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晟聽到這番話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姑娘，凡事總要分個先來后到吧。”
來者一身絳紫華衣，身上穿金戴銀，好不貴氣。妝容華麗而張揚，一種極為艷麗的美。
她纖長的玉手輕輕抵在下巴，很是高傲地翻了個白眼：“呵，懶得和你們這些庶民廢話，識趣的話快給本小姐讓開，本小姐的時間寶貴，你們耽擱的起么！”
“這一個糟老頭，一個窮道姑，本小姐多看一眼都覺得臟了眼呢。”女子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文書甩在如晟面前，“你快些蓋個印，給本小姐批了！好讓本小姐即刻去煉丹！”
“你——”止清道君沉聲冷喝，吹胡子瞪眼，“你這小娃居然如此無禮！”
他一向是受恭敬的存在，極少有人對他如此蠻橫無禮。
如晟袖子下的拳頭微微攥緊：“姑娘莫要壞了來客莊的規矩，讓在下為難。”
“分什么先來后到？我們心瑤可是凌家小姐，身份尊貴，和這兩個庶民能相提并論么？給心瑤讓道是他們的榮幸！如晟公子，你還是快些辦事吧，莫讓我們等急了。”跟在凌心瑤身后的官家小姐道。
凌家小姐？
聞言，凌月才抬起眸望向氣焰囂張的女子。
“幾位若是對在下的處理有異議，直接去找七殿下對峙吧，何必為難一個做不了主的儒生！”如晟撇過頭，眸中冰冰冷冷。
“七殿下？呵，七殿下與我凌府有婚約，是本小姐未來的姐夫，你說姐夫會選擇偏袒這些庶民么？”凌心瑤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七殿下又如何？
不過只是個空有腦子，修為低下的廢物罷了。
在眾多皇子里也就因為頗有商業頭腦才被圣上看中，如若不然誰會理一個只有下品靈丹的廢物！不過他和她鄉下歸來的姐姐倒是絕配，只可惜還是便宜了她那姐姐。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七殿下再怎么說也是皇子，皇子總是比庶民強上許多的。
聽到“婚約”二字的凌月面色凝重了幾分，這婚約……不會和她有關吧？
“七殿下絕不會與你們凌府聯姻的！”如晟怒目而視，“姑娘請離開。”
可恨他只是一個儒生，面對這種仗勢欺人的權貴沒有一點辦法！
不止如晟氣絕，止清道君也很怒，但卻沒有辦法，以他的身份若是對一個黃毛丫頭下狠手，世人會怎么看他？可若是不出手捍衛自己的顏面，他也太丟人了吧！以后還怎么在徒弟面前混？
他偷偷瞥了一眼凌月，嘿，這丫頭倒是出奇的淡定！見她如此淡定，止清道君有些困惑。之前和她交流，言辭中，他并不覺得這丫頭是個會默默忍讓的人。
“本小姐若是拒絕你一介儒生又能奈我何？”凌心瑤倨傲地望著如晟，如同看螻蟻一般：“本小姐并不是征得你的同意，只是禮貌地告知你一聲罷了。”
語畢，凌心瑤作勢要向丹房走去。
“你——”如晟張張嘴，終究是什么都沒說。他平生最恨這種倚官仗勢的權貴了，若是以前，他定要和這權貴死磕到底，但是……如今不同了，他要顧及殿下的顏面，不可替殿下惹上麻煩……
望著一紙文書，如晟握緊的拳頭青筋直爆。
見如晟有所動搖的神色，凌心瑤緩緩逼近，以勝利者的姿態道：“如晟，你倒是快印啊。”她邊說著，邊看著自己jing致的蔻丹，嘴角微微勾起。
“你這黃毛丫頭，欺負一個儒生算什么？！”止清道君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知道如晟最討厭被逼迫，此時已是他忍耐的極限。
凌心瑤冷嗤一聲：“您已經老了，不在棺材里躺著出來蹦跶什么，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還是少說話，憋著最后一口氣吧。”
止清道君氣的胡子直飛，雙眼直瞪著凌心瑤：“你、你——”
可惡啊！想他修行多年，何曾受過這窩囊氣！何曾被這般羞辱過！正要破口大罵，卻聞——
“你一定很痛苦吧。”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凌心瑤都面露疑惑的向凌月看去，只見這個小道姑面色平靜，眸中波瀾不驚。
“本小姐痛苦？”似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
凌月不疾不徐：“因為你將失去你引以為傲的東西。”
她懶散站起，不怒自威，周身的氣場突然變了，有一瞬壓迫令人不禁呼吸一滯，少女的眸光幽冷，唇角帶著似有似無的譏笑。
與先前判若兩人。
“會煉丹是么，那我們就玩一玩吧。”她聲色平淡，卻讓凌心瑤心底莫名一沉。
“你想怎么玩？”
少女慢悠悠地走到凌心瑤面前，與之對視。
凌心瑤忽覺壓迫感襲來，緊緊鎖定她一人！她身后的幾個官宦家族的女子不禁后退幾步，她們想不通為何，自己居然會害怕一個小道姑！
這戰栗是來自靈魂的戰栗，似是本能一般。
止清道君望著凌月一瞬恍然，他突然覺得小友好有逼格！
如晟逐漸恢復冷靜，看向凌月的眸光多了一絲欽佩。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這小道姑的氣場和七殿下有些相似。
倏地，這種戰栗感消失了，小道姑又恢復如初，“我建議，一炷香內，誰先煉制出丹藥品質好便算誰贏，如何？”
凌心瑤腦海一顫，剛剛她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被這個小道姑嚇得說不出話？！
“呵，應你又何妨！不過你要是輸了，可得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并且要在街上向我懺悔你今日的無禮！珍惜你與本小姐的比試吧，這是本小姐給你的殊榮！”
凌月面色淡然：“那若是你輸了？”
“第一，本小姐不會輸。第二，認為本小姐會輸真的是你在癡人說夢。”
止清道君聞言呵呵了一聲，不做評價，他相信著小友。
“若是你輸了，便給止清道君和如晟公子賠禮道歉，并且要讓他們滿意為止。”
聽到“止清道君”四字，凌心瑤突然臉色煞白，什么，這個看著很糟的老頭居然是止清道君？！那個在煉丹上造詣非凡的止清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