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劇開始了。
陳凡跟白青瓷結束了交流，開始專注欣賞。
陳凡對舞臺劇沒什么興趣。
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白青瓷，發現對方看得很認真。
說實話，陳凡有些不理解，為何這么漂亮的一個女人會厭世呢？
世界如此美好，自己得到上天眷顧才有了重生一次的機會，竟然有人不想活了。
很難想象，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輩子錦衣玉食的白青瓷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白青瓷沒有跟陳凡說一句話，全神貫注地觀看舞臺上的表演。
當梁山伯與祝英臺最終化作兩只蝴蝶緩緩消失的時候，舞臺上的屏幕上浮現了許多漂亮的蝴蝶，它們飛過山川，飛過密林，飛過大河，飛過草地，最后輕飄飄地落在了一朵小野花上。
燈光暗下來。
表演結束。
劇場里掌聲雷動。
陳凡注意到白青瓷漂亮的雙眼閃閃發光。似乎有所觸動。
這一刻，陳凡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白青瓷羨慕梁祝，羨慕它們追求愛情的勇氣，哪怕是變成蝴蝶也在所不惜……
也許……不想活了并不是這個姑娘的本意。
她只是病了。
陳凡突然看著白青瓷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病因一直是你自己？”
“外部的治療手段再多，但是你自己無法解開心結，便始終無法得到救治……”
“你說你的精神在抵抗外部的一切，再自我放逐，自我了斷。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你自己首先樹立一個信念，我要活下去！然后慢慢去跟身體抗爭嘗試呢？”
白青瓷詫異的看著陳凡，似乎沒想到陳凡會跟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
“你……”
剛要開口，白青瓷的表情突然一變，身體開始劇烈地痙攣起來。
陳凡嚇了一跳：“你……你沒事吧？”
“我……快……藥……藥……”
白青瓷勉強擠幾個字，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陳凡二話不說，一把將白青瓷從座位上抱了起來。
也不顧不上去找回輪椅了，陳凡直接抱著白青瓷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讓開！讓開！”
一路暴力的穿過人群，飛快沖出劇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守候的女助手。
李婭看到陳凡抱著小姐出來，面色大變，飛快跑了過來。
“怎么了？怎么回事？”
陳凡搖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這樣了。”
“快！快出去！車上藥。”
“前面帶路。”
陳凡也不廢話，直接抱著白青瓷飛快沿著走廊往外面竄去。
一路來到外面的停車場，找到白青瓷的車，李婭迅速從后排位置找出一個醫藥箱。
先是拿出一只注射器，動作嫻熟地取出一支藥瓶，然后給白青瓷打了一針。
陳凡坐在后排座椅上，白青瓷還躺在他的懷里。
看著這女人眉頭緊鎖，滿臉痛苦的架勢。陳凡忍不住問道。
“這是怎么回事？”
“神經性痙攣。”
“快！快想辦法讓小姐張開嘴，否則她會咬到舌頭的。”
陳凡一聽這話，立馬伸手捏住白青瓷的下巴，左右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索性一伸手，把手掌放到了對方嘴里。
癲癇中的白青瓷根本不廢話，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陳凡眉頭一皺，忍住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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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下去……”
李婭沒說完，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打完針，過了兩三分鐘，渾身顫抖的白青瓷逐漸安靜了下來。
只不過臉色看上去依舊蒼白。
李婭伸手掀開小姐的眼皮檢查了一下
“沒事了。你可以把手拿出來了。”
說著又從藥箱里取出幾粒藥丸。
“幫一下忙，得讓小姐把藥吃下去。”
陳凡伸手捏住白青瓷的嘴巴，十分粗暴地將藥丸塞了進去，然后合上。
看到這一幕，李婭原本想說什么，最后也咽了回去。
不知道這女助理給白青瓷吃的什么藥，反正過了大概十分鐘，白青瓷悠悠醒了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姐，你醒啦。”李婭有些激動地喊道。
白青瓷的目光在李婭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這才緩緩向上，結果跟陳凡的目光對視。
接著就看到這女人的眼神中明顯有了情緒。
詫異，震驚，慌張……
下一秒，白青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如受驚的小白兔一樣飛快從陳凡的懷里坐了起來。
陳凡聳聳肩。
“沒事就好。剛才可真夠嚇人的。”
白青瓷的目光注意到陳凡的右手，手背上那一排清晰的牙印十分明顯。
不用問，她也知道這排牙印是怎么來的。
一瞬間，白青瓷蒼白的臉上浮上了一抹病態的紅暈。
害羞中帶著一抹尷尬。
她沒想到竟然是陳凡救了自己。
同樣也沒想到，自己最丟人邋遢的一幕被陳凡全都看到了。
“小姐，剛才多虧了陳先生，要不是陳先生把你抱出來，那可就真的危險了。”
白青瓷不敢和陳凡的目光對視，眼神躲閃地低下頭。
“謝謝。”
陳凡：“這也是精神疾病引起的副作用？”
白青瓷低著頭。
“我說過，我的人生就是被詛咒的一生。”
陳凡扭頭看向李婭。
“白小姐的輪椅還在劇場里，能不能麻煩你去找一下？”
李婭看向小姐，白青瓷點點頭。
“那小姐，你在這里等我一下。等我回來咱們就回家。”
目送李婭一溜小跑進入劇場大樓，白青瓷的表情有些失神。
“很丟人吧？這樣的人生又有什么意義呢？”
“還不如死了算了。”
陳凡卻突然開口：“那你為什么不去死呢？”
白青瓷：“……”
陳凡扭頭看過來。
“這么多年，我相信你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但是每次你都被救了回來。”
“如果你真想死的話，我覺得你應該有的是辦法瞞得住助手跟家里人。”
“既然你活到了現在，是不是說明，你自己其實并不想死呢？”
白青瓷張了張嘴，詫異的看著陳凡，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陳凡則是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之前都經歷了什么。但是可以想象。從生下來就覺得自己受到了詛咒。每天能見到的只有白色的墻壁白大褂的醫生以及各種儀器還有消毒水的氣味……”
“這樣的生活，如果是我，我可能也活夠了。”
“活了這么多年，你的世界只有病房跟持續的治療，這會讓人崩潰，對這個世界失望。”
“但是……”
“這只是你眼中的世界。”
“你有沒有想過，打碎這堵墻，跳出這個圈……去看看世界本來的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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