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黎想喊曲綺起床的話全數梗在喉嚨口,一雙眼直直的看著床上露出的半個背,整個人都傻了。
誰來告訴他,當下是什么情況?
曲綺被韓黎嚇的心臟都要停了,此時窩火的不行,率先出聲批評韓黎,“我都說了多少回了,沒得到我的同意前,不要隨便闖進女孩子的房間。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學會這一點?”
韓黎“咕咚”咽了口口水,他卻覺得他這闖入的很合適,也非常恰當。要是他沒闖進來,那他怎么會看到有人躺在他姐的床上呢?雖然這個人貌似是穿著衣服的,可也難掩他姐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的事實。但是,等等,這個背部怎么看起來還挺熟悉的。
曲綺昂著腦袋,火大而又尷尬的看著韓黎,見他就那么站在門邊不動,視線又一直注視著自己這邊,難掩心虛的又道,“你還不出去?”
出去?韓黎哪里邁的動腿,他覺得除了自己的眼睛還能轉悠,腦子還能思考以外,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石化,他的雙腳也已經被釘在地面上了,他根本就走不出去。
這就是所謂的捉x在床吧?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躺在被窩里的韓拓傾耳聽著動靜,除了曲綺的說話聲外,完全聽不到韓黎的半點聲響,那只能說明那小子已經嚇傻了。韓拓躺不下去了,伸手撩開蓋住頭的被子,慢悠悠的坐起了身。
曲綺一看旁邊的人坐起來,急的很想將他按下去,可惜她慢了一步,韓拓已經坐了起來,完全暴露在韓黎面前。
韓黎眼看著自家老哥從被窩里冒出頭,再次咽了口口水,喉嚨好像解鎖了似的,他顫巍巍的試探性地喊了聲,“哥。”聲音有些虛,韓黎自覺奇怪,他又沒干壞事,明明是他的這兩位兄姐在干壞事,為什么他會產生心虛感。
“早。”相比起韓黎和曲綺各自的心虛,韓拓卻顯得非常淡定,甚至還能同韓黎道早安。
“早、早。”韓黎鸚鵡學舌般跟著說了兩聲。“你、你們倆……”
他想問他們倆當下是什么情況,但話到嘴邊,完全無法宣之于口。腦子里隨便一想,都是一出緋色戲碼,實在太叫人羞澀了,韓黎的耳根不知不覺紅成了一片。他還是純情小男生來著,實在不好意思想太多。
曲綺也跟著爬坐起來,韓拓穿戴的很整齊,她自己穿戴的也很整齊,所以他倆真是再清白沒有了,有此認知后,曲綺沒好氣的回韓黎說,“你沒見過蓋棉被聊天的嗎?”
韓黎想說他確實沒見過人家蓋棉被聊天的,但看兩人身上的衣服妥帖完好,而且確實穿的都不少,心下的那些粉紅色泡泡終于被戳破了。
“現在幾點了?”韓拓還賴坐在床上,一手捏了捏鼻梁醒神,一邊隨意的問韓黎時間。
韓黎快速掏出口袋里的手機看了看時間,老實的回答,“八點多了。”
“嗯,那確實該起了。”韓拓說著看向曲綺,詢問她的意思。
曲綺被他一看,頓時覺得羞憤的不行,起床就起床,看她做什么?讓他這么一說,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似的。曲綺沒回他,直接一把掀了被子起床,一路往浴室方向走。
她早上被尿意憋醒,從醒來到現在都沒來得及上廁所。這會兒正好干脆借著尿遁躲進浴室里,至于臥室就留給那兄弟倆了。
曲綺一下床,韓黎的視線忍不住跟著她轉,看她全身上下穿戴的整齊,步伐矯健,韓拓心里暗自點點頭,松了口氣。
另一邊,韓拓也跟著掀被而起,直接往著韓黎的方向走去。
韓黎又將視線全部集中到韓拓身上,很好,他哥也是全身穿戴整齊,步伐沉穩,果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看來兩人是真的清白,好吧,至此危機解除。
