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九一年,連接大黑河島兩岸的橋梁只有一座,并且寬度也不足,如果人流多了,上島下島還是得由當地農民用一種叫‘威乎’的獨木船來往。當然現在的時間河水還沒有化凍,并不需要真的擺渡。
真要說起來,這些農民才是大黑河島最先的建設者。當年因為華夏和羅斯國的兩國關系緊張,邊境全面關閉。
這些農民眼饞島上肥沃的土地閑置,就會偷偷到島上種植農作物。當時他們趕著一種叫花轤轆的勒勒車,擺著‘威乎’來往島上和河岸之間,勤勞的建設著這座島嶼。
安逸和張寧還有沙二萬來到大黑河島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二點半。太陽掛在天空之上,溫度也不低,微風吹拂著面頰,感覺相當地愜意。
三個人通過沒有解凍的河面來到島上,看到眼前的景象,安逸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想象有多離譜。還以為現在大黑河島能有一處清靜之地,根本就不可能。這里完全已經成為大型的集貿市場,來來往往全都是來做邊貿生意的商家。
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熱鬧無比的景象,安逸都有些無奈地對張寧說道:“你肯定知道這里情況的,對不對?你都不告訴我……”
張寧咯咯直笑:“我來的時候也不多呀,這不你說想來看看,就一起來看看啦。”說完話就想往前跑。
也許是平時沉悶時間多了,張寧這個小丫頭,看到熱鬧的人群就有些按捺不住。
安逸可是緊張得很,眼前人山從海的,張寧一個小丫頭,眨眼就會找不到了,萬一出問題,可沒辦法和蘇睿交待。
于是他緊走兩步拉著張寧的小手,不讓她亂跑,一時間也沒有去想男女有別的問題。
張寧平時脾氣可是不小,如果別人這么拉著她,恐怕早就翻臉了。可是對安逸,她就是看得順眼,除去安逸救過她之外,從來不拿她年齡說事兒哄騙,說話對待都很平等也有很大的關系。當下她也就笑著讓安逸拉著她的小手,一起逛起眼前的這個巨大集貿市場。
安逸拉著張寧的手走在前面,沙二萬沉默不語地走在后面,活象一個保鏢。不過他的這副模樣,所有人都習慣了,安逸都幾乎當做沒有人跟著似的。
張寧這次放風出來,自然要玩個痛快,可是小手被安逸拉著,不能盡興,只能指揮著安逸去這兒去那兒了,倒也算是開心。
大黑河島上的市場就和臨前的差不多,不過商品種類更加豐富,天南海北的都有,再加有羅斯國過來的特色商品,真是看得眼花繚亂。
安逸也是為了讓張寧高興,只要是她看中的東西,二話不說就掏錢買下來。可是沒成想,張寧居然也是一個居家好手,講起價來毫不含糊,往往把商家說得啞口無言,只能降價。
而且張寧也從不要貴重的東西,最喜歡一些裝飾性的小首飾之類,買下來之后就得意地戴起來,還老是問安逸好不好看。
安逸當然得多夸她幾句,高興得小姑娘越發開心,蹦蹦跳跳的一個勁地咯咯直笑。
還真是別說,張寧小丫頭別看年紀不大,可是身材勻稱高挑,臉龐白凈,眉眼清秀,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
張寧現在的年紀還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不過簡單的一顰一笑,也是帶有幾分媚意。等到將來長大了,絕對是一個禍水級的大美女。
“張寧,等你長大了,哥哥接你去大城市上學,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覺得怎么樣?”安逸笑著問張寧。
張寧想了想,點點頭:“行呀,不過我的學習成績不太好,恐怕考不上大學,將來沒辦法出去上學的。”
“沒事兒,你現在是高一吧?有機會我就安排你出去止學,在這里世界太小了,不利于你的成長。再說以后上大學也簡單,你放心吧。”
“真的?考大學很難的……我才不信。”張寧睜大眼睛,滿是疑惑,不太相信安逸所說的話。
安逸笑了笑,這自然是真的。用不了幾年,華夏的大學就會擴招,規模還會連年擴大,直到大學生就好象地里的白菜一樣不值錢。再加上國家不再負責分配工作,大學生畢業就等于失業,可真不是隨便說的。
這時站在他們身后的沙二萬輕輕碰了安逸一下,低聲說道:“安逸,你先陪著張寧一會兒,我看到個人,過去看一下。”
安逸當時一愣,轉頭問道:“誰啊?在那兒?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沙二萬木著臉,搖頭:“好象是辛杰,我沒看清楚。你不用過去了,陪著張寧就好。”
張寧在旁邊奇怪地問道:“辛杰是誰啊?你們找他干嗎?要不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安逸知道關于張云的事情,所有人其實都在瞞著張寧,就算張云出事兒之后,張寧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她還一直以為哥哥就是做生意出的事情,這一切都為了能夠和蘇睿結婚所以才會去做生意,自然就對蘇睿有些埋怨,平時也沒好臉色。至于辛杰這個人,根本就沒人在張寧面前提起過,她自己都不知道。
