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水鏡塵的話,青瑾一愣,隨即展顏一笑,繼續開口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京呢?”
“未知。”水鏡塵對著青瑾淡然恬靜的回道。
“哦,這樣啊,那到時候,我就不特意和你告別了,保重……”青瑾微笑著對著水鏡塵開口說道。
看到青瑾微笑的臉,水鏡塵有些默然,也許終其一生,他也不會再和她相見了吧,這樣想著,抬起頭對著青瑾最后說道:“你也珍重!”
青瑾聽出水鏡塵話中的意思,對著水鏡塵淡然的點點頭。
皇宮,金鑾殿上
因為六皇子寧王即將大婚的事情,朝野上下本應該是一片喜氣洋洋,可今天的朝堂上卻并非如此,朝堂上氣氛緊張,明帝臉色難看,橫眉立目的看著玉階下的大臣,可見瀕臨盛怒。
然而那些平日懼怕明帝威勢的大臣,看著已臨盛怒的帝王,卻一個個像把生死度之之外的忠臣良將,陸陸續續的站出來對著明帝無言的抗議。
明帝看著越來越多的臣子站出來,臉色越來越難看,帶著薄怒的聲音開口道:“怎么,你們都覺得朕不公,想要造反嗎?”
跪在最前面的大臣聽到明帝薄怒的聲音,抬起頭來,對著明帝開口道:“臣等不敢,皇上,臣等知道顧懷儀當初救駕,應居首功,然顧懷儀屬安吉侯府安吉侯顧懷禮之弟,安吉侯府繼承爵位的安吉侯是顧懷禮,皇上感念顧懷儀的救駕之功。為其女賜婚六皇子本是陛下仁德,可是陛下不應在為顧懷儀之女賜婚寧王后,再為安吉侯顧懷禮之女賜婚靜王為側妃,祖宗家法,長幼有序,長者為尊。安吉侯府顧懷禮一脈繼承爵位,本該為尊為貴,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為首的大臣說完后,身后的臣子齊齊下跪,喊聲震天。
其實這也難怪。他們也不愿站出來得罪盛怒的明帝,可是在朝的大臣中,幾乎全部是家中的嫡長。明帝對顧懷禮和顧懷儀之女的賜婚明顯的觸犯到他們的利益,之前他們都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就是在等明帝的說法,可是眼看著寧王的大婚就要到了,明帝好像根本沒有提這件事情的意思,他們才迫不得已站出來,打著為安吉侯討說法的旗幟,其實是在要明帝給他們一個說法。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
“放肆,你們是在逼迫朕嗎?”明帝勃然大怒。
“臣等不敢——”眾臣俯首。
“不敢?朕看你們沒有什么不敢的,你們都給朕揣著明白裝糊涂……好。很好……顧懷禮,你來給朕說說,你對朕的賜婚滿不滿意?”
顧懷禮聽到明帝的聲音。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對著明帝結結巴巴道:“皇上,臣……臣……”
看著顧懷禮結結巴巴的樣子,明帝揮一揮衣袖,“好了,朕來問你,你的嫡女之前是不是有過一門婚事?”
“皇上,就算安吉侯之女之前有過一門婚事,安吉侯府還是安吉侯的。”旁邊的一位老臣聽到明帝的問話,不等顧懷禮回話,就對著明帝不緊不慢的開口回道,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明帝聽到那位老大臣的話,狠狠的瞪一眼回答的老大臣,充滿怒氣的聲音繼續道:“你們的意思是朕薄帶了安吉侯顧懷禮,本來這些是朕的家事,朕不欲對你們說也沒關系,既然眾卿對朕有異議,朕就為你們釋疑一下。”說著從御桌上抽出一封奏折,遞給旁邊的貼身大太監張公公。
張公公雙手接過明帝遞過來的奏折,走下玉階,把手中的奏折交到當先跪著的大臣的手中,那個大臣看過奏折后,把奏折遞給旁邊的人,旁邊的人看過后,又遞給身后的人,這樣眾大臣都看完那封奏折后,張公公捧著那封奏折回到明帝的身邊。
看到張公公重新站到身邊,明帝看著殿下的眾臣,這才繼續開口道:“朕本來是打算給顧懷禮之女指婚寧王為妃的,不過顧懷禮之女已有婚約,后來經朕查實,那個婚約之人竟然是敵國之人假扮,朕念安吉侯府也是為人所騙,顧卿雖平庸卻忠君愛國,顧卿之女天性聰慧,朕本想擇世家優秀子弟為顧卿之女賜婚……”
“是本王請旨皇上賜婚的,本王昔年偶遇安吉侯之女,對安吉侯之女略有好感,后聽聞安吉侯之女已有婚約,心有遺憾,后來聽說婚約的事情是假的后,才特意向皇上求取安吉侯之女為側妃。”龍寒遠站出來淡淡的開口。
眾臣聽到龍寒遠的話,一陣交頭接耳。
“眾愛卿還有什么疑惑嗎?”在龍寒遠說完后,上首的明帝淡淡的對殿下的大臣開口問道,語氣喜怒不辨。
然而早就熟悉明帝的眾臣,知道明帝這是要找他們算賬了,對著金鑾殿上的明帝全體跪拜,齊聲開口:“臣等知罪,圣上贖罪!”