韓拓離開曲綺房間后直接往頂樓而去,韓黎跟著走出來,看著通往頂樓的樓梯,心里暗自想著要不要在通往頂樓的樓梯口安裝一扇防盜門,每當入睡前把防盜門鎖上,這樣樓上的人就不能在三更半夜時偷溜到三樓來了。
曲綺和韓拓各自洗澡換衣,等兩人下樓時,時間已經九點多。
韓黎早等在餐桌前,早餐都吃了一半,見兩人到來,視線又忍不住在兩人身上轉了圈,這才端著牛奶默默的喝光。
今天是圣誕節,三人之前就約定了今天要外出過節,所以早上韓黎才會興沖沖的跑去曲綺的房間喊她起床,只是沒想到會看到那么一幕,早知道他應該先去頂樓喊他哥起床,至少見到人不在房間里,他還能有些準備,也不至于站在曲綺房間里看著他哥和他姐。
等到他出了曲綺的房間后,他才反應過來剛才所見有多么尷尬,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尷尬,那可是三個人的尷尬啊。
好吧,想這些也沒用了。韓黎假裝淡定的繼續吃他的早餐。
魏阿姨才將兩人的早餐端上桌,門鈴卻在這時候響起,魏阿姨心里疑惑這一大早的會是誰來造訪,趕去大門口開門。
沒過一會兒,魏阿姨又步伐匆匆的走了回來,對三人說,“拓少爺,昨晚那位小姐來了。”昨晚那位小姐長的實在太漂亮了,魏阿姨一眼就認出來了。
雖然魏阿姨聽不懂意大利語,也不知道維多利亞的身份,但看昨天曲綺的表情,魏阿姨就知道,那美女肯定是曲綺不喜歡的人。加之維多利亞是由韓拓送走的,魏阿姨大膽預測,那位美女肯定是沖著韓拓而來,可能是個心機不正,妄想著搭上韓拓的女孩子。
魏阿姨自從知道韓拓和曲綺是一對后,那可是一心力挺他們這對的。多年來也一直受韓煦風和于薇寧這對夫妻的熏陶,所以魏阿姨堅決不允許有外人妄圖來搞破壞,特別是那些小三小四之類的人。
而與魏阿姨所預想的一樣,一聽說昨晚那位小姐來了,曲綺的表情當即就僵住了。魏阿姨由此更加肯定,那位美的冒泡的小姐一定是小三。
韓拓聽見魏阿姨說維多利亞來后,第一時間看向曲綺,也正好與曲綺睇來的眼神撞個正著。
曲綺看了他兩眼,收回了視線,淡聲說,“人家一早來找你,不知道有沒有吃過早餐了,你要不要去過問下?”
魏阿姨一聽可不樂意了,“我說曲綺小姐,人家都找上門來示威了,你還關心人家吃沒吃早餐?你這心善的也太過了,這樣可不好。”
曲綺一愣,沒想到魏阿姨原來也知道維多利亞和韓拓的身份。
韓拓也是吃驚,沒想到魏阿姨也知道了。
只有韓黎一人處在云里霧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眼看他哥和他姐都在狀況內,就他一人身在狀況外,韓黎不由得好奇的問魏阿姨,“是誰來了?”
“一個明明長的很漂亮,可卻想著破壞人家關系的小姐。”魏阿姨非常盡責的回答給韓黎聽。
曲綺和韓拓齊齊無語。
韓黎本就在狀況外,聽了魏阿姨的話更是迷茫,看著自己這里吃的也差不多了,干脆起身自己出去看。
看著韓黎離開,曲綺問韓拓,“你真不去問問人家吃沒吃早餐?”
韓拓哪里敢去問,又不是嫌好日子太多了。
另一頭,韓黎走入客廳后一眼就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維多利亞。
漂亮是韓黎對維多利亞的第一印象。
隨后他才好奇這位漂亮的女生是誰,為什么到他家來。
維多利亞本就注意著魏阿姨離開的地方,所以當韓黎走來時,她一眼就看見了他。對于韓家的情況,她沒來前就被普及過,所以比起韓黎不知道她是誰,她可知道韓黎的身份。
見他走近,她當即微笑著站起來同他問好,說的是英語,“你一定是韓黎吧,你好,我是維多利亞。”
韓黎驚奇于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卻并不是很先喜歡她知自己卻不知的局面,直接問她,“你知道我,可我不知道你。介意介紹一下自己嗎?”
