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丞離開石室,當石門再次落下隔絕了石室和外面的視線,肖丞的臉色冷了下來,笑容消失不見,剛剛他明顯察覺到與焉尊者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和上次見面截然不同,似乎吃定了他一般。
“為什么會如此?難道與焉尊者已經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亦或者有別的某種想法?”肖丞眉頭微皺,心中自語道,卻終沒能得到合理的解釋,可能是在太多。
肖丞搖搖頭,打散沒有必要疑慮,反正這次交易完成之后,他就會和九處撇清干系,再無瓜葛,而且想對付他也沒那么容易,何必去擔心九處。
仙院殿一樓大廳中,一男一女站在走廊旁邊,正在說說笑笑,女的是九處一代天才夢妙影,男子溫文爾雅面相俊美,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正是言太清。
“多謝夢仙子通知在下,若不是夢仙子通知,想見他一面恐怕不太可能,不知這寧婿有什么喜好?還望夢仙子提點一下!”言太清謙和笑道。
夢妙影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縷憎惡,幾日前血煞狠人那樣對她,讓她自尊大為受傷,這筆賬她已經記下了,笑道:“這你可算問對人了,他的愛好嘛,說來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人,沒有別的什么愛好。
不過他這人性格似乎很孤僻怪異,不好對付,很難相處,而且從他過往表現來看,他睚眥必報!”
言太清有些不可置信,堂堂血煞狠人竟然是個見錢眼開的人,確實很難讓人相信,不過夢妙影沒道理騙他,掌握了血煞狠人的性格,那今天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就怕血煞狠人沒有愛好沒有弱點。
愛錢就是血煞狠人的愛好,弱點呢,則是睚眥必報,可以在這兩點上大做文章。言太清不動聲色點頭笑道:“哦,原來如此,多謝夢仙子的指點!”
“不敢當,不過是一點沒太大用處的消息,言少門主不必客氣,不過妙影倒是有些好奇,言少門主怎么有興趣來此地來見他呢?”夢妙影好奇問道。
“呵呵,如此有名的人物,在下當然想結識一番,說不定后面還會在擂臺上遇到,以他嗜殺的性格,弄不好還會對我痛下殺手,所以還是先見面套套關系,呵呵,讓夢仙子見笑了!”言太清自嘲一笑。
“言少門主說笑了,言少門主實力深不可測,雖說不一定能夠勝過他,但自保能力是絕對有的!”夢妙影見言太清言有不實,也沒繼續追問,這是言太清自己的事情,和她又沒什么關系。
“恩,他應該快下來了,我先走了,言少門主再此稍等,一定會遇到他!”夢妙影說著,飄身而去。
言太清見夢妙影離開,輕輕舒了一口氣,旋即露出冷冷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戾芒。肖丞慢悠悠從二樓走到一樓大廳,便發現大廳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別好幾日的言太清。
言太清看著大廳外,似乎在等候什么人。肖丞微感奇怪,言太清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寧婿,而不是肖丞,所以應該不認識言太清,不需要打什么招呼。
言太清似乎察覺到身后有人走來,“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神色立刻一變,露出驚訝之色,臉上又堆起了含蓄的笑意:“這位可是……可是寧道友,沒想到竟能在此遇到寧道友,幸會幸會,我是昆侖派的言太清,實在仰慕寧道友很久了。”
“哦,原來是言道友,幸會!”肖丞不咸不淡道,腳步沒停下,繼續往前走,此時他是寧婿,用不著和言太清寒暄什么。
“寧道友請留步,今日一見實在是有緣,我對寧道友甚為仰慕,一見如故,不如我們尋個酒樓喝幾杯?”言太清連忙追上肖丞的腳步,顯得有些激動。
肖丞見言太清如此熱情,心中一動,立刻猜到,言太清在此等人,恐怕等的便是他,絕非偶遇那么簡單,不然為何姿態放的這么低,難道找他有什么事情?
肖丞不動聲色淡淡笑道:“哦?我見言道友似乎在此地等人,怕是有些不方便!”
肖丞一直對言太清心存懷疑,如今言太清似乎主動和他巧遇,想來是有什么事情,他頗感好奇,看看言太清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也無妨。
見肖丞這么說,言太清心中微喜,看來這血煞狠人并沒有那么難以相處,笑道:“無妨無妨,我只是在此等候我師弟,師弟待會兒找不到我就會自行回去,難得遇到寧公子,得痛飲幾杯才是!”
