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老師覺得楊開鳳這話是真的過分了,經過這一次,他們以后都不會被她帶跑偏了。
“楊老師!咱們做了豬,就不要再嗷嗷叫了,有啥意思?”
“秦老師當初問得清清楚楚,是咱們傻,沒聽懂。也是聽了你的鬼話,腦子一熱就跟風行事了。”
“是呀!秦老師當時問了鎮長,是不是以個人名義擔保這筆錢,還是以鎮政府的名義擔保,鎮長都拒絕了。那會兒咱們就該知道,錢去了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手上,還有回來的可能嗎?”
“咱們是真的太天真了,比楊天真還天真。錢到了那位黃老板手里,怎么可能還給咱們。”
楊開鳳不認為自己有錯:“說到底還是秦雙雙沒把大家當同事,她早知道黃老板是騙子,為什么不明說?為什么不提前報告公安?如果她舉報,我們的錢不會被拿走。”
陳君君被她的話逗笑了:“秦老師什么時候說她早知道黃老板是騙子了?她只是覺得黃老板這事不靠譜,有可能是騙子。空口無憑的,秦老師去報案怎么說?”
王文亮無奈地看著楊開鳳搖頭:“楊老師!錢是你自己交的,不是秦老師讓你交的,出了事,你全都怪在秦老師頭上算怎么回事?”
秦雙雙還在笑,嘲笑:“因為我好欺負。楊開鳳!我覺得你有可能會殺人,我現在去報案,你說公安會不會來抓你?”
“我沒有殺人,你憑什么報公安?”
于娜看傻子一樣看著楊開鳳:“是呀!黃老板沒有騙錢跑路,事情還沒發生,秦老師憑什么報公安?”
“這......”楊開鳳不說話了。
好像是這么個理,黃老板的藤椅廠要是一直辦下去,誰也不能說他是騙子。秦雙雙要是敢說,她就敢站出來反駁。
“沒話了吧?”于娜高抬下巴,像是打了一場勝仗,“自己蠢,就不要總是指望別人幫你。
我們聽了秦老師的話都知道不去集資,為什么你偏偏第一個去?當時你可是上趕著去給黃老板送錢。”
楊開鳳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頹喪地坐在椅子上,縮著脖子,一聲不吭。
“唉!那人實在可惡,騙了我們一千塊,好在我女兒的手藝學得不錯,已經會編藤椅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原材料是從哪兒弄來的。”
“要是有原材料,藤椅廠還是可以干下去的,我去看過了,那些藤椅都編得不錯。”
“秦老師!你說鎮政府會管這事嗎?”
“不好說。”秦雙雙思考了片刻,回答,“要是百姓們將這事鬧大,鎮政府不管也不行。
就算藤椅廠辦不起來,百姓們的錢也得拿回來。說來說去,要看鎮政府的態度和鎮長的執行力。”
這回,辦公室里的每個人都豎起耳朵聽。
“那你說,鎮長會不會因為藤椅廠的事被牽連?”
“也不好說,要看鎮長的能耐有多大。”秦雙雙很認真地分析,“要是鎮長夠能耐,這個問題很好解決,要是沒能耐,估計會被下派。”
陳君君微微點頭:“說的是,鎮長要是有能耐,可以報公安,要求抓人。只要人抓到,錢就有可能追回來。人都找不到,想把錢弄回來就難了。”
于娜皺眉,發表自己的看法:“抓人?怕是不好抓,人家打定主意行騙,肯定已經設計好每一步,身份信息都有可能是假的。”
王文亮感激地看了眼秦雙雙,笑了:“這也有可能,以后咱們要再干點啥,千萬得跟有經驗的人討個主意。
本來我也想集資的,就聽了秦老師的話,覺得這事不靠譜,沒去干。好在沒干,不然都得嘔死。”
楊開鳳撇了撇嘴,小小聲嘟囔:“馬后炮,知道我們被騙還說什么說。”
抬眼看了看她,王文亮沒吭聲,他不想跟楊開鳳一般見識。其他人也沒說話,覺得跟她對上沒啥意思。
這件事很快傳遍整個鄉鎮,劉淑英跟擺攤的嫂子們都知道了,個個慶幸沒有集資。
要真被忽悠進去,那錢丟水里,連聲響兒都聽不著。
“天吶!妹子的眼睛真毒,一眼就瞧出這事不地道。說實話,那會兒我聽著很是心動呢,一個月有十五塊錢利息,一年下來就一百八,沒想到是騙人的。”
聽說藤椅廠老板跑路了,何曉娟拍著胸脯感謝自己聽了秦雙雙的話沒集資,否則都得哭死。
吳瑩瑩笑著對她說道:“有些東西咱們還是看不真切,聽妹子的總沒錯。”
“是,以后一定都聽妹子的,可不敢自己胡亂做主。”何曉娟湊近吳瑩瑩,“我聽說,陳珠珠集資了三千塊。”
“什么?”吳瑩瑩吃驚得不行,手里的活都停了下來,“她在部隊家屬院呢?怎么知道鎮上的事?誰告訴她的?”
“沒人告訴,她來鎮上存錢碰見了那位老板。”何曉娟神秘兮兮地告訴吳瑩瑩,“聽說兩人還挺聊得來,那位老板給她打過電話,問他集資多少,她說三千。”
吳瑩瑩詫異地問:“你聽誰說的?”
“文工團的人。”何曉娟也沒隱瞞,“她們還來問我知不知道這事呢?有人也想投資,我給勸住了。按照妹子的說法勸的,他們才打消了念頭。”
“嘖嘖嘖!陳珠珠可真有錢,出手就三千塊,太大方了。”吳瑩瑩惋惜不已,“咱們累死累活都攢不了那么大一筆錢。”
何曉娟不以為然:“嗨!咱們不能跟她比的。人家夫妻倆沒孩子,吃飯都是回陳副師長家,一分錢花銷都沒有。
夫妻倆的工資全都凈落口袋,攢三千塊也不是很難。咱們有孩子,還有家里的老人,一進一出,那差距可不就出來了?”
想了想,吳瑩瑩覺得也是,笑了起來:“對,陳珠珠家里根本不用開銷,存錢自然快。”
“再快都不夠她毀的,這不三千塊又沒了,要是被陳副師長知道,估計得氣死。”說起陳珠珠的閑話,何曉娟就替陳世光不值,“也不知道他怎么會生出這么個不省心的女兒,聽說借走的那六千塊也不打算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