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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從伯瑞斯·馮那里回來,準備跟徐麗匯報一下情況。
走進徐麗的書房,看到她斜靠在貴妃榻上,閉著雙眼,一只手撐著頭,另外一只手在太陽穴上摁著,眉頭鎖著,臉色也不太好,桌上擺著剛喝完咖啡的空杯子。
“小姐,您又頭疼了?”影子關切的問。
“嗯!”徐麗沒睜眼,繼續著剛才的姿勢。
“我來幫您揉吧!”影子溫柔地說。
“好!”
徐麗動了動身體,把臉朝向天花板,把頭枕在貴妃榻的扶手上,下巴微微上揚。
影子搬來一個凳子,坐在徐麗的頭前,他搓了搓雙手,又活動了一下手指,然后輕輕地把雙手的中指摁在徐麗的太陽穴上,慢慢地揉了起來。
“你跟伯瑞斯·馮怎么說的?”徐麗問。
“就是按照您的吩咐說的,小姐!”影子回答道,手依舊沒停。
“嗯。他怎么說?”徐麗又問。
“他說,感謝您提供的機會。還有”影子仿佛不太想繼續往下說。
“還有什么?”徐麗繼續問。
“還有,您的咖啡!”影子的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就像生怕驚擾了睡夢中的孩子。
“我的咖啡!
是啊,那是個好東西,呵呵!”
“那個咖啡有什么功效?”影子有點好奇。
“功效很奇特!
那個咖啡叫撒旦的毒液,是一種能控制人的東西,喝一次就不會忘記;長期喝,你就會喪失自我。”徐麗淡淡地說。
“不能斷嗎?”影子問。
“斷?能斷!
但是,你會受不了!
當你的身體對這種咖啡有了記憶,同時也就受到了它的控制。
最開始,你會感覺胃不舒服,吃不下東西;
慢慢的,你會感覺身體虛弱,連走路都要大喘氣;
接下來就是肌肉硬化,身體不靈活;
再下來,就是會莫名的興奮,晚上睡不著覺,植物神經停止工作,心跳長期保持在每分鐘130下;
然后,就是頭疼,像有人拿著一個棍在攪你的腦花;
到最后,你會出現各種幻覺,直到自殺;
多么完美的結局。”
徐麗說完,笑了兩聲,但這兩聲聽起來卻讓人心疼。
“那如果喝了撒旦的毒液,就只能等死嗎?”影子的語調有些慌。
“有一種藥,可以抑制它,但是這個藥需要定期服用,什么時候藥斷了,什么時候就離死不遠了。”
“那,小姐也喝這種咖啡嗎?”影子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也快要隨著話一起跳出來了。
“喝啊,喝了很多年了,不然干爹怎能安心讓我在外面做事。”徐麗輕描淡寫地說。
影子感覺自己的心被成麻花,怎么樣都無法平靜。
“那您吃藥了嗎?”影子又繼續問。
“你今天話有點多!”徐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影子沒有再說話。
在他心中,徐麗就是他的全世界,他想愛她,他想幫她,他想保護她。
但此刻,他什么也最不了,他只能盡量通過自己的手讓徐麗減少痛苦。
揉完太陽穴,影子又幫徐麗揉額頭。
徐麗的額頭很飽滿,發際線整齊,沒有亂七八糟的小碎發。
她的臉,美的有點不真實:
大眼睛雙眼皮,一笑起來就變成了新月的樣子,特別好看;鼻梁挺拔,從側面看就像雕琢過的一樣,嘴唇粉嫩嫩的,還有一點嘟,像用吸管喝水的嬰兒的嘴唇。
這樣的一張臉,怎么看都無法跟她的經歷連起來。
影子特別喜歡給徐麗按摩頭,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接觸她,靜靜的欣賞她,認真的感受她,他愿意就這樣給徐麗揉一輩子頭。
平和與寧靜總是很短暫,所以才顯得彌足珍貴。
“小姐,您的個人終端亮了。”影子停止了動作,起身,向后退了幾步。
徐麗睜開眼睛,看到了霍爾夫的來電通訊。
她立馬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頭發,把臉上的倦容抹去,就像換了一張新的人皮。
徐麗對著眼前的人像投影,擠出一絲笑容,叫了一聲:
“干爹!”
霍爾夫點點頭,
“嗯,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房間像安裝了環繞立體聲音響一樣,霍爾夫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震的徐麗越發的頭疼。
“伯瑞斯·馮已經成功取得了MAY
LI的信任,就等結果了。”
“嗯,很好!
另外一件事呢?”
霍爾夫接著問。
“伯瑞斯·馮的秘密就是他的眼睛,東西藏匿的位置應該就記錄在他的眼睛里。”徐麗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你還知道他到底把東西藏在哪兒,是嗎?”霍爾夫的語氣雖然沒有變化,但感覺得到,他很不滿意。
“是的,干爹。
我會繼續查的。”此時的徐麗,心里是害怕的,但表面也只能撐著,她不想讓霍爾夫看出她心里的脆弱。
“你讓我失望了,小麗!
下面該怎能做,你自己知道吧!”
說完,霍爾夫結束了通訊。
“是,干爹!”
這是她多年來的習慣,即使霍爾夫聽不到,她也會把最后這句,表示服從命令的話說完。
徐麗說完,也關閉了通訊,走到地下室。
地下室有一臺機器,叫記憶之門。它是通過微波刺激大腦,使人淪陷進那些記憶里最難過、最痛苦、最恐懼的東西里。
整個淪陷的過程就像看5D感官電影一樣,無論是針刺還是劍扎,或是火燒棒打,都是實實在在的痛,甚至比真實的還要痛。
這個記憶之門一旦打開,它就會自動延展。
舊的記憶會催生新的記憶,新的記憶會比舊的記憶更痛苦,更折磨人,這是一個無止境的記憶通道,就像一個陷落黑洞的人,在漆黑密閉的空間里不停的掙扎。除非能克服心里障礙,自己走出來,否則就只有在痛苦中死去。
“小姐……!”
影子擋在徐麗面前,
“你真的要走進這記憶之門?”
“我有別的選擇嗎?”
徐麗看著影子,心里想,
‘影子這是在關心我嗎?’
“可是,您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要不您休息一會兒再進去吧。”影子想給徐麗找個借口,他真的很怕,徐麗這一進去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老爺子在那邊看著呢!”
徐麗晃了晃手上的個人終端。
雖然已經結束了通訊,但這個設備每時每刻都在記錄著她的數據:
她今天去了哪里;
她今天跟哪些人通訊;
她今天身體狀況如何;
她今天有沒有喝咖啡;
這就是一個安裝在人身上的數據采集器,也是一個監視器,隨時會把徐麗的各項數據傳輸到霍爾夫的系統里。只要徐麗有任何不正常的反應或者舉動,那邊系統馬上就會報警,霍爾夫就可以立即采取措施。
影子本還想說什么,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
他把徐麗扶到機器上躺下來,手腳都固定好,把頭套給她帶上,按下了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