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錢用。
唐悅默默在心里重復著朱麗娘的話,她唇微揚了起來,說:“周嫂子,這是小軍應該做的,我也贊同小軍這么做,你們母子在津市生活,也沒有家人,手邊多留些錢,以后給小承上學用。”
“對了,周嫂子,小承今年幾歲?”唐悅岔開話題詢問。
朱麗娘回:“今年過了年六歲了。”
“比我家早早和晨晨小一點,我們家早早和晨晨今年七歲。”唐悅說起自家兩個孩子,臉龐上的笑容更溫柔了。
唐悅和朱麗娘一邊洗菜做飯,一邊聊著天,倒是親近不少。
津市靠海,魚類菜是必不可少的,味道和南方的有些差別,但唐悅覺得朱麗娘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孝子性子來得快,去的也快,一口一個唐叔叔,哪還有剛剛眼淚汪汪的可憐模樣。
這一頓飯,吃的還是很開心的。
唐悅和唐軍本來打算住賓館的,可朱麗娘盛情挽留,家里有兩個房間,唐悅睡一個房間,唐軍可以帶著周承睡,朱麗娘可以睡在客廳里。
“周嫂子,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和我一起睡吧。”唐悅哪好意思讓朱麗娘一個人睡,因此,她提議著。
最后,唐軍說:“你們就別爭了,我和小承睡,周嫂子就和我姐睡。”
“好哦,我可以和唐叔叔睡了。”周承高興的說著,抱著唐軍不撒手。
唐悅洗漱完,剛回到房間,就接到了孟司宇打來了電話,電話那邊,熱鬧極了,早早和晨晨都想和媽媽說話,還有孟司宇,唐悅一一問侯著。
朱麗娘聽到她接電話,也就沒有進去,她想去看看周承睡了沒,可想著唐軍在屋里,也就沒有進去,就在客廳里收拾著。
“小承睡了嗎?”
突然,唐軍出來了,朱麗娘壓低聲音詢問著。
“睡了,小承應該是白天玩累了,這會睡的很香。”唐軍提起小承的時候,話語之中帶著懷念。
朱麗娘也跟著感慨了一下,一轉眼,周軍也離開三年了,從最開始一想就心疼,慢慢的,朱麗娘也習慣了。
唐軍突然喊了她一句。
朱麗娘愣了一下,一抬起頭,就看到唐軍那嚴肅而又正經的臉龐,她心中一個咯噔,說:“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睡吧。”
“周嫂子,我以前說的話,還算數。”唐軍認真的說著,一字一句。
朱麗娘下意識的看向唐悅住的房間,她搖頭道:“唐軍,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我們母子相依為命,日子也過的很好,你不用因為對軍子的愧疚,就犧牲這么多。”
當初,唐軍說,只要她愿意,他愿意像周軍一樣,照顧她們母子一輩子。
可,她怎么能夠這么自私的拖累唐軍呢?
唐軍很好,論樣貌,周軍是不及的,但,她的男人是周軍,這一輩子都是,她不能因為唐軍比周軍優秀,更不能因為周軍救了唐軍,就以此去要挾唐軍,要照顧他們母子一輩子。
“不,我做的還不夠好。”唐軍搖頭。
朱麗娘打斷道:“唐軍,你還年輕,還要娶妻生子,若是我們有困難,會找你幫忙的,以前你說的話,我就當作沒聽到。”
朱麗娘轉過身,沒敢看唐軍。
唐軍剛開口,就被朱麗娘打斷道:“如果你想讓我隨便找一個人結婚,你才愿意結婚的話,我……”
“不是的。”唐軍忙否認著,他是好心,可不想好心辦壞事。
“那就是了,如果你碰上喜歡的女孩,要結婚了,記得告訴我,我和小承得到你的照顧,也想厚著臉皮,去喝上一杯喜酒。”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睡了。”朱麗娘直接下了逐客令。
唐軍望著朱麗娘的背影,半晌,才回房。
屋子里,唐悅掛斷電話,正想去找唐軍,兩個孩子說想要和舅舅說話,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唐軍和朱麗娘的話,唐悅頓住了腳步。
直到唐軍回房,唐悅才回到床邊,她側身躺了下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朱麗娘回到房間,說:“家里的被子都是剛曬過的,被套是剛換過干凈的。”
“周嫂子,不用這么客氣的。”
唐悅是不大習慣睡別人的床,因此,夜里唐悅睡的并不安穩,隱隱的有些壓抑的哭聲,唐悅本就迷糊著,這會瞬間就醒了,她僵著身子,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漆黑的夜里,唐悅躺在床上,更加睡不著了。
朱麗娘壓抑的哭聲,很小,很細微,如果不是唐悅失眠,怕是根本聽不到的。
唐悅的腦海里,浮現出朱麗娘和唐軍的對話,她并不笨,從她們的對話里,也清楚,唐軍的意思。
唐軍肯定是因為愧疚,想要補償她們母子,如果朱麗娘不結婚的話,就打著主意要照顧她們一輩子。
唐悅心底,也有一種堵的慌的感覺,她,真的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來這里的時候,也是想要看一看朱麗娘,可,真正看到了朱麗娘,她突然有些明白,唐軍為什么會拒絕元雨了。
可,唐軍不愛朱麗娘,只是愧疚和補償。
唐軍喜歡的人應該是元雨,唐悅是女孩子,她的直覺告訴她,唐軍喜歡元雨,只是因為對朱麗娘的承諾,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元雨。
朱麗娘呢?
唐悅覺得這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隔天,唐悅醒的很晚,昨天夜里翻來覆去,失眠了,這一到早上,可不就賴床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客廳里是唐軍和周承在玩耍的聲音。
唐悅不好意思的連忙爬了起來,朱麗娘都已經把早餐做好了。
今天的朱麗娘,看著沒有半點的異樣,唐悅跟著朱麗娘一起去店里,路上,唐悅欲言又止,半天才開口說:
“唐悅,你該勸勸你唐軍,他年紀也不小了,該結婚了,到時候我厚著臉皮去討一杯喜酒喝。”朱麗娘臉上帶著笑容,打斷了唐悅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唐悅有一種被朱麗娘看穿的感覺,她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