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當時就是一愣,不由得提高聲音問道:“舅母先別著急,舅舅出什么事兒了?慢慢說,你現在那兒?”
王茹抽抽噎噎地說不清楚,安逸只能知道李德明因為走私被羅斯國邊防軍給扣押了,時間還是在三天前,這個消息是由和他一起去做邊貿生意的朋友給帶回來的。
安逸突然提高的聲音也引起李慧的注意,有些緊張地坐在電話旁邊聽完,追問到底是什么事情,知道弟弟因為走私被扣押之后,立刻慌了神,眼淚當時就流下來了。
“賺錢有什么好?還走私……這可是在國外,這下可怎么辦啊……不行,我得給你爸打電話。”
“沒事兒,媽媽你先別著急。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兒,我現在先去找舅母問清楚。”
安逸起身,看著聽到動靜從廚房里面出來的安英說道:“我去舅母家一趟,你在家里陪著媽媽,等我的消息。”
李慧現在情緒有些激動,沒有人陪著安逸也不放心出去,所以叮囑一下姐姐。
安英點頭表示明白安逸的意思:“你路上開車小心一點,有消息一定要盡快讓家里人知道。”
安逸趕到舅舅家的時候,王茹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抽抽搭搭地抹眼淚。房間里面還坐著三四個人,除去一位王茹娘家親戚和李德明的朋友之外,還有和他一起去做邊貿生意的楊明。
安逸先是安慰一下舅母,讓她不要著急,事情總會有辦法的。這才轉向旁邊的楊明,問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兒?能不能仔細說一說?”
這個楊明個頭不高,身材瘦削,平時和李德明有生意上面的來往,關系也很近。這次是聽李德明說做邊貿賺錢,就一起合伙做起邊貿生意。
“我和李哥一起去的邊境那邊的市場,生意很順利,貨批發得挺快。一天有個客戶說要大批旅游鞋,我們的貨不夠,我就回來準備調貨,結果就再找不到李哥。打聽之后說是有人舉報走私,李哥被那邊的邊防軍給扣押了,我沒敢再過境,就先回來報信了。”
安逸聽完楊明的說法,也沒有說話,皺眉思忖起來。坐在旁邊的王茹也停止哭泣,期待地看著安逸,希望他能夠想出辦法。
自從安逸生意越做越大,話語權也是越來越重,那怕是一向都有主見的王茹看到安逸,也是覺得有了主心骨。
安逸思考著,時不時提出幾個問題,楊明也一一做了回答。最后安逸根據記憶當中在羅斯國做邊貿生意的經驗,判斷這個楊明并沒有說謊。
事實其實挺清楚的,就是羅斯國邊防軍想要敲詐勒索而已。安逸把這個判斷給王茹一說,大家也都挺認同,羅斯國邊防軍紀律性差都是公認的。
“舅母你就不用再多擔心,這樣的事情估計不是一起兩起了,最多也就是錢的問題。我明天就去羅斯國一趟,只要錢的問題就沒有問題。”
安逸的話安逸的鎮定從容也感染到王茹,心里放下一塊大石頭,原來還在哭泣的她也漸漸安靜下來。可是大過年的安逸還得跑一趟羅斯國,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那邊又是李德明,王茹也就只能指望安逸了。
這時安逸卻又想起楊明剛才所提到的一個人名:“這個林玉剛是誰啊?舅母你聽舅舅提起過這個人嗎?”
王茹開口說道:“林玉剛是李德明在黑河那邊的朋友,剛開始做邊貿生意還是他給牽的線。”
楊明也開口證實:“是啊,這次林玉剛也沒有回來,我猜應該也是被羅斯國邊防軍一起給扣押了。”
安逸也想起來,李德明的確說過在黑河有朋友幫忙牽線搭橋,所以才能如此快速地開展邊貿生意,看來這個朋友就是林玉剛,當下點頭表示知道。
“我先給家里打個電話,我媽可還在擔心著哪。舅母你也別著急,我在咱們邊境軍隊里面有認識的朋友,先讓他幫忙給查一查具體情況。”
王茹越發不好意思:“大過年的,又讓姐姐姐夫操心了。這個李德明就知道賺錢,我怎么勸也不聽。”
安逸給家里打電話,李慧一直都守在電話旁邊,安自軍也在家里。
聽到事情經過,安自軍還特意叮囑安逸一定要考慮清楚,最好現在就給軍隊的朋友打電話。
安逸又用王茹家的電話打給羅克敵,把李德明的事情一說,電話里面的羅克敵也在強調:“這種事情我已經聽說過好幾起,都是被那邊當兵的找茬勒索,不過估計你的舅舅自己也有問題,還是先問清楚為好,我在這邊也找人給你打聽一下。”
放下電話安逸又思忖一會兒,王茹也許是聽到電話里面的聲音,轉頭對親戚和楊明感謝一番,請他們先走,然后才向安逸說道:“你舅舅有些事情瞞著你沒說……他為了多賺錢,就運了一些香煙和白酒過去……我也不同意的。”
說到這兒王茹一臉羞愧,低下頭不好意思再看安逸。其實安逸早就提醒過李德明,去羅斯國做邊貿正經生意就能賺錢,不要去做越線的事情。
可是李德明看到別人走私香煙和白酒利潤超高,也開始在貨物當中夾帶著過關,賺的錢都要比平時多十幾倍,自然更是無法控制。現在出事了,又得求安逸幫忙,王茹簡直頭都抬不起來。