沙二萬這時已經邁步向遠處走過去,安逸也不知道怎么和張寧解釋,只是笑著說道:“估計是你沙二哥的朋友吧,我們不用過去了,在這里等著就行。”
“我不,沙二萬那來的朋友,天天扳著個臉,話都不會說,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別出事兒。”張寧晃著安逸的手,撒嬌般說道,明顯能夠聽得出來其中的關心。
安逸想了想,點頭:“那好,我們過去看看,不過你不能離開我身邊,這里人太多,讓人把你拐跑了,可就找不到了。”
張寧一聽小鼻子就皺了起來,不滿地說道:“剛才還說拿我當朋友,現在又當我是小孩子了,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說到這兒,小臉卻有些泛紅,低下頭不說話。
安逸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只是覺得她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如果真是辛杰,估計不會一個人,沙二萬貿然過去,恐怕會吃虧。
手中拉著張寧,安逸急步來到沙二萬消失的街道拐角,四下里看了看,沒有發現異狀,甚至沙二萬去那里了,也沒有發現。
“安逸,你看那邊兒,好象有人在往那邊跑哪,是不是出事兒了?”張寧卻靈巧得很,指著一個方向對安逸說道。
這個方向通往龍江邊上,平時多是一些食攤擺放的地方,安逸和張寧走過來,還真是一群人正圍在一起,聽聲音里面好象正在起爭執。
安逸護著張寧擠進去一看,沙二萬站在人群正中,面對著四五個人正在說話。人聲嘈雜,聽不太清楚他在說什么,不過看他的模樣,似乎就要動手。
“張寧,你跟我身后,可千萬別亂跑,我們過去看看。”安逸吩咐張寧一聲,繼續往人群里面擠。
這個時候張寧也是特別地聽話,乖巧得很,不聲不響地跟在安逸身后,一點不給安逸添麻煩。
好不容易擠到人群正中,一路上引起無數人的厭煩,更有好多開口就罵的,安逸也顧不上了,眼看著沙二萬已經拎著一個人衣領,右手也抬起來,就要動手。
安逸急忙用力搶前一步,伸手擋住沙二萬身后想要偷襲的那個人,問道:“怎么回事兒?先別動手,有話說明白就行了。”
“我靠,居然是你小子,找你好些天,沒想到居然送上門來了,快給我打。”安逸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轉頭一看,真沒想到會是這么巧,來黑河火車上面揍過的韓鵬居然站在旁邊,明顯也是這伙人是一起的。
沙二萬這時也開口說道:“剛才辛杰就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我過來的時候就不見了,問他們都說不知道,還要動手。”
這還廢話什么,安逸笑著點頭,頭都沒回,直接就是一腳踢出去,旁邊叫囂著的韓鵬首當其沖,被這一腳正正踢在肚子上面,勁道大得讓他立刻就向后退,打翻了身后的食攤桌子,上面的碗盤筷子勺子,包括菜肴湯汁,全都倒在他的身上,狼狽無比。
這邊沙二萬動手也是不含糊,安逸出腳的同時,他也是一拳頭就把面對著的那人放倒在地,接著又是一個擺拳,又擊倒一個,動作快如閃電,利落無比。
眨眼間對手就已經倒下三個人,甚至什么事情都還沒弄明白,剩下的兩個人當時就愣一下,轉頭找到兩個酒瓶子,發一聲喊揮舞著就沖了上來。
安逸和沙二萬自然不會在乎這樣的貨色,閃過酒瓶子,然后一人給一拳,輕松把這兩人擊倒在地。
這四五個人戰斗力太差,完全就是普通的小混混,平時也就靠著人多勢眾才能嚇唬到人。現在遇到能打的安逸和沙二萬,也真是算他們倒霉。
這邊已經動手了,圍觀群眾也是沒想到會如此快,全都愣了一下,當時就炸了鍋,全都驚叫著往四周散開,現場一片混亂。
安逸擔心張寧的安危,并沒有繼續打,反手拉住張寧,示意沙二萬過去問話。
韓鵬滿身滿臉的都是菜肴和湯汁,油膩膩的惡心死人,可是明顯他就是帶頭的,沙二萬自然得找他。
也是嫌他身上臟,沙二萬先是上去一腳把想爬起來的韓鵬踹一個跟斗,上去用腳踩住,然后才開口問道:“剛才和你們說話的那人去那兒了?別說不知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們就是一伙兒的。”
難道沙二萬會說這么多話,看來也是激動得很,抬腳踩住一個勁掙扎的韓鵬胸口,牙縫里面迸出幾個字:“快說,不然就廢了你!”
就在沙二萬腳下用力,韓鵬被踩得嗷嗷直叫:“有本事你打死我,媽的,虎哥饒不了你們,你們死定了!”居然嘴巴還挺硬,沙二萬眼中寒光一閃,腳下再次使勁,韓鵬就好似一條被叉住的魚一般,氣都要喘不上來,臉色也開始泛白,將將就要昏迷過去。
這時遠處傳過來陣陣叫喊聲,又有一伙兒人沖過來,安逸遠遠地就能夠看到,這伙人兒的手里都拿著刀和棍棒,當時就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