“能得昆侖少門主的邀請,寧某三生有幸,恭敬不如從命!”肖丞順著言太清的話微微笑道。
全盛酒樓雅間中,肖丞和言太清推杯換盞,一邊喝酒,一邊議論著修行界中的一些趣事,在言太清有意套近乎和肖丞的順水推舟之下,兩人關系變得極為親密,就像認識多年的摯友一般。
肖丞之所以如此,是為了讓言太清更放心道出心事。言太清似乎有些醉意,心中卻一片清明,見火候已經差不多,轉言道:“這次天下擂比強者無數,還有很多西方強者,不過我看別人都沒機會,年輕一代第一強者恐怕非寧兄莫屬了。”
“哪里哪里,少門主過譽,天下群雄并起,第一冠冕花落誰家,誰都說不準!”肖丞搖頭笑道,不知道言太清為何突然說起這事情,但卻猜到言太清必有下文。
言太清語重心長道:“寧兄過謙了,如今年輕一代誰是寧兄的對手,便是西方的強者,也不是寧兄一合之敵,所有人心知肚明。
不過卻也有不少人對寧兄頗為不服,甚至揚言要在擂比上斬殺寧兄呢,寧兄可要小心一點,雖說寧兄實力強橫,無人出其左右,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言太清顯然話中有話,肖丞知道正題終于來了,便順著言太清的話頭,好奇問道:“哦?還有人揚言要殺我?此人是誰,我到想看看誰這么大的膽子。”
言太清露出難色,猶豫半晌才為難道:“哎,寧兄,我實在不喜歡行在別人背后說壞話的小人之事,不過你我一見如故,罷了,我就當一次小人。
此人飛揚跋扈,被譽為罕世天才,因為少年得志,極為驕狂,目無余子,誰都不看在眼里,寧兄一定聽說過,他就是劍閣的小師叔肖丞。
哼,他曾當著我大放狂言,說寧兄不過徒有虛名罷了,擂臺之上必將寧兄你斬于劍下。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修為進境太快,根底不勞,豈是寧兄的對手。
不過此人詭計多端,就怕他來陰的,所以寧兄你得小心一點!”
肖丞聽到言太清說起他自己,一口酒險些嗆到了喉嚨里,此時臉上的驚訝絕不是裝出來的,他和言太清的關系還算和睦,為何言太清卻要這么說。
而從言太清這些話來看,言太清找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便是想借他之手殺死肖丞,只可惜言太清有所不知,他自己就是肖丞。
呵呵,好嘛,讓老子自己殺了自己,也真虧想得出來,肖丞心中冷冷一笑,看來言太清君子是假,以前的所有表現都是裝出來的,實際就是個偽君子。
言太清此時的表現,還進一步驗證了他以前的猜想,看來言太清很可能就是那次峽谷昆侖眾弟子遇險的邪道內應,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
盡管早就有這心理準備,可得到這個結論之后,肖丞只感覺手腳冰涼,言太清的心機太深沉,也太狠辣,那些昆侖弟子可都是言太清的同門師弟,親如手足,言太清竟忍心加害。
同時心中泛起一陣感慨,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他對言太清的印象一直都還不錯,誰知道卻是這樣一個人。
他自問從來沒得罪過言太清,言太清卻想借他自己之手除去自己,若不是今晚一番對話,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想到言太清早就想殺他了。
要不要現在就變回自己呢?給言太清一個驚喜,讓后再將言太清當場殺了以絕后患?
肖丞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言太清是昆侖的少門主,地位極高,今晚來這里喝酒,有無數雙眼睛看到他和言太清在一起,這樣殺死言太清,整個昆侖都不會放過他。
何況不用著急,擂比即將開始,他和言太清很有可能能夠對陣,到時候一不留神殺了便是,擂臺上分生死,昆侖派也挑不出不是來。
言太清見肖丞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喜不自禁,看來真如夢妙影所說,血煞狠人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樣一來,在擂臺上,血煞狠人必定會將肖丞殺了。
在天姥派的時候他便想借谷星辰和杜金峰兩人之手殺了肖丞,可肖丞的實力強橫,竟讓他算計落到空處,而這次……呵呵,肖丞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是血煞狠人的對手吧,肖丞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