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翌日大早,康王蘇醒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營帳。
人們激動的心情還沒維持多久,就被另一個死訊給怔在當場。
石瑩瑩獨自進山,被狼群撕咬,找到人的時候,只有破碎的衣衫和被獠牙噬啃斷裂的骸骨。
石大人傷心欲絕,當場就向皇帝辭官,帶著石瑩瑩的骸骨告老還鄉。
他猜出了事情定是另有隱情,卻不敢追問真相。
而寧姝和謝云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回程的途中,喜好八卦的齊夫人說什么也要和寧姝同乘一車,喋喋不休的討論了一整路的石瑩瑩之死。
她不喜歡石瑩瑩,但聽到石瑩瑩死訊的時候,心還是狠狠的揪了一下。
“你說好端端的,她一個人進山做什么?”
“她的貼身丫鬟不是說了?只是尋著山腳下透透氣——”
寧姝的心情也有些陰郁,無jing打采的回應著齊夫人的話。
如果沒有小翠的證詞,沒有人會將此事當成一個意外。
“給。”齊夫人識相的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從懷中取出一個物件交給寧姝。
寧姝木訥的目光轉接到她的手上,好奇道:“這是什么?”
“狼牙!”齊夫人小聲道:“這可是夫君好不容易弄來的兩顆狼牙,你一顆,我一顆。據說佩戴狼牙會辟邪,最近邪門的事情太多了。蘇公公也死了,康王殿下還受傷,石姑娘也——”
“咳咳!”齊承安坐在她們的對面,與謝云燼并肩而坐,猛地咳嗽幾聲提醒齊夫人。
齊夫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但也覺得自己失言,賠笑著道:“反正你回去找個能工巧匠做成佩飾,戴在身上便是。”
提到蘇公公,寧姝的眼眸又黯了下來。
她接過狼牙在手中把玩著,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其實不瞞你們說,最初我還有些懷疑是不是石姑娘殺害了蘇公公的。”
謝云燼眉梢一挑,看了眼寧姝。
說起正事,齊承安倒是來了興致。
“哦?謝夫人何出此言?”
寧姝緩緩搖頭,“不知道,當初我只是猜測。不過經過昨日的事,我忽然感覺兇手未必就是石姑娘。”
“為何?”沉默了許久的謝云燼終于開口。
寧姝解釋:“石姑娘是會醫理的,雖然沒有真正的見識過,不過我覺得石姑娘的醫術應該比普通的坐堂大夫都要高出許多。”
“自古醫毒不分家,一個如此通曉醫理的人,應該明白最簡單的殺人方法就是用毒,何必大費周章的先襲擊蘇公公,再焚燒他的尸體?”
“對對對,我也懷疑過石姑娘,奈何我細細調查過當日石府的出門記錄,石姑娘在蘇公公離開過,根本沒有離開過府邸。”齊承安急道。
謝云燼一言難盡的望著齊承安,“陛下有將此事交給大理寺調查嗎?”
“這不是擔心你破不了案嗎?”齊承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大理寺最近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根本輪不到齊承安來費心。
之前皇帝交給他追查官銀的事,也因為謝云燼的忽然失憶而斷了不少的線索。
齊承安自然而然的就對蘇公公的死因熱心起來。
謝云燼緩緩的收回目光,對寧姝點頭道:“之前探討過兇手有可能是女子的時候,我也派人查了石姑娘,甚至連石夫人也一并調查了。”
“得到的結果聊勝于無。”
齊夫人雙眼锃亮的看著三人,玉手拖著下巴,適時的插上一嘴,“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皇宮里的太監做的?”
她的腦海里已經有一個極深的陰謀緩緩形成,按照自己的猜測,煞有其事的分析道:“你們看啊,蘇公公是個閹人,他沒有親人沒有子嗣。”
“如果他死了,最得利的將會是誰?”
“會不會是有人惦記他太監總管的位置,而——”
齊夫人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眨了眨眼,沖寧姝笑道:“咔嚓了?”
齊承安:……
“夫人有所不知,陛下在蘇公公死去后,已經換了好幾位近身太監了。要說最得利的人,還真是一個都沒有。”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殺人,那真是一場豪賭。
“更何況,蘇公公的背上——那就是一個殺身之禍。”
齊夫人的意見被毫不情面的反駁,她卻絲毫不氣餒,眼珠子一轉,忽然笑道:“蘇公公雖然背著一個殺身之禍的詔書,可不要被這一個要素給局限了。”
“假設,蘇公公的背后什么都沒有,那什么人最想殺蘇公公?我怎么都覺得是宮里的人!”齊夫人一邊想,一邊說,口無遮攔。
“如果不是太監,那有沒有可能是宮女?”
齊夫人驀然壓低了聲音,神情嚴肅的道:“一名宮女,偷了貴人的首飾準備拿出宮去賣——忽然,被蘇公公抓到了個正著!”
“宮女再三請求,蘇公公寬宏大量,放了她一馬!但宮女倒賣贓物的路子已經斷送,故而懷恨在心——”
“咚!”齊夫人倏地打了個響指,怎么都覺得自己的猜測就是真相,“對,一定就是這樣!”
齊承安:!!!
“夫人莫要開玩笑。”
齊夫人的話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也因為她聲情并茂的講述,讓車內的氣氛在瞬間活躍了一些。
寧姝輕掩笑意,對齊夫人道:“姐姐猜的是,不過蘇公公是侍奉陛下的,怎么可能會把守在宮門前,盯著哪名宮女出宮了?”
“他只是不小心碰見的唄——”齊夫人俏臉一紅,挺直背脊,目光飄忽不定,又在繼續斟酌案情。
謝云燼眼底卻忽閃過一道jing光,他正色道:“齊夫人言之有理。”
“什么?”齊承安震驚的看著謝云燼,“謝兄,你再好好想想——”
“你閉嘴!”齊夫人的話被謝云燼贊同,她高興的道:“謝大人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那你覺得會是哪名宮女呢?”
“不是宮女。”謝云燼沉聲道:“齊夫人有一句話說得對,我們似乎被蘇公公背上的詔書給局限了。始終認為殺害蘇公公的人是為了查看他的后背。”
“有沒有一種可能,殺人的目的,根本與詔書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