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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
安瑤畫畫時并不喜歡被人打擾,但對于眼前這個男子,她既不喜歡也不討厭。
“謝謝,但不用勞煩了。”楊哲軒走近安瑤,看著速寫本上剛開始畫的畫說,“你今天畫的是大海的情景?”
“對,”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照片,“這是原圖。”
“好,你繼續畫吧,我就在后面坐著,不會打擾你。”
“也好。”安瑤停止了給他倒水的動作,不知為何,坐在她身后的楊哲軒讓她有些安心。
坐在畫室里,他心里的壓抑減輕了不少。
不管是面對楊錦念還是宋昶他們,他都要裝出一副很陽光的樣子,但真正的自己話少,表情也少,喜歡獨處。
只有在畫館時,他才可以變成原本的性格,更讓他感到舒心的是安瑤并不在意別人的事情,不會對他問東問西,她只是專注于畫好自己的畫。
安瑤坐在他前方的桌子上畫著速寫,她坐姿端正,時不時抬頭看著那張帆船照片。
她沒有像上次那樣在畫板上作畫,而是在一個本子上,所以坐在他身后的楊哲軒絲毫看不到她畫到哪一步。
他看著墻壁上裝裱的畫,目光慢慢移動著,感覺自己的心被牢牢吸引。
一個小孩子蹲在拐角處,抱頭痛哭。
一個老人摘下眼鏡,眼神像是看淡世俗,對這個世界很漠然。
一個女子呈走路姿勢,眼睛有神,堅定的向前看著,仿佛要從畫里走出來。
還有一幅很奇妙的植物抽象畫,植物的花瓣好像在隨風搖曳,不光充滿真實感,又好像蘊藏著微妙的復雜的東西。
他的目光繼續移動著,定格在一張氛圍輕松的風景畫上,畫中公園里的樹葉和蘆葦蕩很是靈動,有一種被風吹拂的凌亂感,整張畫充滿生氣。
他看了一眼公主切,這些風景畫應該是在她心情愉悅時畫的。
“咚——”一聲鉛筆掉落地面的聲音。
他循聲望去,是安瑤桌子上的鉛筆掉落在地,長且尖銳的鉛芯被摔斷了。
在安瑤彎腰撿起的同時,楊哲軒注意到她的腳邊有一個透明盒子,里面是碼放整齊的照片。
他離開座位走到安瑤的身邊,她察覺到了他的步伐,沒有轉頭,繼續作畫。
他瞥見畫本上一副激流勇進的帆船圖已大概有了模樣,畫面的暗部已經初步畫完,她正在排著灰部的線條。
主題帆船她用了各種方向的直線,顯得畫面很精致,海浪多用亂線和弧線,又顯得畫面很隨性。
他不由自主地說:“雖然我不懂畫畫,但感覺你畫的很好。”
“謝謝,不是我炫耀,但客觀的說我確實畫的不錯。”接著,她微微地垂下了眉,“可惜的是寫實畫能畫到這種程度的畫家,在風城大概有20萬人。”
“這么多?”
“是的,所以競爭也很激烈,想出名也很難。”
“其實……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畫作的時候,以為一定是一個很出名的人畫的。”
“謝謝你,但我并不想出名,我只想安靜的畫畫,可是如果想要讓畫作被更多的人看到,又必須出名,很矛盾吧。”
“好像是有點。”他低頭看向桌子下的透明盒子,又問道,“你的畫都是根據照片寫生的嗎?”
“風景畫是根據照片,人物畫大多是靠想象。”
他的目光在墻上停頓了幾秒,然后落到安瑤身上。
這些富有靈魂的凄美人物居然是她想象出來的?!
楊哲軒想問她是從哪里來的靈感創意,這些畫似乎在反映社會風貌,更好像在傳達某種思想。
但看到安瑤畫的帆船,他推測她心情今天應該是不錯,他沒有問出這個稍顯壓抑的話題。
于是他轉換話題:“是否可以看一下這些照片?”
