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色

第三十章 我想吻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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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門,打開燈,MAY把行李放在靠近衣架的門邊,觀察著這個新來的地方:

聶遠彬的家不像一個單身男人的宿舍,屋子干凈整齊,客廳沒有滿天亂飛的臭襪子,廚房也沒有堆了一禮拜沒洗的碗;書房里,落的滿滿當當的都是各種跟敦煌有關的書籍,轉角處還有個小型健身房,里面有跑步機和沙袋。

臥室的衣柜里掛著一排整齊的襯衣,基本都是淺色,有的衣服被顏料染了色,已經洗的斑駁了,但依舊熨燙的很平展,遠看就像一幅畫。

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

‘今晚要怎么睡?’

MAY思慮著。

“你睡床,我睡沙發!”

聶遠彬就像會讀心術,解了MAY的思慮。

‘這個人莫不是生理有問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還能這么淡定。’

MAY決定試探一下。

她故意把洗澡水的聲音開的很大,還把衛生間門留了一條縫,一邊洗澡還在一邊唱歌,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洗完澡,穿了一件聶遠彬的襯衣,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斜靠在臥室的門框上,眼神游離的看了聶遠彬足足1分鐘,嚶嚶嬈嬈地說:

“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們一起?”

話音還沒落,聶遠彬直直地扔出三個字,

“你有病!”

MAY沒想到,聶遠彬會這樣對待風情萬種的她。

MAY把毛巾往地上一甩,沖到聶遠彬跟前,

“聶遠彬,你個王八蛋,你才有病!

你下午把我摟那么緊是什么意思,啊—”

“我——”

聶遠彬不知該怎么回答。

當他看到伯瑞斯.馮的瞬間,當他知道了伯瑞斯.馮給MAY喝了那個咖啡,內心立刻激起了保護這個女人的欲望;也就是在那個瞬間,他意識到自己動心了,他怕她受到傷害,他想留她在身邊。

此刻,讓他心動的女人就站在眼前,這么好的機會,他卻啥也做不了說不出。

他也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有些過分,于是往后退了一步,表示低頭讓步。

他跟MAY保持著差不多1米的距離,好言好語地說,

“剛才是我不好,別生氣了。

來,坐下,我問你件事!”

MAY知道聶遠彬就這么個性格,雖然毒舌,但并沒有惡意,再者,只要聶遠彬一服軟,MAY立刻就沒了原則,再大的氣也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這些天,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聶遠彬問。

“沒有啊!”

MAY覺得好奇怪,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這是上生理衛生預習課嗎!

“你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頭疼頭暈,不想吃飯什么的,哪怕是一點點?”

‘這又是什么套路!’

MAY被聶遠彬問懵了,

‘剛才還在上演寧死不屈,現在又跑來噓寒問暖,這是欲擒故縱嗎?

干脆我配合一下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MAY迅速的做完了心理建設,然后假裝若有所思。

聶遠彬就一直這么關切的望著她。

她摸摸額頭,又看看手腳,故弄玄虛了好一會兒,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一說,我倒是覺得,這幾天以來,是有那么一點點不想吃東西!”

“是什么原因?

是東西不好吃嗎,還是身體不適,是胃不舒服嗎,是痛還是怎么樣?”

聶遠彬問了一個大串聯,這個字數,已經超出了他的聊天極限。

“哎——”

MAY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

“前些天,某人對我不理不睬,從我身邊過也假裝看不見;后來,又把我摟的死死的,不放手,不準這不準那,還非要讓我搬來跟他一起住,美其名曰保護我。

本來,我以為,孤男寡女是干柴烈火,共處一室一點就著,誰知,某人是個柳下惠。

前面是搞的我心神不寧,后面是弄的我神智不清,這每天的心情都跟坐過山車一樣,誰還有胃口吃飯呢!”

聶遠彬算是聽出來了,MAY這是拐著彎的洗涮他呢。

但是,他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只是微微低下頭,淺淺的笑了笑。

‘哎呀我的天啊!’

MAY看著聶遠彬的神情打了一個激靈,心想,

‘你這一笑是存心要我命啊!

長這樣一副對我調頻的模樣,還非要笑的這么品貌非凡。

完了完了完了!

我這次恐怕是,栽了!’

她不敢繼續聊下去了,趕快起身,回屋睡覺去了。

聶遠彬的笑容在MAY的腦子里揮之不去,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樣也睡不著。但是她也不想出去,她怕被聶遠彬看到她如狼似虎的模樣。

就這樣在床上當了兩個小時的煎雞蛋,MAY實在忍不住了,躡手躡腳的踏出了房門。

“咦,這個人怎么不在,三更半夜的,鬼吹燈嗎?”

MAY發現沙發上竟然是空的。

她在屋子里搜尋了一下,最后移動到窗邊,看見一個人靠在戶外椅的椅背上,手上夾著一支煙,仰著頭,像是在曬月光浴。

眼前的這個男人,也許跟自己一樣,有一點歡喜,有一點激動,還有一點不確定,所以在悄無聲息的深夜,找月亮要答案。

MAY輕輕喚了一聲:

“聶!”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直呼他的姓名,也是第一次語氣這么輕柔。

“嗯!”

聶遠彬轉過頭,深情地望著MAY,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樣。

“過來!”

聶遠彬語氣溫柔卻堅定。

他拍拍椅子,示意MAY過來跟他一起坐。

MAY乖乖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兩人挨的很近,但誰都沒有說話,一起仰望著星空。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聶遠彬打破了沉默。

他沒有動,依然抬頭望著,仿佛遙遠的星光是因為他的注視才閃耀無比。

“是的,我們一起看過整個銀河系!”

MAY認真的說著。

“真的嗎?”

聶遠彬笑笑,

“那你在銀河系里看到了什么?”

“哪——”

MAY伸出手指,指了指遠處的一組星星,

“看到沒,那是射手座。

他化身為人,身披鎧甲,踏著星光而來,落入五彩斑斕的石洞里。

他滿懷熱情,承擔著修復千年壁畫的責任與使命,無所畏懼,一路向前。

他是石窟的守護者,他是文化的靈魂師。”

聶遠彬抬起手,輕輕撫摸著MAY半干的頭發,又細又軟。

“你說的這個,化身為守護者的射手座,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聶遠彬!”

此時的聶遠彬,眼光如火如炬,如風如暴,就像一個久在沙場的戰士,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慢慢地、慢慢地湊近MAY,小心翼翼地說:

“我想吻你,可以嗎?”

MAY沒有了平日的灑脫,害羞的低下了頭。

她輕輕閉上了雙眼,一對唇印了上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就想親吻的嘴唇。

這嘴唇并不像平時看到的那么冰冷,有點軟,有點滑,像冷漠的外表下包裹著一顆溫暖的心。

無盡的黑夜,無盡的纏綿。

寒冷的星光射在兩個炙熱的人身上,瞬間融化殆盡崩塌。

聶遠彬,猶如久旱的大地,遇到細雨如織的垂青,他貪貪婪吮吸著,肆意的灌溉著自己從未被釋放過的靈魂。

既然已擁有,就絕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