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卿

第四百八十章 來客

第四百八十章來客

第四百八十章來客

枕冰娘:、、、、、、、、、

辛夷的心鈍痛得厲害,一股澀意往鼻尖涌,倏忽紅了眼眶:“還是說……你身邊已有了別人,于是長安城里的人兒,都忘記了么……”

李景霆躑躅半晌,斟酌著字眼想勸女子,卻被女子搖頭制止:“王爺不必勸了。這陣子,王爺勸得夠多了……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剩下的,是我和他的事,我都認……”

辛夷搖搖晃晃,肩膀微顫,渾身寒噤般發著抖,似乎力氣都被抽盡,她不得不靠在亭子闌干上,才能支撐住無形中千瘡百孔的身子。

“他是那么手段通天的人,影衛什么消息都能打聽到……他必是知道了我的懷疑,忌憚我知道了他的真相……于是心虛么,于是愧疚么,連解釋都沒了,影兒都不見了……就那么輕易的,代替我,代替我們的過往,選擇了退出么……還是說,怕我拿捏住他的把柄,對他不利,于是對我敬而遠之么……”

辛夷說不下去了。她不敢。

若是前一種可能,她或許還能理解。但后一種理由,卻是瞬間將她推入地獄。

情義千重,還是敵不過棋局。真心無暇,卻還是亡于利益之下。

辛夷突然覺得,好累。

結局是好是壞,她覺得累,哪怕這種猜來猜去的過程,她也疲憊不堪,明明那個他屬于她,站在她的面前,許下一生一世。

她卻好像從來都隔著霧,看不清,也摸不到。

執子的手一伸出去,抓住的只有冷霧,冰冷得浸人骨的霧。

辛夷倦怠地閉上眼,如花容顏好似乍然老了幾歲,兩行清淚無聲滾落,看得李景霆也如鯁在喉,痛得喘不過氣。

眼瞧著亭里氣氛變得凝重,一個清脆的稟報傳來:“王爺表哥!有人闖入山門了!你快去看看!”

辛夷迅速抹了把眼眶,李景霆訕訕端起儀態。來者正是武斕,像只黃鸝鳥般,咋呼呼地飛過來。

“嚷嚷什么。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李景霆的神色恢復如昔,責備地瞥了武斕半眼,“遍地的丫鬟奴才,何時輪到你,來給本王傳話了?”

武斕黑溜溜地眼珠子眨巴,沒發現亭里二人的古怪,笑道:“我也是湊熱鬧么!哎喲喲,稀奇得很!有個女子闖入金翅樓,山門都鬧開了!辛姑娘也一起瞧熱鬧去!”

“民女就不去了。”辛夷擺擺手,別過頭,作勢往閨房回,“王爺就去瞧瞧罷,來了何妨神圣,也能驚動金翅樓。民女先告退了。”

李景霆擔憂的目光往辛夷身上一轉,嘆了口氣:“也罷。你先回房收拾下東西,明日啟程回府,本王親自送你。走罷,本王與你瞧瞧去。”

后半句是對武斕所說。辛夷自顧回房,李景霆與武斕二人,一前一后往山門行去。

話說這廂一個時辰之前,武斕口中“闖山門”的始作俑者,剛剛踏入金翅樓的地界,瞧著山門發怔。

“一個王爺的行宮,就你們幾個守門?我沒來錯地方罷。”

若是辛夷在此,一定大驚失色,因為來者不是何方神圣,而是辛府丫鬟,香佩。

她孤身一人,粗布麻衣,通身長安老百姓的打扮,不時警惕地放眼四周,似乎在提防著可能的眼線或尾巴。

金翅樓牌匾下,漢白玉門坊中,十幾個衣著一致的小廝攔住了她的去路:“就我們幾個?哪怕是你御林軍來了,若沒王爺開口,就我們幾個,都能讓他進不去!”

香佩瞧了瞧小廝皂巾布袍,各個面皮白凈,好似十來個雪球兒,話說得厲害,通身卻瞧不出絲毫“厲害”,手里更是刀劍全無,細手細腿。

香佩愈發狐疑了。

按理說,稍微有點身份的官家大戶,守門的都是銅墻鐵壁的武將,再不濟也是人高馬大的壯漢,何況是天家王爺,不在門口放一沓帶刀侍衛,都是小瞧了做主子的地位。

然而,這理應是晉王的行宮,門口就幾個手無寸鐵的小廝,怎么看都怎么怪。

見香佩沉默,小廝們朗呼如雷:“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來此地所為何事!你可知此乃晉王別邸,若是宵小之徒,我等立馬將汝正法!”

香佩乜了眼小廝叫得面紅耳赤,瘦弱的身子骨卻在風中晃,她不禁哭笑不得,準備好的自報家門的話,卻是咽了下去。

她不敢。看過這山門的“排場”,她實在不能確定,這是不是金翅樓。就算掛了個同樣名字的牌匾,也不能說明,是旁人的樓,還是晉王的樓。

何況,她今天背負的是辛府全族的重托。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小心又小心。

畢竟,在來之前,辛歧就鄭重地向她囑托:“香佩,府中就你跟著辛夷去過金翅樓,只有你識得路,唯有派你去了。此行兇險,萬望謹慎。多少人盯著我辛府的存亡,算計著六丫頭的命,在六丫頭拿主意前,半點風聲都不能走漏。你扮作平民,憑著記憶走,莫問路,莫聲張,提防有人跟蹤。記住,不確定是晉王的金翅樓,不要進,沒當面見到六丫頭,不許說。”

不確定是晉王的金翅樓,不要進,沒當面見到六丫頭,不許說。

香佩死死記得,也死死遵循。她再次按了按貼身小衣里藏著的東西,看向山門的目光愈發凝重。

那是一卷圣旨,密旨。幾個時辰前,錦衣衛下到辛府的密旨。

言辭古怪又被刻意壓下消息的密旨。

“你們說這就是金翅樓。但王爺的別宮,總得有厲害人物才守得住。不然如東西市般,人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憑你們幾個,實在是難說,難說。”香佩故意帶了挑釁,試探虛實。

“說了,就是錦衣衛來,若無王爺令諭,也過不去。”小廝們傲然一笑,“看你拖延時間,不報家門,定是心懷鬼胎別有用心!我等先把你擒了,再交與王爺發落!上!”

一個圓臉小廝怒眉大喝,其余小廝赤手空拳,虎虎生風地殺將了過來。

“一群小白臉,虛張聲勢,誰怕誰!”香佩絲毫不懼,秀眉一挑,同樣欲沖上去。

可霎時,她就發現了異常:那群小廝并沒有直接朝她抹脖子來,而是圍成了個陣法,互相配合,互相呼應,看似小孩兒過家家的包圍,定睛一瞧,竟是半分生還去路都沒。

死路。女子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

“怪哉!裝大仙兒跳大神哩!看招!”香佩臉色多了分凝重,眼珠子一轉,作勢往前幾步,左幾步,試圖變幻自己的路數,找到此包圍圈的關鍵。

然而,當她腳步挪動的剎那,幾個小廝互相使個眼色,腳步古怪地左折右折,一劫未解下劫又起,環環相扣,再次將女子困死。

如此幾番,香佩絞盡腦汁地試探,一群赤手空拳的小廝竟似銅墻鐵壁,把她像小雞仔般禁錮,令她只見得雪球般的身影變幻,刷一聲劃過幾道殘影,生門未破死門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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