“可以的。”
他輕輕把盒子抱到安瑤的身后,蹲在地上,然后拿出照片一張張查看著。
照片拍得很是專業,不論是從構圖,光線還是畫面的色彩分布,都特別專業。
多數照片都是風景照,人物照寥寥無幾。
照片上的人物大多是顧客的半身或者全身像,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照片中的人正是安瑤。
這是一幀生活的場景:黃昏中她在路邊散步。
她手扶著圍桿,逆光中將一條腿小幅度前伸,另一只腳抬起讓腳尖位于畫面底端,頭部以上留白多照片沒有壓迫感。
她的目光沒有看向鏡頭,畫面定格在她側身看向身后夕陽的瞬間。
他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久,都沒注意到安瑤已經畫完了帆船畫。
“是不是拍的不好看?”她走過來蹲在他的旁邊。
他看了看照片里的安瑤,又看了看她本人,認真說道:“挺好看的,但并沒有把你的美完全拍出來。”
她淡然笑了一下:“謝謝,但我知道我拍的不太好,這也是我很少畫真實人物的原因,不管是照片還是畫中的人物,都顯得很不自然。”
“請不要妄自菲薄,你拍的真的挺好的。”他由衷的說。
“其實我之前都是在網絡上找的范圖來畫,但畫出來后顯得特別生硬,缺少了一種類似感情的東西,后來我學著自己拍攝我喜歡的景物,由于知道拍攝畫面時的心情和故事,畫出來的畫也顯得有活力。”
安瑤說完這些后有些驚訝。
她從未對誰說過這么多關于她自己的事,楊哲軒是第一個。
她忘記了是什么時候,她的心門竟對他敞開了一條縫。
“說來慚愧,我不是很懂攝影,不然的話……”在楊哲軒說話的同時,一位女士走了進來,是安瑤的顧客。
“啊,劉女士,你預定的畫已經完成我給您取來。”說著,安瑤對楊哲軒點了下頭,隨后走向畫館安置作品的角落里。
“安瑤,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安瑤的周身像是鍍了一層薄冰,冷卻引人觸碰。
楊哲軒看著她,又加了一句:“我改天再來。”
“你要走了……”安瑤轉過身來,眼神有了一絲波動,然后,她簡單的說了句,“再見。”
楊哲軒剛走幾步又折了回來,鬼使神差的問道:“季子坤最近有沒有來煩你?”
這句話說出口后,他自已也愣住了,仿佛這句話不是從他口中發出的,而是有一個人替他說的。
“沒有,謝謝關心。”
“那就好。”楊哲軒這回真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安瑤臉上閃過一絲不舍。
“姐姐,我好像……有點喜歡他。”
“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柳寒雖然笑著,但眉眼間帶著一絲憂慮。
妹妹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她打心底里為她開心,但也有些擔憂。
自從上次她發現妹妹對方栩有好感時,為了打消她的憂慮,她偷偷去調查了一下方栩,卻詫異的發現方栩沒有“過去”,只有他成為聯會一員的記錄,而之前的過往一點都查不到。
這讓她不禁想,方栩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被消掉了檔案?
記得方栩是曾經和宋康同級的長輩季武介紹來到聯會的,而方栩的過去,是否因為季武動用了關系而被消掉的呢?
“蘭溪,”她緩緩開口,“容我多問一句,你對方栩了解多少?”
這個問題似乎讓宋蘭溪有點意外,回答慢了一拍:“其實我還不太了解他,不過我相信等我成為他的女朋友自然而然就了解了。”
“女朋友?”
“對,女朋友,我打算下次再見到他時就和他告白。”
“這也太快了吧?”柳寒驚訝之余不禁佩服她的勇氣。
妹妹性格直爽,對愛專一,從不掩飾愛意,若是自己也能這么勇敢就好了。
“不快,我對他可是一見鐘情,況且喜歡一個人就要表達出來,否則對方怎會知道啊?”
喜歡一個人就要表達出來,否則對方不會知道——這句話像是觸動了柳寒的某根神經,心里有一股沖動。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宋蘭溪的大眼睛犀利的轉著,神色狡黠:“柳寒姐姐,既然你喜歡我哥,我喜歡方栩,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打賭?”
“對,打賭,賭誰先和對方在一起,怎么樣,敢不敢賭?”
“賭!”柳寒不假思索的說,這回應的速度之快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像自己。
“柳寒姐姐真爽快,我先說一下規則:誰先跟對方告白后對方先同意,誰就贏,贏了的話……這我還沒想好。”
“贏了的話就向對方傳授成功的秘訣,然后幫助對方追求喜歡的人。”
“哈哈柳寒姐姐,你這樣說,不管誰贏,我們倆最終都會追到彼此心儀的人,那我怎么感覺贏了比較吃虧呢?”
“資源共享嘛。”
“好吧好吧!”宋蘭溪彎起嘴角,“再提一句,告白幾次都可以,直到對方答應為止。”
“好嘞,就算屢戰屢敗,也可以屢敗屢戰。”
“不過柳寒姐姐,我可要提醒你,我哥可是很難搞定的哦。”宋蘭溪壞笑著,仿佛這場賭局的贏家注定是她。
“沒關系,我會迎難而上。”柳寒充滿信心地說。
對于宋昶的愛戀深埋在內心太久,她想大膽地表達出來。
這時,宋蘭溪像是看到什么驚喜的事物,對著柳寒說:“看來你比我近水樓臺啊。”
“哥哥!”
不遠處的宋昶聽到蘭溪喊他,便走過去:“怎么了?”
“不是我,”她眨了一下眼睛,“是柳寒姐姐有話想和你說,你們先聊,我就不打擾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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