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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小白垂頭喪氣走回去的時候,風季正在教葵谷應該如何通過聯想的方法記憶那些發音晦澀難懂的咒語口訣。
見她回來,前一秒還哈欠連天聽課的葵谷登時眼前一亮,興奮的大喊了一聲“姐姐。”
湯小白疲憊點點頭。
“怎么了?”風季擔憂看著她。難道是和南穗鬧了什么別扭么?
湯小白凝噎半晌,終于忍不住問道,“人到底為什么會流眼淚?”
“她到底為什么那么冷漠?她其實從來沒把我當成朋友是不是?”花園里,南穗正哭哭啼啼向景郁控訴適才湯小白種種惡行。
景郁耐心聽完她講過來龍去脈后一臉哭笑不得。
這個師妹啊,真是叫人操碎了心。明明他好不容易才說服她從墮魔那個陰影里走出來,結果又陷入了這種奇怪的對友情的自我否定中。
只是…為什么只針對葵谷呢?景郁這樣想,也這樣問她。
南穗一臉理直氣壯,“當然是因為…”,然而她僅說出了個中氣十足的開頭,忽然沒了下文。
對啊,為什么呢?
南穗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當時明明風季師兄也在場,而且小白和景郁師兄關系也不錯,為什么她偏偏對葵谷看不順眼呢?
想了想,南穗漸漸明白了。或許……不是因為葵谷,而是因為小白吧。
因為小白看葵谷的那個眼神。
那種帶著無奈,又帶著寵溺的眼神。而小白是不會那樣去看風季或者景郁的。或者說,在葵谷出現之前,那眼神從來都專屬于自己。
南穗緊咬著下唇,直咬到唇角發白。她一心只想著小白當時那個眼神,越想越心酸。
她不過昏迷一個月,小白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替代品,所以對她而言,自己真的很無足輕重是不是?
景郁嘆息著搖頭,“你,可知她,為何會,認識,葵谷?”
南穗看著景郁,愣愣搖頭。
景郁將湯小白救葵谷的來龍去脈與她復述了一遍。
南穗茫然不解,“然后呢?”
笨啊。景郁敲了一下她腦袋,“她,本不是,多管,閑事,之人。為何,反悔,你還,不懂嗎?”
景郁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南穗,心里默默道,當然是因為你啊。
是因為葵谷某些地方和你太過相似,所以看到他受人欺負那一幕,致使小白回想起了當初沒能救下你的痛苦,才會最終出手相助。
如此淺而易見的道理,他第一次聽葵谷說起此事時便立刻明白了,怎么偏偏南穗這個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
“就算,不論,此事。她,為救你,去到,極寒之地,取鬼草。三日,未歸。你,不懂嗎?”景郁撫額。
“極寒之地?取鬼草?”南穗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看著他,“沒人和我說啊。”
啊?沒說么……
景郁忽然感到一絲愧疚。那這么說來確實他也有錯。他之前本以為風季已經說了,又見南穗一心只想著是否入魔之事,絲毫不在意自己究竟怎么醒的,還當她是知道了,不曾想竟誰也沒對她說起。
景郁當即把事情經過完整的與南穗講了一遍。
“所以……她為了我……”南穗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我去找她!”她忽的起身再次朝武場方向跑去,只遠遠的聲音傳來,“謝謝師兄。”
像陣風一樣。
“大概就是這樣了。”湯小白講完事情緣由,忍不住嘆了口氣,一臉苦悶看著風季。
她可算見識到什么是真正的痛哭流涕了。太可怕了,哪怕讓她去對抗一群入了魔的妖獸都不會比今日之事更可怕。
風季笑著搖頭。聽這描述,確實是吃醋了,并且醋意還不小。想來小白也看懂了緣由,只可惜她并不懂這種時刻該如何哄女孩開心。
“她說不要你碰,不是真的希望你遠離她啊。”風季嘆道,“只是在耍脾氣,實則是希望你能更多說些軟話哄她,這種時候怎么能用一個哦去回應呢?”
“之后哭的那么兇,大抵也是因為覺得騎虎難下了吧。本來想鬧鬧脾氣,沒想到你卻當真了。”風季看著湯小白苦惱的表情,忍不住心底偷笑。
這樣手足無措的湯小白,還真是新奇少見。
好在風季笑過后很給湯小白出了主意,“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想來也不會希望見到你。不若你過幾日再去找她,屆時切記要好生講話,不可再沉默以對了。”
風季對于這段友情持續的成竹在胸多少讓湯小白安下心來,點頭應道,“也好,那我過三日再去找她。”
正商議,一旁安安靜靜聽他們講話的葵谷卻咦了一聲,指著小白身后喊道,“那不是南穗么?她怎么又回來了?”
湯小白和風季回頭去看。
南穗跺跺腳,“小屁孩,就你話多!”說完,看著湯小白哼一聲,似乎想走,又有些別扭的站住,糾結半晌,終于吞吞吐吐道,“我…有話和你說。”她不去直視她,眼神只一個勁向旁亂飄。
湯小白看了看風季。
后者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湯小白道了聲好,很快隨著南穗離開了。
她們一走,葵谷立即抱著手臂一臉壞笑看著風季,“說,你是如何得知女生都在想什么的?”
風季輕咳,遮掩尷尬,掃了葵谷一眼,“小孩子不要多問。”
“才不是小孩子呢。”葵谷抗議。“是不是因為你閱女無數?”
風季使勁咳咳幾聲,臉上頓時升騰起一片紅暈,板起臉道,“什么閱女無數,你從哪里學來的詞?”
葵谷癟癟嘴,“是師兄們常說呀。”
其實他也不太懂具體意思,可是表面意思大概能懂那么一點點,無非就是指一個男人接觸過很多女人嘛,這難道有什么不對勁嗎?
風季伸出食指點了點他腦門,告誡道,“以后不準胡亂用詞。”
葵谷小聲哦了一句,依舊止不住好奇,“所以你到底從哪里學來的那一套對付女生的辦法?”
“是我父…親教的。”風季有些尷尬解釋道,“我幼時每每見父親與母親之間鬧齟齬,最后總是以父親誠懇認錯結束。久而久之也就跟著學會了一套哄女子歡心的方法。”
是這樣么?葵谷從小只有父親沒有母親,所以他表示懷疑。
“那你父母現在呢?也還這樣鬧脾氣?”
風季垂下眼,苦笑一下,“不,他們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啊…葵谷沉默抱歉。
“風季師兄。”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風季轉身看去,見來人是長肇,有些詫異。
未等風季開口問詢,長肇便先一步跪在地上,叩頭道,“長肇日后恐不能繼續陪在師兄左右了,萬望師兄一切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