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城指了指一棵歪脖子樹,“那個就是標志。”
他當然不會記不住,只是他希望那兩個土包是特別的,比起其他的土包要更大,更規整。后來他就去刨了一棵樹苗栽在墳堆旁邊。
樹挪死,人挪活,出人意料的是樹苗移栽成功了!
那一片樹蔭為土堆遮風擋雨,看起來就很有靈性。
他們只是去看了一眼,像是打了個招呼,沒有搞封建迷信的東西。
仲青城站在樹下,頭微微上揚,盯著樹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別難受,以后我們有錢了,外面風頭也過去之后,我們就給爸媽立碑,你要是想他們了我們就來看一眼。”
林映手里拿著一朵小黃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疑惑地轉過身來,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阿映,你看樹上的榆錢葉子是不是很嫩,我記得這個可以食用。”
他剛才就是在想自己要不要爬上去摘一些,不小心用了一個很憂傷的姿勢,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林映:
仲青城在上面摘,林映站在樹下牽著衣服接,不一會兒榆錢香味就裝了滿懷,她眼睛亮晶晶的,到處找能吃的野菜,結果就找到了野莧菜。
這個地方的人生活貧困,只要野菜冒了個頭,就會有大孩子帶著小孩子來挖,哪有什么野菜還等著他們。
不過他們也就圖新鮮嘗個味道,不指望用來充饑。
“今天咱們烙野菜餅子。”
把野莧菜一根根洗干凈,剁成碎末,放進雞蛋和面粉攪的面糊里,用勺子舀一勺放在鍋里,轉動鍋使它變得又薄又大。
既有雞蛋的香味,又有野菜的清香,餅攤得金黃可口,味道越過墻頭,飄在別人家的門口。
頃刻,仲家墻頭趴了一排小孩。
“老大,今天你們家吃什么這么香?”他們還記得昨天的糖,不自覺地叫仲青城“老大”。
林映嘲笑他:“你什么時候收了一窩小弟?”
仲青城以為她不開心,就要出去趕人,卻被她攔住,“拿刀把野菜餅切成三角形。”對折切幾次就是三角形。
榆錢葉做窩窩頭很好吃,但是今天時間不早了,她就簡單炒了個雞蛋。榆錢葉子有抗菌消炎和幫助睡眠的作用,以前她家里經常吃。
食補好過吃藥。
“從正門進來,不可以爬墻頭。”林映出去招呼那群孩子。
不一會兒,孩子烏泱泱進來三五個,不停地咽口水,他們聞著香味都快腿軟了。
“把手洗干凈,一人拿一小塊卷著吃。”
這年頭沒有哪家的糧食是有多的,都是勒著褲腰帶過活,孩子也格外懂事,他們兩人分一塊,嘗了個味道就要走。
林映拉著他們一人分了一整塊,“那么一點都沒嘗出味道吧?好不好吃?”
“好吃!”孩子拖長語氣回答,將大人都逗笑了。
“那就行,趕緊回去吧。”
那幾個孩子走到院子外面,又趴在墻頭對里面的人說:“小雅,明天我們一起去抓小魚。”
仲清雅端著粥愣愣的,她沒有什么朋友,也沒有人愿意跟她玩,但是她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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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沒朋友,阿婆沒朋友,所以她也沒有朋友。
可是貪玩是小朋友的天性,每次看著他們呼朋喚友卻像沒有看見她時,她心里還是很失落。
其實,漂亮的小姑娘哪里會不討人喜歡,只是他們總覺得這個房子里的人都不好惹。
吃了別人的餅,怎么能孤立別人呢?
“好。”仲清雅跑到墻頭孩當場紅了臉,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么,一下就跑遠了。
仲青城皺眉,“那兩個小屁孩是哪家的?”
“人家孩子的事情要你管。”林映斜了他一眼,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像蘇芹,蘇芹對林大慶就是這樣。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阿婆,這個餅好吃嗎?”她還記得上次仲阿婆試菜的專業,不知道自己做的東西能不能讓她喜歡。
仲阿婆細細咀嚼,野菜的香迸發在舌尖,“很好吃。”
她提不出任何意見,因為試菜需要的是客觀,而面對林映她無法真正的客觀。
她想只要是林映做的,他們家都會覺得不可挑剔。
仲青城吃了三個餅,又喝了兩碗粥,用實力證明了飯菜到底好不好吃,只是那晚榆錢炒雞蛋沒什么人碰。
“這個是不好吃嗎?”林映嘗了一塊,是正常的味道啊。
“你多吃點雞蛋,那是補身體的好東西。”
林映哭笑不得,原來這是他們節約下來給她吃的。
“放心吃吧,我和青城都能拿工資,別說是雞蛋,就是頓頓吃肉都吃得起,不用省。”
“不用省,那半只豬蹄也放進來,就做紅燒的,閨女愛吃。”
結婚第三天,女兒會帶著女婿回家,雖然兩家的距離走路也就十分鐘,但是林大慶還是早早地掃好院子做飯等著。
門外自行車鈴響起,他都顧不得放下鐵勺,拿著就往外走。
“你慢點。”蘇芹有些無奈。
仲青城帶著回門禮,林映被他牽著,越靠近林家他牽手的力氣就越大。
他昨晚做夢夢見林映到林家就不肯回去了,哭著說他是個禽獸太兇了,她要和他分居。
嚇得他大汗淋漓地醒來,看見林映眼角還有淚花。
難道自己真的太禽獸了?
到了林家院子,林映掙脫他的手撲到蘇芹的懷里。
“媽媽。”她怎么會不想呢?這可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蘇芹摸著林映的頭發,原本梳麻花辮的小姑娘終于盤起頭發,“都結婚了,怎么還跟小孩一樣。”
她打量閨女的臉色,不動聲色地給她把脈,臉色看起來紅潤有光澤,說明這兩天沒受苦,脈象平穩有力,說明婚后生活心情愉悅。
林大慶進屋放下鐵勺出來,正巧看見蘇芹在給林映把脈,他瞪大眼睛。
“難道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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