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榮婳徹底沒了理智，抓起枕頭就往男人身上砸去，一邊砸一邊罵，“你這個人渣！敗類！禽獸！無恥！”

封謹卻從容地伸臂擋著，半低頭，喉間溢出低低淺淺的笑。

公主總是看起來強勢，得理不饒人，但卻連罵人都沒一點新意，罵來罵去只會那么幾個詞。

等到榮婳砸累了，枕頭也拿不動，卻還掄著拳頭一下一下往男人身上砸著，機械性的動作遲鈍而無力，活像個被抽干力氣的洋娃娃。

“混蛋！我招你惹你了你要這么對我，你怎么不去死啊！”

女人哭得淚如雨下，頭發黏在臉頰上，凌亂茫然，哪還有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樣？

封謹暗自低嘆口氣，隨即，大手攥住了她的拳頭，拇指在她砸得發紅的指節上摩挲著，道，“做了四次，還有力氣打人，不累么？”

然而，不說還好，一說就提起了榮婳的傷心事，令奄奄一息的女人瞬間又激動起來，瞪著漂亮的眼睛怒吼道，“你還說！你還說！”

他好意思提昨晚？！

榮婳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多少次不要了，可是，這男人卻像是剛開葷的餓狼一樣，一點都不聽她的，把她從沙發折騰到床上，又從床上折騰到浴室！

他口口聲聲喊她公主，所作所為卻分毫沒有對公主的尊重！

她榮婳從小嬌養到大，就沒被人折磨得這么慘過！

想到男人的惡劣行徑，榮婳恨不得現在手上有一把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再也無法容忍自己和男人同處一室，榮婳鐵青著臉，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沒關系，敢陰她，憑她榮家的勢力，搞不死他算她輸！

封謹一看就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于是，在她腳剛沾上地面的時候，便伸出長臂，將她的身子一把撈了回來。

“你他媽別碰我！”榮婳掙扎。

“鬧也鬧了，哭也哭了，別任性，嗯？”兩人肌膚相貼，封謹在她耳邊，嘶聲道，有幾分喑啞。

“我想干什么關你什么事！別以為抓住我的把柄就能為所欲為，癡心妄想！”

“我剛剛是騙你的。”

封謹輕嘆，認真解釋道，“沒有裸一照，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榮婳勃然大怒，“開個玩笑？！你他媽算什么東西，也敢一次次地耍我？！”

聞言，不知是觸碰了哪個敏感點，封謹深邃的眸底掠過一絲沉暗，薄唇微抿，盯著怒發沖冠的女人，緩緩道，“這么多年了，公主罵人的本事，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長沒長進你算哪根蔥也配來……”

話語戛然而止，榮婳驚駭地睜大了眼睛。

心臟仿佛被一把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久遠的記憶卻猶如漲潮的海水一樣呼嘯而來。

那一年她10歲，正是光芒初綻的時候。

她站在樓梯上，擋住衣衫襤褸臟兮兮的男孩，趾高氣揚斜睨著他——

“喂，新來的土包子，別人都叫我公主，為何你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