安逸卻只是點頭并沒有說什么,就剛才王茹那句‘李德明就知道賺錢,怎么勸也不聽’意思就很明顯。商人逐利也是天性,再說這還是舅舅,那怕真是走私犯法,也得想辦法把他撈出來。至于說到不聽他的勸告弄到現在這種地步,都是小事兒。
安逸又安慰一番舅母才離開,從她家里出來,接到羅克敵打過來的電話,得到的消息就是羅斯國邊防軍前天的確截獲了一批走私香煙和白酒,人也已經扣押起來。
按照那邊的慣例會有兩個星期的緩沖期,然后才會交給羅斯國地方和通知華夏國內走法律途徑進行制裁。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專門是為收取贖金而留出來的。
至于這筆贖金的金額,羅斯國那邊一般都是按貨物價格的兩倍,根據王茹提供的消息,也就是安逸需要準備二十萬盧布的所謂罰金去贖人。
安逸撓頭,真沒想到舅舅短短時間生意就做得這么大了,二十萬盧布的罰金也就是說有十萬的走私物品價值,也就是近三百萬人民幣。這得多少香煙和白酒啊,舅舅還真是厲害。只是這次的罰金就得有二十萬盧布,也就是將近六百萬人民幣,恐怕得讓舅舅賠得哭出來。
電話里面羅克敵卻是在嘆息:“真是沒有想到羅斯國的軍隊居然墮落到如此地步了,以前有人說的我還不信……現在他們都已經算是明目張膽了。”
“都是一個錢字做怪,而且他們也都是人嗎,也需要錢來養活家人和老婆孩子的。”安逸卻是見怪不怪,從羅斯國崩潰的進程來看,任何事情發生都不奇怪。
安逸又在電話里和羅克敵聊上幾句,說明天就啟程去羅斯國,估計后天差不多能夠到達黑河邊境,到時再和他聯系,然后掛斷電話。
回到家里安逸把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可是把李慧氣得不輕,可是現在弟弟還在人家手里,想要教訓也得等到把人弄回來再說。
安自軍想了想,也是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讓安逸親自跑一趟。只是現在有沒有這么多現金,還真是一個問題。這可是六百萬人民幣,都擔心安逸有沒有這么多錢。
“錢不是問題,現金卻的確是一個問題,不過我想可以用美元來兌換代替。”安逸想了想,都是家里人,沒必要藏著掖著,“我會通知明珠港的合作公司準備好美元,通過國內的外匯管理機構,直接匯到龍江省銀行里去,然后再兌換成盧布就行了。”
這也是一個辦法,反正安逸人得先到,爭取把這件事情就在羅斯國內解決,不然捅到國內的話,就算把人給弄回來也得坐牢。至于交付罰金的事情,也有近二個星期的緩沖期,足夠把錢匯過去。
安自軍聽得也是點頭,用美元兌換成盧布然后支付罰金的確是個好辦法。
當然安逸估計羅斯國軍隊應該更樂意接收美元,可是國內根本不會允許如此數量的美元出境。相反的,對盧布的管制就松一些,這里自然也是有原因。
就在去年羅斯國實行雙重匯率政策,盧布立刻開始發生重大波動,美元兌換盧布由原先一兌零點六跳升到一兌一點一八。這還只是官方公布的匯率,其實在黑市上面已經達到一倍還多,一美元兌換二到三盧布已經是常態。
盧布的確是在貶值,而且幅度根本無法遏制,羅斯國的經濟首先就面臨崩潰。其實這也是引發購買華夏物品熱潮的原因之一,羅斯國的工人收入高是不錯,可是錢卻越來越不值錢,所以收入到手之后寧愿大量購買實物,也不想放在銀行里面貶值。
這樣的話安逸只需要準備十萬出頭的美元即可,就是這樣做只能進行官方兌換,會有一部分的匯率損失,不過這點損失對于現在的安逸來說只是小意思。
李慧卻是越發不滿:“這個李德明真是瞎折騰,浪費這么多錢,看我回來怎么收拾他。”不過埋怨歸埋怨,她還是希望弟弟早日平安歸來,并且注意力很快就轉到安逸身上:“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安逸現在這么有錢了啊?”
安逸,笑嘻嘻地說道:“老媽你也沒問過啊?我都說過要為家里買新房子,要很大的就象是別墅的那種,讓您老住得舒舒服服地,再給您買輛車,可您又不樂意。”
李慧哼哼兩句,根本沒有被安逸的幾個‘您’所迷惑:“我現在改主意了,要別墅,要汽車,還要出去旅游。反正你們爺倆都把家里當旅館,平時人都看不到,我還不如出去玩。對了,還有你姐姐也要一份兒,一樣兒也不能少了。”
安英本來聽媽媽教訓安逸,還在一邊笑呵呵的,沒想到話題一下轉到她身上,當時嚇一跳,擺手說道:“我才不要,安逸做生意也不容易,還是準備以后結婚用吧。”
安逸聽得哈哈大笑,沖著安英笑著說道:“老媽的意思你沒聽出來啊?就是給你結婚用的啊,哈哈。”
這下安英的臉色頓時就羞紅成一片,氣得要起身揍安逸一頓。卻被李慧叫住,還在強調就是這個意思,弄得安英真是哭笑不得、一家人都笑成一團,看得安自軍也怡然微笑起來。
雖說因為有李德明的事情,這個年過得并不算順心。可是事情解決畢竟已經有章程可尋,至少擔心也能少一些,大家還是要先過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