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有些不明白,就算嫁的是大景帝最寵愛的公主,對我們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嗎?”白蒙困惑的看向宗承歷。
“對,而且最好是最寵愛的,將來才對我們更有利——”宗承歷說的高深莫測。
“主上的意思我們不但不用做什么,反而要盡量促成讓大景帝把最受寵的公主和親到我們藏國?”白蒙有些不明白的再次問道。
“正是如此!”宗承歷點點頭。
“——主子真是太厲害了,這樣就算有個看不出目的的月公主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們什么都不做,晾她費盡心思也抓不到什么。”聽到宗承歷肯定的回答,白蒙神情帶著興奮自得。
宗承歷掃一眼白蒙,這個白蒙也就忠心和這點好,對他說的話完全不懷疑,不該問的也不會去問。
大景明帝四十年上元節,白藏來使抵達京城。
次日,白藏來使至金鑾殿面見吾皇,來使言詞間透露出愿和吾大景結親,永修萬世之好之意。——《大景明帝大事記》
金鑾殿上,明帝對白藏意欲結親的態度,低頭沉思片刻后,既沒有明確拒絕,也沒有點頭細問,像是沒有聽懂白藏使者話中的深意,卻對站在御階下的宗承歷和宗月用對子侄般溫和的態度詢問了一番吃穿住行,并且交代太子一定要照顧好宗承歷兄妹在大景京城的一切事宜,然后就退朝離開了。
驛站里
宗月對著宗承歷仰賴不解的問道:“二王兄,你說那個明帝的意思到底是想和我們結親還是別的什么意思?”
“注意你的用詞。明帝陛下和我們王父同輩,你最好恭敬些,別忘了我們這是在大景的京城——小心隔墻有耳!”宗承歷瞇著鷹眼對著宗月嚴厲的訓導。
宗月吐吐舌頭,“二王兄教訓的是,是月一時失言了,月會注意的,二王兄快跟月說說。大景陛下剛剛在大殿上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大景皇室的公主本就并不多,如今正好符合和親年齡的也只有一位四公主,本王得到的消息。這位四公主算是比較得明帝陛下的寵愛……”宗承歷對著宗月開口。
“二王兄的意思,大景陛下可能會拒絕我們的求親?”宗月微蹙著眉頭再次開口詢問宗承歷。
“……不會,這樣對兩國都有好處的事情,不是單純的一個人的意愿就能改變的。要不然王父也不會讓我們專門來這一趟。”
“可是大景陛下好像并沒有點頭答應呀!”宗月好似依舊不解的問道。
“明帝陛下可能需要考慮兩日吧,畢竟四公主可是比較受寵愛的公主。”宗承歷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二王兄。你說大景陛下考慮兩日后,會不會覺得不舍得四公主?然后——”宗月帶著詢問的語氣。
宗承歷聽到她的話,垂下的眸子中有莫名的流光一閃而過,然后抬起頭像是沒有聽懂宗月言語中的深意。“月不用擔心,就算明帝陛下考慮后再是不舍得,這場聯姻也勢必進行。再說就算不是四公主……”說到這,意識到什么。突然頓住,然后鷹眼看向宗月:“月平日不是最煩這些政務,怎么出來這一趟反而和以前有些大不同,對和親的事如此關心,難道月之前都是在騙二王兄?”
