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回到玉樓閣以后,稍作調息。
尼撒已經急炸了:“短短幾天竟然發生這么多事,你咋還能這么淡定的?”
他恢復好傷勢一睜眼,就看到凌家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可把他急壞了!
“別問,問就是我已經后悔去喝酒了。”
凌月有些懊悔。
她要是不沾酒,什么事都能處理好,唯獨這次沾了酒,有些沖壞頭腦了。
這次的事若沒有靳天玄給她兜著,她承認自己要涼,雖然也有辦法補救,可是她就不能這樣安然而退了。
起因都在那日踏入酒樓去喝酒!
“……以后除了放松的時候,可以都別去喝酒么。”
倏地,尼撒道。
他聲色帶著些許懇求之意,還有些不確信。
他深知她嗜酒如命,可是若因為酒壞了大事,不就重蹈覆轍了么?他不希望她再犯錯誤。
凌月垂下眼眸,“好,我保證不隨便亂喝酒了。至少沒有完全變強之前,再也不喝了。”
尼撒鮮少用這么弱勢的語氣和他說話。
如今他這樣和她說話,她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而他自出現她面前以來,一直是反對她喝酒的那一個……
索性這次的事還有挽救的余地,若是沒有挽救余地,她現在恐怕已經后悔死。
“真的嗎。”
“真的。”
“小爺可以相信一個酒鬼說的話?”
凌月:“……”
“可是當下的我,悔過之意是真的。”
尼撒:“……渣人渣語。”
凌月輕嘆一身,“我的話已經失去可信度了么?”
“你向來可信,可唯獨遇到酒會神志不清。”尼撒微微瞇起眸子,“從前是這樣,現在更不會有任何改變。”
凌月聞言,心底莫名一顫。
這一瞬有什么記憶似要跳脫出來,可仍什么也看不清,只模糊記得她當時的絕望感……
“所以,拿出讓我相信你的東西。”
凌月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那我發誓。”
“好。”尼撒不帶猶豫,立即道。
“我凌月發誓,在變強之前……”
尼撒恨鐵不成鋼:“難道不應該是永遠么!你還給自己下條件!”
真是氣死他了!他就知道她一直是個滑頭!!
凌月委屈:“不這樣的話,我什么時候才能喝酒啊。”
“不行!換一個限制條件!”
凌月深吸一口氣,三指朝天:“我凌月發誓,只要尚有大事未完成就絕不沾酒,違者心臟絞痛,頭痛欲裂,聞酒必惡心,以作懲罰!”
尼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好。”
尚有大事未完成這還說得過去。
“我只是希望你警醒自己一些,逼迫你下禁制也是迫不得已。”
他更怕她又在自己眼前死去。
凌月不沾酒則是個心智健全的人,若是沾了酒則是個有大問題的石樂志兒童!
“好,我知道了。”
凌月在心底默嘆一聲,這樣也好,這樣……才好。
“大小姐,老爺讓你去書房見他。”
在門外的聽雪忽然道。
凌月打開門,只見聽雪和聽風,未見聽雨。
“聽雨呢。”
聽雪聞言眼眶通紅,“聽雨……聽雨她……”
凌月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
“她走了!”聽風一咬牙,別過臉。
凌月放在門框上的手倏然垂落,走了?
“那日,聽雨向夫人匯報您的事,夫人以此為……以此為理由,殺了聽雨!”聽雪終是潸然淚下。
凌月神色一瞬冷凝,腦海一片空白。
這時候,她真正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犯了怎樣的致命錯誤。
美曰其名叫“喝酒誤事”,實則叫“犯蠢”。
尼撒忍住心疼,終是什么安慰的話都沒說。
他希望這次錯誤可以讓她警醒,而不是一直活在安樂里。
“好,我知道了。”
片刻后,凌月神色又恢復如初。
只是這時眸中不再是昔日的無謂,多了幾分逼人鋒芒。
她要怎么淡然處之呢?
她已經做不到了。
“等我回來的時候,把所有丫鬟都聚集到一起,我有話要說。”凌月冷冽眼神瞥向聽雪。
聽雪莫名一顫,“是……大小姐。”
“聽風,跟我走。”
此時的凌月再無先前的柔和與客氣,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凌厲。
話語也多了幾分果決。
尼撒見她態度變化,湛藍眸中閃過欣慰,她知道輕重就好。
來到書房,凌傲然負手而立,背影強勢,不似之前的慈父形象。
“你可知你擅自跑出去,給凌府帶來多大的顏面受損?”
一開口,不是關切,是直接質問。
凌月眸中閃過嘲弄,“知道。”
“知道你還敢亂跑!”
“嘩啦——”
伴隨著瓷器墜地的尖銳聲,讓整個書房外面的人都為之一顫。
凌月內心毫無波動,面色也是淡定自若。
只可惜,背對著凌月的凌傲然什么都沒有看見。
若是他回眸,定會感嘆一番,為什么十幾歲孩子的身上會出現這種冰冷的眼神。
為什么這種眼神是對著自己的。
凌傲然是不敢回頭的,他怕自己一看到凌月就想到了柳茹玉。
這場訓誡在所難免。
“下不為例。”凌傲然冷冷道。
“女兒知曉。”
凌傲然悶吐一口氣,“跪在祠堂將家法抄一百遍!抄不完不準吃飯!”
“好。”
凌傲然心微微刺痛,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兒……
但為了凌家的家規,他不得不罰。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個女兒這些年疏于管教,不下點狠手還真是治不住!
“還有,你三個月的月銀也都沒了,以作懲戒!”凌傲然轉過身,“你之前領到的月銀應該也夠你活了。”
見到凌月一副不為所動的漠然眼神,凌傲然心底很不舒服。
“不要怪為父罰你,這都是為了你好。”
凌月勾唇,“陌然不怪‘父親’,陌然要怪也怪自己。”
這是她的心里話。
不過是犯蠢付出的代價而已,她都接受了。
“女兒還有一事相求。”
凌傲然抿抿唇,知道她這女兒心底肯定是委屈的。
“說吧。”
她受了委屈,自己應她一些要求也沒關系。
“女兒的朋友李燕子從小與女兒一起長大,情義非凡,不知父親可否收她為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