“知罪就好!爾等無故聚眾咆哮金殿,群臣罰俸三月,退朝!”明帝的聲音不怒而威。
“恭送皇上——”
明帝看著低頭的眾臣,起身轉身離開的時候,臉上的薄怒一絲不存,反而嘴角微勾,可見心情極好。
太后宮里
太后對著心情極好的明帝開口問道:“皇帝根本沒有想過把顧懷禮之女嫁給世家大族吧!”
明帝聽到太后的話,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太后回道:“還是母后了解朕。”
“不過哀家還是不懂,既然南疆有那個意思,皇上為何不順水推舟?”太后疑惑的繼續問道。
“母后應該了解,顧懷儀救了朕的命,朕想重用安吉侯府,當然不可能把安吉侯府的女兒嫁入外邦,還有……”明帝說道這,停下來。
“皇上是在顧及君家?”太后了然的接道。
聽到太后的話,明帝從座位上站起來,負手而立,對著上首的太后道:“當年的事情,是我們皇家對不起君家,朕也知道君家的忠心,可君家退居嶺南不出,前些日子,軍中傳來密報,君家在軍中的積威影響尚在,顧懷禮之女顧青瑾又是君家唯一的外孫女,朕不得不防。”
“那皇上原本打算把顧青瑾指婚給誰?”
“最合適的當然是舒遠,不過顧青瑾之前已有婚約,雖然婚約是假的,可是畢竟有些影響,朕想來想去,只覺得太子側妃倒是挺適中。”明帝對著太后一點也不隱瞞的開口說道。
“太子側妃,倒是很不錯?那皇上最后怎么又把那個丫頭指給寒遠了?”太后有興趣的問道。
聽到太后的問話,明帝想到之前的事情,其實他也有些詫異的,龍寒遠這個兒子,起初他也是沒有特別注意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兒子開始進入他的視線,尤其這兩年,他對龍寒遠越來越滿意,覺得這個兒子很會辦事情,而且也不拉黨結派,唯一覺得不好的,就是這個兒子太冷了。
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冰冷沉默的兒子,會跑到他面前說是對一個女子有好感,想要娶那個女子為側妃,如果是別的兒子來跟他這么說,他一定會勃然大怒的,身為皇家子嗣,竟然沉溺情情愛愛之中,有什么出息?
可是這個人竟然是他覺得最不可能動情的龍寒遠,于是他不但沒有發怒,還心情很好的讓這個三兒子繼續說了下去。
等到這個兒子說出那個女子竟然是安吉侯的嫡女顧青瑾的時候,明帝心里一動,其實在顧懷儀救駕之后,案頭就擺了一份安吉侯府最詳細的調查資料,知道安吉侯府和君家是親家的時候,他都明顯的一愣。
可是沒想到顧懷禮的嫡女,竟然已經有了婚約,還是在他御駕親征回京前不久前訂下的,作為帝王,他忍不住的就開始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于是讓人去查了一些,沒想到還真查出了一些東西,在知道顧青瑾是君家的外孫女的時候,他就不可能讓顧青瑾嫁進世家或是嫁到外邦,想到救駕的顧懷儀,他是真的想要重用顧懷儀的,可是安吉侯府和君家扯上關系就不得不讓他慎重的考慮。
想到顧懷儀那樣一個人才就這樣棄之不用,又覺得太可惜,正當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查的東西卻讓他精神一震,顧青瑾的婚約是假的,那他就可以公然下道圣旨讓顧青瑾嫁入皇家,顧懷儀也可以關明正大的用了。
而且也解決了他不能給顧青瑾做正妃的理由,君家的背景,注定了他不能把顧青瑾指給皇子做正妃,放在外面他又不太放心,而顧青瑾有假婚約,那個與顧青瑾有假婚約還是南疆的人,那么他就有理由只給顧青瑾低一些的份位。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太子側妃,可是想到皇后娘家已經添給太子不小的勢力,而且太子這些年開始有些不安分,他又排除了太子。
排除了太子之后,他正想著把顧青瑾指婚給哪個兒子的時候,這個三兒子正好來了,說是看上一個女子,要求指婚,而且要求指婚的對象正是他在考慮的顧青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