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呱呱的讀書聲稀稀拉拉的結束,臺上的老先生睜開了閉著的雙眼,朝臺下點頭,“好了!都把書合上吧,開始默寫!”然后就睜著那雙有些渾濁的雙眼,炯炯的掃視臺下的學生。
學生們倒也老實,都乖乖的將書收了起來,鋪上紙就開始磨墨。
李心然這才想起,乖乖!這是毛筆字呀,還得自己磨墨?
索性李心然的東西和李心藝的都是一樣的,李心然便將那條吊著的胳膊從掛在脖子上的繃帶里“小心”的放下來,學著李心藝的樣子磨起墨來。
臺上的老先生,見李心然竟然沒有因為胳膊受傷而對默寫提出異議,微不可查了點了點頭,不過,她那瞄著李心藝的眼睛算怎么回事?
胳膊傷了,若是不能寫字,他也不會勉強,但是既然能寫字,可不能因為胳膊受傷就抄別人的!
“自己寫自己的!別到處亂看!”老先生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心然抬起頭看了老先生一眼,哎?難道是說她?
怎么覺得老先生在看她呢?李心然不信邪的往后面看了眼,嗨!大家還真就都低頭各自忙著呢!
“還看什么看!”
李心然沖老先生指了指自己,口型疑問道:“我?”
老先生想都沒想,“說的就是你!三次了!還到處亂看就準備上來領戒尺吧!”
額!好吧!
李心然只得低頭,沒想到這老先生還真是耳聰目明,偷瞄幾眼李心藝磨墨都能被抓!
默寫又還沒開始,這先生也真夠嚴厲的。
李心然余光見李心藝開始沾墨,想著自己和她磨的差不多,應該也可以了,于是也停了手,拿起了毛筆。
提了筆才想到,這個時候寫的是繁體字吧?記得剛才書上都是繁體字來著,很多字李心然都是聽著李心藝或者身后的曲家姐妹怎么念,再默默記下的。
想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初中畢業生,要怎么才寫得出繁體字?
算了算了,憑著記憶寫兩句吧,反正已經做好了打手心的準備了。
李心然正默默的苦思冥想慢慢的描著,她當然不用擔心字體是不是和以前的李心然一樣,因為她的胳膊這不是受傷了么?能堅持寫字就不錯了,誰還來糾結她這貓抓一般的字體是否變化了?
李心然假模假式的用左手輕輕扶著“受傷”的右手,一筆筆的比劃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覺得氣氛似乎有點和她以前上學的時候不太一樣。
隨著老先生一聲“停!”
眾人紛紛停筆,長出一口氣!
“都交上來!”
眾人這才慢吞吞的上去交作業。
老先生翻著眼前這些作業,搖了搖頭,“雖說,你們學習不是為了科舉,只是為了識字,可你們一二十個人竟然沒有一人能默下來,未免太過分了吧!”
老先生這一席話說完,李心然這才驚覺,難怪剛才總覺得和以前上學時候有什么不一樣,原來在這里,也就是說,這個學堂的這些學生全部都是學渣!
哈哈!
想想以前的默寫,總是在默寫正式結束前,就應該有人陸陸續續的提前交作業了,每個班級學生的差距總是存在的,但是像這樣,沒有一個人能完成的,李心然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這么一來,李心然那張鬼畫符般的作業倒不顯得特別了。
上輩子,因為家庭原因,李心然成績一直不上不下的,當然,天賦這個東西也很重要的,也就是說,李心然天賦也一般,前世也沒少見不怎么花課余時間學習,成績一樣好的同學,如今看來,似乎要在這青松院里當學霸了!
從學渣中脫穎而出,一舉奪冠!
雖然不怎么光彩,可也能圓一圓李心然的學霸夢嘛。
就這些簡單的識字,背書,默寫,對李心然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今晚開始,讀書寫字!再也不用為怎么打發小姐的生活而發愁啦!
李心然正想著美事,臺上的老先生又發話了,“前兩天布置的課業,可有人完成了?”
臺下的學生都低頭不說話。
一排的李心然和李心藝兩人莫名其妙的相視一眼,結果居然被臺上的老先生看見了,只聽到老先生說道:‘哦!對了,李家的幾個這段時間沒到,想是還不知道先生我布置的課業,不過也無甚大礙,你們就是知道了,也一樣是現下這般模樣。”
嗨!這么明明晃晃的瞧不起人呢?
本來李心然也打算是忍下了,結果老先生還繼續說道:“既然沒人能完成上次布置的課業,那大家就認罰吧!《弟子規》和《三字經》各抄一百遍!后天早上給我交上來!”
什么?一百遍?
臺下學生哀嚎了起來。
李心藝已經趴倒在桌上,李心然也驚呆了!
她剛才是打算回去好好讀書寫字,可不代表就要去干這種抄寫一百遍的傻事呀!
“等等!先生,我們還不知道課業是什么,先生怎么就料定我們做不出來了?”心里不愿意,李心然已經出口反抗了。
李心然這一開口,臺下的哀嚎都停了下來。
別人什么表情李心然看不見,不過李心藝那一副見鬼了表情可是直直的撞入李心然的眼中。
至于嗎?
等等,那副你死定了,我也救不了你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臺上的老先生倒是很快壓下驚訝,似乎還有絲絲死馬當活馬醫的期許,“嗯,是李家丫頭是吧?不錯!這一病,人倒是精神了不少!
你說的也對,是先生我偏頗了,你們三人還不知道題目,不能一概而論!
這樣吧!李家的三個孩子,給你們三天時間,若是能交出這份課業,你們就不用寫了,若是交不出,三天后,你們就準備抄寫兩百遍吧!”
“先生,為什么原本交不出課業要罰一百遍,我們交不出就要兩百遍?”李心藝可憐兮兮的問道。
“為什么?你說為什么?你們都多久沒來學堂了?讓你們多寫寫字,溫溫書,先生還錯了?”
李心藝聽完先生的話老實的低頭認錯“學生不敢!”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認罰,現在認罰,你也只要寫一百遍,畢竟,覺得先生我偏頗的人只有這個丫頭!”
李心藝瞪了李心然一眼,不再說話!
有了李心然這一問,后排曲家的二小姐曲迎獲也開口弱弱的問道:“先生,學生想問一下,若是他們能交出課業,學生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寫那一百遍了?”
先生還沒回答,曲迎獲又急忙解釋一句,“您當初說了,只要咱們中有一人能交出課業,就算大家都通過了!”
曲迎獲的這話一說完,得到了在座同學們的一致同意。
嘰嘰喳喳附和了一會兒,就聽先生說道:“可以!”
臺下剛松了口氣,就聽到“但是”
這兩個字一出,大家那松了半口的氣就那么提在了胸口。
“若是你們中誰選擇和李家學生一起,那么三天后,若是他們交不出來,就和他們一起罰兩百遍!”
“啊?”又是哀嚎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