“我是韓拓的未婚妻。”維多利亞揚起最得體的微笑,向韓黎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從親情方面來說,她以后會是韓黎的嫂子,她覺得自己應該與韓黎搞一下關系。
韓黎卻直接被“未婚妻”三個字震住了,感覺頭頂炸開了一團蘑菇云。頭一個反應是他在做夢,或者是面前這個美女在說夢話。
韓黎呵呵一笑,干巴巴的說,“你這個玩笑有點過了。”
維多利亞眨了眨美眸,語氣認真的說,“你怎么會這么說呢?我并沒有開玩笑。”
韓黎:“……”他忽然想到了剛才魏阿姨說的話。
見韓黎仍舊不相信的樣子,維多利亞只能更進一步的解釋說,“我們雙方家族已經達成了一致,承認了我與韓拓的關系。這次來到這里,除了告知韓拓這件事外,也是來同他商量訂婚宴的相關事宜。到時,也請你能賞光參加。”
韓黎全然的無語,大腦空了幾秒后才說,“你請稍等,我去喊我哥。”
維多利亞笑道,“好,謝謝。”人又坐回了沙發上,一副耐心等待的淑女模樣。
韓黎根本就不看她的笑,轉身逃命似的奔進餐廳,直接跑到韓拓身旁,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哥,客廳里坐了個女的,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她怎么說她是你的……”視線中看到正望著自己的曲綺,韓黎怎么都無法把那三字說出來。
心里卻已經在叫囂,如果那女的是他哥的未婚妻,那他姐又算什么?
韓拓放下手中的吐司,看向了曲綺,商量著說,“我去和她談談。”
曲綺很干脆的點頭,“嗯。”
韓拓起身離開,韓黎看了看他的背影,改挪到曲綺身旁,就著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口里還驚詫的很,“姐,你知道外頭坐的那個女的嗎?”
“她說她是你哥的未婚妻。”
韓黎直接“咦”出了聲,他姐竟然知道?這到底什么情況?
旁邊的魏阿姨也驚奇的瞪大了眼,心里同問:什么情況?
韓黎因為不敢相信維多利亞說的話,只能將問題丟給曲綺來解惑,“她是開玩笑的還是真的?”
曲綺淡淡的說,“真的。”
韓黎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才一個晚上而已,世界怎么就發生了大改變?他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韓黎心里頭跟油烹似的,煎熬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一想又不對,人家既然自稱是他哥的未婚妻,不論真假,他好歹得顧著他姐吧。可他剛才進來直接喊了他哥出去見人,那不是正中了客廳里那女的下懷,他姐怎么辦?
他忙抬手搭在曲綺手上,急切的說,“我們也去客廳。”
曲綺看他眼,“人家是來找你哥的,我們過去打擾人家干嗎。”
她這么淡定的樣子,惹得韓黎更著急,“你怎么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呢?怎么能讓他們同處一室。”
沒有危機意識?曲綺其實很想告訴韓黎,她不是沒有危機意識,而是早處在生死存亡邊緣了。
曲綺不說話,韓黎也不知道還要說些什么,只能呆呆得看著曲綺繼續慢吞吞的吃早飯。
幸而曲綺的早飯也吃的差不多了,不然韓黎也沒法熬過去。
好不容易等曲綺將最后一口牛奶喝完了,韓黎正要再說話,曲綺卻起身往外走,韓黎跟著立馬起來,口里追問她,“你去哪兒?”
曲綺腳步不頓的說,“客廳,和那位維多利亞小姐聊聊。”
韓黎一愣,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客廳里,韓拓和維多利亞之間顯然是維多利亞的話比較多,韓拓相對較為沉默。
有一點韓拓也瞞著曲綺沒有如實相告,他和維多利亞幼時相識,整個青少年時期都念著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比起他外祖家那些表兄弟姐妹,他反而與維多利亞更親近些。
但這份親近也僅只在他來s市之前,等他來s市之后,他與維多利亞之間因為距離自然而然就疏遠了。可是,很顯然,所謂疏遠只是他個人的想法,并不代表維多利亞的想法。
曲綺來到客廳時就聽維多利亞在嘰里咕嚕說著話,仍是那完全聽不懂的意大利語,曲綺干脆停住了腳步,先喊出了系統,“先告訴我,他們在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