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曹家祖輩在青牛鎮扎根數百年，艱難地熬下這份家業。如果你成了我的女婿，不僅紅娟后半輩有了著落，想來應該更能將曹家發揚光大。當然，我不是要你贅，你還是你林家的人，而紅娟還是林家的媳婦。我的要求：你讓紅娟再輔助十年曹家！十年一過，你們可以決定成為曹家的人，或者曹家送你一大份嫁妝！”

他神情嚴肅鄭重，明顯不像是說笑。

林亙眼前浮現出曹紅娟那明艷臉龐，僅從容貌而言，她無疑天生麗質出塵脫俗，在青牛鎮之中沒有姑娘家能夠比媲。即使如婉婉，也稍顯失色。只是林亙對她著實沒有啥深層好感，這是每個人的終身之事，他自然不能敷衍倉促。

再且，曹貫突然提出此事，只怕不會那么簡單。

就算曹貫徹底要籠絡自己，也不會搭上自己女兒？而且，按他意思，似乎是想將曹家的管理權間接地交給自己手內。

曹貫此舉委實讓他難以猜透，他緩緩道：“多謝府主一番心意，四小姐美貌與才情并重，可謂是萬中無一。能夠有幸得到府主的賞識，深感榮幸。只是我年紀尚淺，又一心追隨武道，暫時不想受這方面的束縛。在下和四小姐認識一段日子，性格也明顯不合，我不想耽誤她的未來。是以對于府主的看重，我只能感激在心，日后慢慢報答。”

曹貫眼里滿是失望，只盼著他改變主意。但盯他好一陣，林亙皆是神色堅決，只好一聲長嘆。

“唉，是我用人失誤，如果當初我不是派蔡來招攬你，而是另選它人。你和曹家也不會產生如此嚴重的怨隙，一切埋怨我思考不周，才造成此番局面。”

“這次決戰之中，你當眾弒我曹家三大天衛的頂尖強者，再一斧砍殺五位天衛，而曹劍雖不是你親手殺死，但你也要負上種種責任。最重要的，你將我們曹家弄得灰頭土臉，在青牛鎮威信盡失。你心里一定認為，我們曹家怎么會放過你？所以對你有陰謀，從而心存戒備？對不對？”

林亙見他說得直接，也不拐彎，頜首道：“關于我對你們曹家的傷害，我對府主表示歉意。當時的形勢，我是迫不得已！曹家以三個后期對我一個二品初期，明顯是欲置我于死，如果我不反抗，不對你們展出殺意，當場身死的將會是我！”

“那我問你一句，蔡來的身死我先擱置一側。此次大戰，你現在不僅身不死，反而奇跡地進入三品。這樣的結果，算不算此戰給你一種死里求生的壓力，而你因此突破？簡單點說，這次約戰是不是你進入三品的因素之一？”

林亙微思忖，點頭道：“可以這樣說。”

沒有曹紅娟的約戰，沒有面臨三位后期的聯手的生死壓迫感，他或許同樣入莽虎山苦修，或許同樣很快進入三品。但毫無疑問，這次約戰，的確給予他很大助力。在曹貫面前，他不需要否認此點。

“我對你如此看重，甚至將最心愛的‘無念墨硯’都贈于你。而你殺我曹家八個天衛強者，三個還是頂級強者，殺了曹劍，不論殺他們緣由是什么，而你卻因此從二品初期一下突破進三品，就憑這些結果，你欠不欠我的？”

林亙想了想，雖然對方有些強詞奪理之嫌，但結果確是如此，點點頭：“嗯，是我有愧于你。”

曹貫微微一笑，淡淡的笑容在他蒼白臉上顯得充滿安慰。

“那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第一件事是和紅娟成親，做我的女婿？答不答應？”他一字字道，目光全然凝著林亙的眼神。

林亙不知他為何非要堅持如此之做，當然，他也察覺出曹貫此舉，對自己遠遠利大于弊，只要一答應，好處就會難以想像。畢竟曹家是青牛鎮第一大家，產業驚人。而曹紅娟又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如果真的成親，曹家等同于落入已手。

但他還是堅決搖搖頭：“恕難從命。”

曹貫眼內再次黯然，但隨即緩緩道：“好，我就不強求于你！這件事你不答應，那第二件事就不能推辭。”

“我要你以性命保證，接下來的十年，保住我曹家不崩潰！嗯，或者你做不到此點，只要答應幫我曹家留存一縷的基業和血脈也行！”曹貫神色鄭重，又再重咳起來：“你之前欠我的，就當這個是償還。”

林亙更加狐疑，自己是三品強者固然不錯，而且前途的確燦爛遠大，但是怎么也及不上曹家的根基雄厚。他隨便邀請一個強者做客卿長老，只怕都比自己好。才短短的十年，以他曹貫的手段和魄力，有他曹貫在，豈會遇到什么危險？若然真有危險，他曹貫搞不妥，而自己更加擺不平！

他心臟突然急跳，不對，這聽上去怎么像托孤的味道。

他目光一掠，瞧到他手上手帕，雖然對方極力遮掩，但依然是瞧出上面縷縷可怖的血絲。

“曹府主，你……”林亙終于明白怎么回事：對方是大限將至，是以此行的目的，正是托孤。

曹貫共有十四個兒子，唯一能稍為擔當重任，就只有四女兒曹紅娟。而且說實話，也只是能力不低不高。曹貫這顆大樹一傾倒，內患必生，如果再有外敵入侵，只怕曹家真的分崩離析，面臨連根撥起的險境。

難怪他會招自己做女婿，顯然他也瞧出此隱憂，所以提前準備后著。

一知曉整個關節，林亙涌上一股感動。曹貫也實在太看重自己，竟然不計前嫌，甚至將最出色女兒嫁給自己，以此作為招攬。甚至夸張點說，將個曹家作為賭注地壓在自己身上。若然自己存著什么歪心，那曹家將面臨最恐怖的危險。

曹貫露出一縷苦澀笑容：“你終于瞧出來，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咳咳……”說完，又再重咳起來，只是此次他再不躲避林亙。

林亙看著他咳出來的黑色凝血，關心道：“府主，你……”

曹貫擺手，阻截他說下去，只道：“我調查過你的為人，知道你無論對家人，還是對七里溝都是極之重責，你的人品無可挑剔。再且以你的前途，也看不上曹家那些小產業，是以才找上你。我時間已經無多，能找的人算來算去，只有你一人。只有你有這個能力的同時，和值得信任。找其它人，外敵防不防，只怕曹家產業就先被奪了去。”

他又是一陣的重咳，林亙趕緊為他斟上一杯熱開水。

“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是希望你能夠伸出援手，給曹家個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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