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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會在這里?”
聶遠彬的語氣有明顯的敵意。
“我?”
伯瑞斯·馮干笑了兩聲,
“我當然是來找合作的,而且我們已經談好了,是吧,MAY博士。”
伯瑞斯.馮一邊說,一邊向MAY輕挑了一下眉尾。
MAY看著伯瑞斯·馮怪異的表情,一頭霧水,
‘他們倆這是唱的哪一出?’MAY的心里此刻有十萬個為什么。
“他說的是真的嗎?”
聶遠彬側過頭,輕聲地問被他保護在身后的MAY。
“那個,那說他是傳藝會的,是為了藝術與生命,為了......”
此刻的MAY已經懵了,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東拉一句西扯一句的,完全沒了邏輯。
“行了,別說了,你被騙了!”
聶遠彬微微側著頭跟MAY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伯瑞斯·馮的動靜,一刻也沒有離開。
“我們走。
抓緊我,不要松手!”
聶遠彬把一只手背到后面,緊緊地抓住MAY的手,另外一只手打開,胳膊上的肌肉繃的很緊,隨時準備出手。聶遠彬并沒有轉身,而是護著MAY慢慢往后退。
伯瑞斯·馮又往下走了兩個臺階。此刻,他的眼睛和眉毛已經拉成了一道弓,挑釁的看著聶遠彬,但他的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
“既然來了,何不喝杯咖啡再走!我們這里的咖啡味道很不錯的,是吧,MAY博士。
對了,上次送你的喝完了嗎?
喝完了記得告訴我,我再送點給你!”
“我......”
“別廢話。”
聶遠彬打斷了MAY的回答。
MAY知道,聶遠彬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讓自己跟伯瑞斯·馮交流,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既然聶遠彬不想讓他們對話,那就暫時先閉嘴吧。
“今天我不跟你計較!”
聶遠彬對著伯瑞斯·馮繼續說道,
“你最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聶遠彬繼續護著MAY往后退著,并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狀況。
“好吧!”
伯瑞斯·馮攤了攤雙手,
“既然你不愿意一起喝咖啡,我也不勉強。“
伯瑞斯·馮可能是剛喝了酒,腦子不太清醒。像他們這種,有過你死我活斗爭經歷的兩個人,沒有見面就直逼對方要害,已經是在壓制自己的情緒了,怎么還可能坐在一起若無其事的喝咖啡呢!
“不過,呵呵,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伯瑞斯.馮看起來非常胸有成竹,而且今天,也沒有硬要留下他們的意思。
“另外,我要感謝你,感謝你給了我這么時髦一個眼睛。”
伯瑞斯·馮用手指輕輕慢慢地從淺灰色眼珠的眼皮上劃過,不陰不陽的補了一句。
聶遠彬唯恐生變,出了大門,趕緊把自己和MAY塞進一輛車,急匆匆向臨沙閣奔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MAY不明所以,怎么也想不通,一個以傳播文化藝術,救助苦難大眾為終身目標的組織,怎么在聶遠彬那就成了騙子;
聶遠彬則一直在想,伯瑞斯·馮當年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又會出現在敦煌呢?難道當年的他是假死?那他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這些問題在聶遠彬腦子里來來回回地轉,他感覺頭都要炸了。
突然,他想起了伯瑞斯·馮說給MAY喝了咖啡,難道是?
一路上,聶遠彬都忍著沒有問。
到了臨沙閣,他徑直沖進實驗室,MAY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他東翻西翻,在一個柜子的最下層找到了一袋黑褐色的、里面還參合著白色顆粒的粉末。
聶遠彬打開袋子聞了一下,又去沖了一杯嘗了一口。
他閉上眼睛,底下了頭,大口的喘著氣,肩膀的起伏很明顯。
“又是這個東西,為什么,又是這個東西!”聶遠彬喃喃著,手里攥著那個袋子,越捏越緊,越捏越緊,手上的皮膚繃的像要撕裂了,一根一根的血管,躍躍欲試,叫囂著要沖出來。他反復揉搓里面的粉末,像要把里面的東西碾成宇宙里的塵埃,撒向太空,永不落地。
MAY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聶遠彬,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對一袋咖啡發這么大的火。
她抬手,用指尖輕輕地觸了觸聶遠彬的肩膀,
’好硬!‘
MAY感覺自己的指尖觸到了一個機械外殼,僵僵的,像用水泥澆灌了一樣。
聶遠彬猛的抬起頭,用發自胸腔的聲音怒吼著,
“什么人你都敢交!
什么地方你都敢去!
什么東西你都敢喝!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金剛不壞,百毒不侵!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能文能武,天下無敵!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能辨萬物,火眼金睛!
你是不是......”
聶遠彬說不下去了,他強忍著心中的憤怒,眼睛直勾勾盯著MAY,像一條馬上要噴火的巨龍。
MAY委屈極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告知自己被人套路了,緊接著又被氣急敗壞的大罵一通,這是怎么了?
MAY站在原地,抬頭看著聶遠彬,淚珠打著滾的從眼眶里滑落,吧噠吧噠掉在地上。
聶遠彬一把把MAY摟在懷里,摟的很緊,像要把她裝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
MAY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的不知所措。之前,一直想方設法用各種手段想把這個男人搞到手;如今,這個男人就這樣把她摟在懷里,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能聞到他衣領上淡淡的薰衣草混合著顏料的味道,能看到他因情緒的變化而起伏的喉結。
這個姿勢,保持了差不多1分鐘的時間。
“你這個,笨女人!”
聶遠彬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聽得出來,他的這句話并沒有責備MAY的意思,而是透露著些許的擔心、在意,仿佛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那袋咖啡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我——”
“伯瑞斯·馮不要再見了,一定不要再見了!”
聶遠彬不容MAY解釋,直接打斷她的話。
“還有,從今天開始,不要住在這里了,搬到我家去住!”
聶遠彬沒有用商量的語氣,而是直接命令式的給MAY做了決定。
“你要讓誰住你家啊?”
一個嘹亮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過來,瞬間把空氣撕開一道縫。
‘這聲音太好聽了,就像滴答的山泉,在空曠的山澗回響。
這一定是個樣貌出眾的女子。
敢這樣跟聶遠彬說話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情敵?‘
MAY在聶遠彬的懷里胡思亂想著。
聶遠彬輕輕推開MAY,倆人就這樣并排著,一起看著走過來的女人:
一身合體的白色套裝,精神干練;腿又長又直,每走一步都鏗鏘有力;長發及腰,美的程度,讓女人看了都會不自覺的被驚艷到。
“聶,好久不見了,想我沒?”
女人一手搭在了聶遠彬的肩上,顯然他們很熟悉。
“歡迎回來,靜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