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回的記憶力那必須是沒得說的。
畢竟她可以將一半的意識沉到腦海中去看著說。
只是兩分鐘過去了，她的聲音沒停。
五分鐘過去了，她才剛過要接近尾聲。
臨近十分鐘，她終于舍得挑起眼，表示自己已經說完了。
孫啟云那慈祥的笑容已經僵在臉上，他要的是不能太過分，而不是實在太過分了！
“你確定這樣獅子大開口我會同意？”
“也不算獅子大開口吧，你為什么非要把那幾個破爛甩給我，打的主意是什么，咱們都心知肚明。
“你既然有心想利用我，那也不能太小氣是吧。”
孫啟云：“……”
他一直知道這姑娘的臉皮是厚的，只是他這個老姜還是不夠辣，居然沒發現她的臉皮可以這么厚。
慈祥什么的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他沉下臉，“你當初跟老領導合作的時候似乎從沒提過什么。”
“我不提是因為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葉回回的坦蕩，高萬國是個窮鬼，完全不能談錢，那就只能談理想。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不著痕跡的給陸家和紀家照拂。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這是以孫啟云對紀家的態度，這事高萬國肯定沒有多提。
孫啟云的臉色依舊有些青，似是已經明白葉回和高萬國之間的默契是什么。
他垂下眼簾，似是陷入考慮中。
葉回不想催他，但又不得不催催他。
“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覺得你最好早點下決定。”
周瑾華會列這么多，是為了讓孫啟云落地還錢，但這話葉回半個字都不說。
在她看來他們要的這點政策和好處都不算出格和離譜。
乳品廠要的是繼續維持一年的財政補貼，而糖廠則是要繼續負擔兩年員工工資。
轉型哪有那么容易，想要摸索新路子需要的是時間。
而新路子是否能走通，需要的同樣是時間。
這樣一個虧損嚴重的企業，她自認沒有那個能力負擔那么多員工的工資。
這兩項是所有條件中的重中之重，至于其他的不過是一些適度扶持的政策。
這些本來就是公布在外，只要符合條件的企業就可以申請的扶持，所以也不算是有多過分。
只是別的企業最多就是申請一兩條，而葉回他們是把能申請的全都列了個遍。
“除了前五項，后面的可以給你們批一半，你們自己去選想要什么補助，這是底線。”
孫啟云終于是睜開了眼，這一局他總有種自己輸掉的錯覺。
葉回笑瞇瞇的點頭應下：“那我們明天可就去辦手續了啊。”
“嗯，我會安排人跟你們對接。”
砍掉一半的條款，這也是葉回的底線，達成目的她也不再多呆下去，干脆利落的退了出去。
周瑾華只知道葉回能跟孫啟云聯系上，但具體是如何聯系他就不得而知了。
在他概念里，總要兩三天后才會有結果，結果第二天一早起床就收到葉回的電話。
他可沒有葉回那么大膽，他列出來的政策雖然多，但他最看重的就是前五條。
后面都是他估計添置出來的，就為了能讓孫啟云接受前面幾條時不會太勉強。
結果在聽到葉回電話里說后面的可以申請一半，他先是一愣接著就是狂喜，然后就意識到自己無形中似乎抱到了了不起的大腿！
他腦中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閃過，最終就變成只要他們好好干，肯定可以飛黃騰達了！
雖然他自己的公司現在規模也不算小，但就像是葉回說的那樣，接手這樣的虧損企業更有挑戰性。
將陸可心送到醫院他就轉頭來找葉回。
“咱們是從今天開始就可以去辦手續，但政策什么的我覺得最好先了解一下那邊的具體情況再決定。”
從外事部退下來已經幾個月，葉回也已經有些呆不住。
再說，她還真準備讓人看她的笑話不成？
周瑾華同樣有這樣的打算，兩人收拾了一下就出門直奔那兩個廠子。
有孫啟云的話在，他們已經將那兩個廠子看成是自己的產業，車子開進廠區就開始各種指指點點商量起來。
趙成志這些天又急又氣，上火上的滿嘴都是大泡。
他那點小心思自認一點也不過分，怎么就會被人拆穿又弄得風言風語？
南方的一些廠子都是這樣處理的，他就跟風一下怎么就出問題了呢？
他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著他經營了近十年的廠子，心中涌起的依舊是濃濃的不甘。
不知道自己輸在那里，他就永遠都不會死心。
正準備去找關系比較親近的一個領導再磨一磨，打探一下口風。
視野里就出現一輛車子，用很拉風的架勢開了進來。
葉回讓周瑾華放出去的風聲，能傳到孫啟云那里，自然也能傳到他這里。
眼見著一男一女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直覺上就認定那個身形纖細的家伙就是葉回。
恒源的轉型還沒有徹底定下來，這兩個人居然就急吼吼的跑來把這里視作他們的囊中物了？
趙成志氣悶的拿起電話，對著門衛大吼。
“咱們這是工廠，不能放亂七八糟的人進來，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
門房的老大爺有些委屈：“他們手上拿著手續，我不能不放他們進來。”
“手續？什么手續？”
趙成志的心突然猛的跳了幾下。
老大爺認字少，就只能看明白上面的章。
“好像是介紹信之類的。”
眼見著那兩人在廠子里越溜達越起勁，趙成志也不顧上去為難一個老大爺。
掛掉電話就大步出門，準備親自去他們理論。
已經有十幾年歷史的廠房，雖然還算干凈整潔，但整個廠區的設備都已經老舊。
葉回越看越是嘆氣：“周大哥，你說咱們到時候是不是還要換設備？這些東西破爛的都不能用了吧。”
“是有點破，不過廠子還能運作，應該還能湊合用吧。”
這兩人的話讓沖出來的趙成志氣悶的都想要吐血。
他一手經營出來的廠子，居然被人這樣嫌棄！
“設備破不破管你們什么事？出去，這里外人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