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蔣小強的事情,回到家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張小光是公司的股東之一。
五年前公司增資擴股,張小光說跟著他干肯定沒有錯,他忽悠著張小溪,讓家里最受疼愛的老生閨女從老爹手里忽悠出五十萬,一股腦注入以陸遠航名字命名的遠航貿易公司。
張小溪見天往陸遠航公司跑,張小光因為投資的緣故,也人模狗樣的天天到公司里跟著學業務,一身的公子哥習氣,喝著小酒看著管理資料,看半個小時材料能睡上半天。
他倒是找到了治療失眠病癥的有效招數了,非但白天在公司泡著,就連晚上也來公司,甚至專門在公司隔壁搭了一張行軍床,床邊小桌子上堆著一堆管理資料。
就連陸遠航都說這張小光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
可架不住時間長,他這一泡就是五年,照著張小光的說法,就算是溜眼珠子都溜熟了,一來二去竟然還真是看出點門道,做起管理還真是有了兩下子。
張小光說,他泡公司這五年,是真槍實彈的進修的管理學,遠比在大學學到的東西要多。
蔣小強這人臉皮薄自尊心又強,明明兜比臉干凈還拉不下臉借錢,利用職務之便偷偷報銷了管理費,這事張小光心里明白。
這事他暗中盯著,不過是兩萬塊錢,他感覺問題不大,所以也沒有撕破臉找算蔣小強。
照著陸遠航的計劃,他、張小光、蔣小強,三者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相互牽制相互制約,這也算是一個經營策略。
他離開之后,所有的資金往來,必須先后由蔣小強和張小光簽字,財務那邊才能放款。
對外業務全部由張小光處理,蔣小強只負責內部的管理。
公司這邊的事情解決完畢,他這就準備著回蓮花縣了。
他準備贈送給蘭芳一個禮物,他想著明天到京市最大的百貨大樓買一個好看的戒指送給她。
這個時候他就接到了蘭芳的電話。
得知建寧就是岳父的兒子,是淑慧的親弟弟的這個消息,陸遠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電視劇都不敢上演這種劇情啊!
說實話,回蓮花縣看到李建寧的第一眼,的確是感覺李建寧同岳父年輕時候的長相非常相似。
可畢竟岳父是個感情專一的人,淑慧媽媽過世這么多年,就算是現在已經娶了阿姨,書房里掛著的還是他跟岳母的合影。
所以,盡管看到李建寧同岳父的長相非常相似,幾乎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也不會往別的地方想。
岳母當年難產的事情,陸遠航斷斷續續從淑慧那里聽說一二。
這件事對她來說是一場災難,回憶一次傷心一次,所以不管是陸遠航還是吳常遠,談話的時候都盡量避開這個話題。.c
可這個問題壓根避不開,淑慧多次在夢里哭醒,她說媽媽流了好多血,媽媽一直在喊,她聽到了媽媽的呼喊聲,身體卻不聽從大腦指揮,根本就不能從床上爬起來。
當時聽到淑慧說這些話,他只是以為小時候岳母過世的事情讓她受到了驚嚇,所以即便是成年后還會做噩夢。
這不是噩夢!
聽了田蘭芳的話,陸遠航大腦里快速把昔日的這些片段聯系起來,他背后嗖嗖冒出一背冷汗。
當時岳母生產,肯定會痛的大聲喊叫,就算是淑慧睡的再沉,她也應該聽到動靜的!
至于她根本不能從床上爬起來,那是因為她被別有用心的人下藥了!
而下藥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偷走了建寧的那個方老太,也就是撫養弟弟長大成人的那個方老太太!
過一面之緣的方老太太,竟然是導致岳父一家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
明明知道弟弟是陸家人,卻故意知情不報,虐待弟弟多年,導致弟弟長的瘦弱身材佝僂,她是間接傷害母親身體多年的壞人!
一想到這里,陸遠航恨不得插翅膀飛到蓮花縣,當面找這個心腸狠毒的方婆子對峙!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讓情緒鎮定下來。
他沒有想到,向來身體健壯如牛的二伯,竟然身患多鐘疾病。
就在前幾天他回岳父家里的時候,二伯娘魏桂花還在岳父跟前瞎念叨,說二伯一大把年紀了,想出去旅游就出去旅游,把她自己一個人扔在家里,兒媳婦見了連聲娘都不喊之類的碎碎念。
魏桂花絮絮叨叨,煩躁的岳父直撓腦袋,阿姨裝作聽不見在一邊看著報紙,吳淑貞沖著魏桂花翻著白眼,故意說要不要讓兩個嫂子來家里來,讓爸爸幫著斷斷是非。
這么一說,魏桂花倒是來了本事,嚷嚷著讓吳淑貞立馬打電話,把兩個兒媳婦喊到老三家里。
「哎吆,還有你啊,遠航啊,淑貞這么好的閨女你不要,非要一個帶著拖油瓶的鄉下老娘們,你心里咋想的?」
本來陸遠航還想著過去安慰一下二伯娘,聽魏桂花說出這么不著調的話,干脆裝聾聽不見。
隱忍到了極致的岳父干脆下了逐客令,說他要跟陸遠航有事情商議,趕魏桂花走了。
這二伯娘是個虎的,跟著二伯離開農村多年了,身上那股市儈習氣是有增無減,整日忙著跟兩個兒媳婦斗智斗勇,受氣了就跑來跟阿姨和吳淑貞唧唧咕咕,就像是嘰咕一番,就能商議出對付兒媳婦的錦囊妙計似的。
有嚼舌頭的功夫好好照顧著二伯的飲食起居,二伯能身患重病嗎?二伯患病的事情,她壓根什么都不知道吧。
陸遠航不由常常嘆息。
二伯同岳父都是出生入死的將軍,兩人的婚姻家庭生活卻都是如此不堪。
別看吳家兄弟二人表面上風風光光,心里的酸楚跟不甘,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二伯家的兩個堂哥,現在都在京市軍區工作,人基本不在家里。
大哥大嫂結婚多年,到現在膝下無兒無女,老二家結婚兩年,生了一個女兒,為了生孫子的事情,二伯娘那是見天的鬧。
大嫂是個話少的,干脆把她當瘟神對待。
二嫂是京市本地的,從心里看不起二伯娘,只要二伯娘一鬧,各種難聽的話都給懟臉上。
二伯家里鬧的跟戰場似的,照著岳父吳常遠的話說,那就是個菜市場,不是人住的地方。
只要一家人聚在家里,就沒有清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