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四處蔓延丑貓的黑色靈力,將澄澈空明的街道,變得渾濁無比,像是起了重度霧霾。
早上還繁華無比的街道,如今來不及收走的貨物,東倒西歪,被人踩得破破爛爛,昭示剛才經歷的浩劫。
街上找不到幾個人,陰森寂靜,滿目荒涼。
白流魚目光落到一只踩臟的布老虎身上半天,和溫逐風回到一紅樓,再做打算。
一紅樓的禁制十分強大,丑貓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這里,可以暫時當做庇護所。
阿蘭望著奔向一紅樓的兩人說道:“她這是要躲起來逃跑?”
想想也是,遇到強敵,誰不怕死!
南溪神色不明,盯著空蕩蕩的街道良久,拋出一個儲物袋給阿蘭:“給她送過去!”
阿蘭還想說什么,南溪已經倚著窗戶自顧自說道:“既然我壓了你的寶,你可別讓我失望啊,白流魚你要是臨陣脫逃,或者輸了,我會生氣的,我生氣的后果,很嚴重!”
阿蘭只好識趣退下,退到門口,遇到一個清秀大氣的女子,趕緊行禮:“妝堂主!”
妝沐走到南溪身邊,目光也同樣落到街道上,眼內jing光不容小覷:“你選她,就因為你阿娘是東榆人?”
從親自接見一個東榆無名小輩開始,到現在主動送東西,妝沐越發覺得南溪反常。
大概是久違的聽人說起自家阿娘,南溪眼中憤怒一閃而過,隨即恢復浪蕩不羈:“大概是,她不怕死對我胃口!”
妝沐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值得你賭出一半身家,你別忘記,你是暗閣的人!”
一入暗閣,生是暗閣的人,死是暗閣的鬼,他們是不允許有私情。
可只要是人,誰沒私情,南溪的目光,不知落到何處,空蕩過后,又是玩世不恭:“值不值,很快見分曉!”
他只是跟自己打了個賭,跟暗閣有什么關系!
那時候的南溪還不是南溪,只是一個泥坑里面的小乞丐,后來被抓到暗閣訓練,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仆,一個要認他當兒子,也把他當兒子護著的人,她說:“你不要害怕,有阿娘在,有東榆在,東榆的火,遲早會燒盡這無邊黑暗,還你自由。”
可惜好人都命短,她沒看到東榆的火燃起來,南溪想替她看看!
回到一紅樓房間,溫逐風問白流魚:“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一直沉浸在怎么打貓中的白流魚回神:“你怎么還在這?”
自尊心碎成渣渣的溫逐風,他好歹是中級星師,存在感不至于這么低:“我……我不在這,我去哪?”
白流魚還真沒指望溫逐風打架,指著樓外面:“出鎮,外面接應!”
溫逐風深吸一口氣,拿著扇子使勁給自己降溫,不斷提醒自己,眼前的人不光是女子,還是恩人,不能動粗,更不能言語不敬,否則云安若就是下場:“外面接應有云安若,我……算了,我讓人給你準備吃的!”
識趣的溫逐風離開里間,去外面準備吃食。
白流魚盯著黑沉沉的天空,站在窗臺的小黑保持同樣的姿勢,感嘆道:“這家伙不好對付!”
縮水的貓頭還在天上不甘心的徘徊,周圍纏繞的黑色靈力,張牙舞爪,肆意猖狂,恨不得把接觸到的所有都吞噬!
白流魚目光一直沒有移開:“只要是世間存在的東西,總會有弱點,你說它吃這么多,會不會消化不良,或者被撐死?!”
小黑第一次見白流魚這么天真,要撐死,早就被撐死了,還等到現在?
見白流魚一臉認真,小黑決定換個陪著白流魚瞎扯:“你說的有道理,幽冥蛇,過來!”
在隔壁房間接受海禮兄弟膜拜的幽冥蛇,聽到小黑的召喚,麻利爬到了窗戶上。
解放后的幽冥蛇,活潑不少,小尾巴不停來回搖擺,顯然還沒從兩兄弟的恭維中回神:“找我什么事啊?”
小黑指著天空的丑貓問道:“那家伙有什么弱點?”
當年幽冥蛇天問抓到,吞噬了一部分力量,那種窒息感,現在都心有余悸,要不是海云拼盡全力把它送到那個奇怪的幻境里面,它現在已經成為丑貓一部分。
如今有機會,這人不想著離開,還要開戰,幽冥蛇一臉的你們是不是腦子壞了的驚悚:“你們不想著逃命,要干掉它?”
它現在毀約,還來得及嗎?
危險,誰都怕,不過丑貓存在一日,東榆就沒辦法破陣,白流魚退無可退,只能勇往直前:“它是天煙鎮的陣眼,沒得退!”
小黑提醒明顯想要臨陣脫逃的幽冥蛇:“不弄死它,它會越來越強大,你現在逃跑,然后成天東躲XZ,亡命天涯嗎?你可以躲在角角落落,別忘了幻海一族!”
如今進退維谷,幽冥蛇可沒任何信心,畢竟多年前,海云和它聯手,沒討到半點好處:“那怎么打,它很強的!”
好打還找你來廢話?
小黑仰頭,也覺得這一戰艱難,沒有什么把握:“所以才問你弱點?”
望著天上越來越厚重的黑云,那些身體被迫分離一部分的痛再次蘇醒,幽冥蛇覺得自己不太好:“撐死算不算?”
小黑突然覺得,幽冥蛇活該就是白流魚的靈寵,不靠譜的話,都能說到一起。
幽冥蛇也不想第一次上陣就被自己新主人看不起:“好吧,我只知它怕火,你知道的,我們這些暗系,都怕火,要是你能用真炎,說不定還有一戰的機會!”
火離鳥修煉到一定級別,會有自己的本命之火,也就是火離火離真炎。
只是這真炎修煉,極為困難,除了努力和天賦,機遇也缺一不可。小黑面前聚起一團火焰,終究還是差了不少火候。
旁邊的白流魚伸手,也是同樣手的動作,空中的小火鳥,明明滅滅幾次,終于成型。
幽冥蛇第一次見,好奇問小黑:“她這是要做什么,偷襲丑貓?”
做什么?
自然是跟白流魚相好的通話!
早上才吧啦一大堆,現在又來,小黑對這黏糊勁真的特別無語,他們在說正事,能專注一點嗎?
“我們說半天,你在聽嗎?”
半天也沒有什么有用消息,白流魚心不在焉的點頭:“在啊,你們聊,我跟夜顧問匯報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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