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清北市早晚的溫差很大。
這會兒夜色降臨，溫度一下子就掉到了零下十幾度。
路燈下廝打在一起的兩人，很快身上都開始冒出白氣。
“姓蔣的，你也不看看你那慫樣！啊？”
高秋明解開領口，抄起木棍狠狠敲在了倒地的蔣書智身上，敲了幾下見地上的人蜷縮成了一團，他諷刺道：“就你這慫包，還學人家偷襲老子？”
“高……高秋明……”蔣書智掙扎著，繼續罵道：“你這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枉我和我姐姐以前那么信任你……”
“哈——”
高秋明蹲下身子，伸手一把攥住了蔣書智的面頰，冷笑道：“信任？我告訴你，你姐是想要我娶她！不過你們姐弟真的是沒人教養，也不用腦子想想，就你們家那情況，哪個正常男人會要你姐？”
“我家怎么了？我爸媽是工傷去世的！又不是做了什么壞事！”蔣書智怒吼著反駁。
“是工傷還是你倆是掃帚星，這事兒可不好說！”
狠狠啐了一口，高秋明扔掉了手上的木棍，道：“原本我想給你姐一個機會，讓她跟了我。以后我肯定會照顧你們兩個。但是你姐她假清高什么？還不愿意？明明日記里寫的都快恨不得脫光了站我面前了，我真要她了，她倒是裝起來了！呵，什么貨色，還想我八抬大轎娶她么？”
“高秋明！你個王八蛋！我姐是眼瞎了才喜歡你！”
“得了吧，你姐心眼可多著呢！”
高秋明看著地上沒了戰斗力的蔣書智也懶得糾纏，反手扔了木棍，道：“趕緊滾。下次再拿著搟面杖來偷襲老子，別怪我不客氣！
反正蔣美麗過段時間就要在監獄里見閻王去，高秋明也不愿意再對蔣書智做什么了。
可是，蔣書智顯然不打算就這么算了。
高秋明沒走幾步，脖子突然被人從后面勒住。
“高秋明！今天我要殺了你！不行你就把我殺了！”蔣書智兩手死死抱住了高秋明，說完，一口咬在了高秋明的耳朵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劃破了夜色的寧靜。
車子上的駱亦然看著外面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的二人，問道：“佳人，你不去救救他嗎？”
他認識那個被打的男孩子，是裁縫鋪的小工。
段睿也看著后座上的小姑娘，等待她下令讓他下車救人。
本以為高秋明奪了蔣書智手里的木棍時，她就會下令讓他出去幫忙。
沒想到，這都打第二輪了，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需要的不是有人救他。”
許佳人看著窗外再次被打到了地上的人影淡淡說道。
蔣書智需要的是一個發泄的地方。
也許，他以為高秋明是個很好的對象。
不過，這世上的法則是，你能被欺負一次，那就肯定會有兩次。
哪里那么多的逆襲翻盤？
更多的是要么趴下認慫，要么躲的遠遠的不再招惹人家。
不過，看著路燈下死死抱著高秋名大腿的人，許佳人眼神微微閃了下。
她覺得也許她低估了蔣書智的想法了。
“段睿，你下車去打電話……”
高秋明狠狠踹著死死抱著他大腿的這個蠢貨。
可是，無論他用多大的勁踹下去，蔣書智手上一點勁都不松。
“蔣書智！你信不信我踹死你？”高秋明喘著粗氣問道。
“呵……咳咳……我信……所以，踹死我吧！”蔣書智斷斷續續的回道。
“媽的，瘋子！”
高秋明這會兒才看出來，蔣書智根本不是來偷襲他，他是來求死的！
這會兒他打也打了，不想再動手，只想趕緊遠離這個瘋子。
可是，他大腿被蔣書智抱的死死的，他挪一米，巴在他腿上的蔣書智就跟著他在地上拖一米。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四下看了看，高秋明朝著最近的“公用電話”小賣鋪挪去。
蔣書智看著他們移動的方向，血跡斑斑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姐姐，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得……
警車來的很快，在高秋眀上了車的一瞬，蔣書智松開了手暈了過去。
對于他來說，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段睿開著車子跟在了警車的后面。
“我們是要去警局……不，派出所保釋他嗎？”駱亦然很是困惑的問道。
他不明白，為什么剛才許佳人不去救那個男孩子，反而要讓他進了警局呢？
“保釋？你以為這是國外？”
許佳人冷笑一聲，說道：“自以為是要付出代價，憑什么要我給他承擔？”
駱亦然：“……”
聽著身邊小女孩語氣冰冷的話，駱亦然有些恍然。
他難道理解錯了嗎？
許佳人跟了那個男孩子一天，不是為了救他？
難道她只是為了看他怎么被抓起來么？
駱亦然更加好奇起來，問道：“那么，你不管他了嗎？他剛才的傷好像很嚴重。”
“我已經聯系了醫生！”段睿扭頭說道。
“可是……”駱亦然還是不懂。
“駱亦然，請你保持安靜。要不就下車去！”許佳人捏了捏眉心，沒好氣兒的說道。
駱亦然：“……”
今天的許佳人果然特別兇。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脾氣竟然這么臭！
可是……
駱亦然目不轉睛的看著身邊的小姑娘。
藏在夜色中的小臉，配著她的馬尾辮還有很土的碎花棉襖，捏著眉心不耐煩的樣子，為什么那么好玩，有些違和卻又深深吸引著他。
而且……廖司凡對她特別警惕呢。
為什么呢？
她一個平常的小姑娘怎么會讓廖司凡那么緊張？
不……她不是平常的小姑娘。
一直都不是。
不知為什么，許佳人身上的神秘和猜不透的情緒讓駱亦然忍不住靠近。
他下意識朝著旁邊的小姑娘坐的那邊挪了挪。
“齊飛來了！我們下去吧？”段睿突然打破了車內的安靜。
許佳人睜開眸子點頭：“走！”
蔣書智是被酒精味和痛感給叫醒來的。
睜眼，白熾燈下是一張戴著眼鏡的陌生面孔。
他身上穿著白大褂，讓蔣書智的唇角揚了揚。
他應該是在醫院了吧？那么……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在醫院了？”
突然，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是……
蔣書智忍著劇痛轉了下視線，只見許佳人坐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