈奴真的有些怒了,這一怒,鬧不好就得出人命。
莫錦顏暗暗的按住了靈奴的手,低聲道:“跟這潑皮動什么怒。”
靈奴被抓的手漸漸的松懈了下來,她只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小販,抿了抿唇,沉默的站在了一旁。
那捕快叫嚷著隨著那小販鬧了半天,不耐煩的舉刀指著莫錦顏和靈奴道:“行了,跟咱們走一趟吧,什么事衙門里說去,別堵了街上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