宗月被他這些話說的一僵,目光微微躲閃,而后抬頭重新對視上宗承歷的眼眸:“……月沒有騙二王兄,只是……只是……”
“只是月和大兄畢竟是同胞兄妹,就算平日再怎么相互看不慣,月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忍不住向著大兄,就比如此次來大景為大兄迎親。”宗承歷接著宗月的話不冷不熱的說道。
“二王兄,我……”看到宗承歷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宗月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心里有說不出的愧疚,她真的是看不慣大兄,可母妃在她面前哭訴,她沒辦法,只好請求王父讓她和二王兄一同來景。
“——好了,本王是在和你說笑呢,大兄也是本王的大兄,本王又怎會因為大兄的事情和月隔閡。”宗承歷嘴角帶出一絲笑意及時對著宗月開口。
“二王兄你嚇死月了,月還以為你真的生月的氣了!”聽到宗承歷的話,看到宗承歷嘴角的笑,宗月提起的心終于放下。
“被嚇著了?誰讓你平時都說最喜歡二王兄,如今卻為大兄的事一路上和二王兄耍心眼,你可要記得……”宗承歷似是故意嚇她。
“月知道了,接下來月去參加大景這些貴女貴婦的邀宴時,一定替二王兄留意那個白衣女子,定為二王兄打聽清楚她的身份家世。”宗月聰明的提起宗承歷明顯表示過興趣的那名白衣女子,以求讓宗承歷看到她對他的誠心。
“好了,你去吧,記得不要丟了你藏國大公主的臉面。”
“那月就先走了!”說完對著宗承歷調皮的眨眨眼,轉身走了出去。
看到宗月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宗承歷嘴角一直掛著的一絲笑意轉變為大大的嘲意,目光也冷了下來。
接下來宗月接到了京城各種貴女貴婦的邀宴,只要身份夠得上的,宗月幾乎場場必去,一為打聽四公主,二為那晚她和宗承歷所見的白衣女子。
可惜幾次宴會下來,四公主的消息真真假假宗月聽了不少,可關于那個白衣女子的消息卻一點也沒有打聽到。
因為沒有打聽到一點白衣女子的消息,宗月也不好意思去見宗承歷,宗月收起鞭子,皺眉回憶著那一晚的事情,她是女子,同時注重女子身上的著衣打扮,那晚那個女子雖穿著最簡單的白色羅裙,可那衣服的質地,絕對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可以穿的起的。
再加上這幾日她參加京城的宴會,也特意留意了大景貴女的衣著打扮,可以肯定,那晚那個白衣女子的衣著打扮比她這幾日參加邀宴的那些大景貴女的衣著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她隱晦的打探了幾次,卻并沒有人知道那樣一個女子,難道那個女子并非什么貴女?
宗月搖搖頭,她絕對不相信那樣的女子會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她的二王兄她了解,宗承歷對著她板起臉的時候,連她都忍不住害怕退縮,可想到那晚的那個丫頭,并沒有被二王兄的氣勢面孔嚇住,那就說明她的家里肯定有一位和二王兄不相上下,最少那個丫頭也直面過像二王兄這樣的人,才能強忍著畏懼再瞪回去。
可為什么就是一點都打聽不出來呢?
正在宗月敏思苦想的時候,跟著她來大景的貼身婢女走進來對她開口:“公主,楊公府送來名帖邀宴公主。”
宗月正在想著事情,聽到婢女的話隨口道:“什么楊公府,你替我推了吧!”
“可是奴婢剛過來的時候遇到二王子身邊的人,他告訴奴婢說二王子說這幾天可能會有楊公府的名帖,楊公府是大景一等一的貴族,讓公主千萬不能推了楊公府的邀宴。”
“二王兄讓你這么告訴我?”本來還在想那個白衣女子的事的宗月,聽到貼身婢女的話,抬起頭來對著婢女問道。
“二王子身邊的人是這樣說的。”婢女恭敬的回道。
“二王兄還真是……嘴上睡著不在乎,實際卻如此著急——行了,本公主知道了,既然二王兄這么說,那我們就去一趟這個什么楊公府吧!”想到宗承歷還能讓人這么吩咐她,那就是并沒有因為那天的事和她產生隔閡,宗月的心終于輕松起來,也就樂得跑著一趟。
楊公府里,亭臺樓閣,池塘垂柳,假山林立,有一種說不出的奢華氣派,宗月參加了幾場邀宴,剛開始的時候還會對大景不同于他們藏國的庭院所吸引,可幾場宴會下來,看著差不多的布置,也就沒了剛開始的興致。
“公主覺得怎樣,我們大景的是不是和白藏有著很大的區別?”一身紅色衣裙,拖裙盛冠的楊文華站在宗月的身邊問道。
“確實很不錯,以后你有機會到藏國,本公主定邀你也到本公主的公主府看看……”宗月對楊文華客氣道,神色間卻興致缺缺,她剛剛已經借機把來得貴女都仔細看了個遍,卻還是沒有找到昨晚的那個女子,這樣想著,眉間不自覺的帶出一點愁意。
“公主是有什么心事嗎?”楊文華早就聽府里的下人跟她說過,這個臧國公主好像在打聽一個什么人,而且那個人好像還是個女子,而且是她們大景的。
她聽到的時候并沒有放在心上,一個白藏的公主怎么會找大景的貴女,還曾鄙視傳出這話的人——白藏的公主怎么會和大景的貴女有交集,可剛剛看著這位白藏公主的行事,好像真的是在找什么人,心中不由好奇,讓白藏公主費心尋找的女子到底是哪家的,不自覺的就問出了口。
問出口后,又覺得她有些失禮,正要對這個白藏公主說什么補救,沒想到剛剛還興致缺缺的白藏公主,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對呀,本宮怎么忘了,聽說你們楊公府是大景一等一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