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比起崔綺的難為情,齊承安更是羞憤到抬不起頭來。
尤其是見到謝云燼那副嗤之以鼻的態度時,齊承安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寧姝與謝云燼對視了一眼,謝云燼微微點頭,寧姝才對崔綺笑道:“既然是順路,那崔姑娘就與我們一同進山吧?”
“多謝謝夫人,謝大人。”崔綺雙眼一亮,緊張的神情忽散,被如釋重負的喜悅所代替,“崔綺三番五次叨擾謝夫人,這等恩惠,崔綺記下了!”
崔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與寧姝接觸雖不多,骨子里卻早已將寧姝視為恩人。
她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后,歡快的重回了馬車。
寧姝苦笑搖頭,這么大的隊伍,不知道會不會對此行的任務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夜幕如期而至,一行人經受了一個多時辰的顛簸,終于來到了當時的那處山寨入口。
謝云燼負手而立在密林外圍,凝思了片刻,對玄風道:“我和元武先行進入打探,你與沈幫主帶著他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隱匿。”
玄風應道:“是。”
如果沒有崔綺在場,寧姝定然也是要跟進去一探究竟的。
她只好難舍難分的看著謝云燼,“注意安全。”
“好。”
謝云燼沉沉應聲,再次叮囑齊承安不要大呼小叫,一切聽從沈玉的安排后,換上了一身黑袍,并戴上了之前準備好的鬼面面具,探進了密林。
“謝夫人,我們走吧?”
崔綺不敢多問謝云燼奇怪的舉動,只記得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走到寧姝身旁,輕聲問向寧姝。
寧姝收回目光,沖崔綺點了點頭,“崔姑娘不怕?”
崔綺壓低了聲音道:“怕的。不過有謝夫人在側,我想應該不會遇到危險。”
她的眼神里還充斥著細微的茫然和驚慌,而語氣卻很沉穩,寧姝暗暗佩服崔綺心性的同時,也對她高看了一眼。
“是的夫人,我們需要盡快離開。”
玄風在前牽著馬車,指引寧姝等人上了車后,依照曾經對這里的記憶,帶頭將馬車驅使進一處更為暗黑的密林中。
山寨燈火通明依舊,只是把守的人似乎沒有從前多了。
尤其是緊閉的姑且稱之為門的木架,令元武深深皺起眉頭。
“主子,奇怪啊。”
“為何?”
兩人藏匿在灌木叢中,深邃的目光緊盯著山寨不放。
元武道:“幾百人的山寨怎么可能沒人巡邏?之前來的時候可是有很多人的——”
謝云燼也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氛,這個山寨太過安靜了。
扶正面容上的鬼臉面具,謝云燼沉聲道:“走,進去看看。”
話罷,他率先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足尖輕點地面,身形靈敏矯健,一抹黑影如貍貓般穿梭在山寨的房頂上。
元武不甘示弱,緊隨其后。
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一處寬敞的院落。
此處院落的燈火格外明亮,可即便是這樣,院內也依然是顯得空蕩蕩的,蕭條至極。
甚至連半個人的聲音都聽不到。
謝云燼和元武都感覺這里有些不尋常,但還是決定繼續往前。
“吱呀”一聲,元武輕輕推開了房門,隨即便是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嗆人的氣味令二人的眉頭都忍不住蹙起。
元武和謝云燼對視一眼,一同往里走去。
明亮的燭火下,只見一位膀大膘圓的壯漢正咬著條抹布,緊閉著雙眼,一根一根的拔掉腿上的箭頭。
“嘶!”
馬大當家的隨口吐掉抹布,吸了口涼氣,罵咧咧的道:“老子有朝一日不把你們一窩端了,老子就不姓馬!”
“咳!”元武見房內只有馬大當家的一人,還是身受重傷的模樣,便放下了警戒,輕咳了一聲。
這一咳不要緊,嚇得馬大當家的當即從床榻上跳起,拎起剛剛拔掉的對準二人的方向:“敢追到這里?信不信老——大?”
當見到謝云燼玄鐵面具的一瞬,馬大當家的還以為見到鬼了。
他瞬間反應過來,一瘸一拐的激動上前,整個人就要撲進謝云燼的懷中。
“老大!你可回來了!”
謝云燼微微側身,躲過了馬大當家的的擁抱,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發生了什么事情?”
馬大當家的登時懊惱的一屁股坐在的地上,頹然的繼續拔著腿肉上殘留的箭頭。
“老大也瞧見了,我這山寨的人日漸減少。”
謝云燼緩緩坐在椅子上,元武則去協助馬大當家的療傷,馬大當家的繼續道:“冬日里走山路的商隊很少,兄弟們好幾個月都沒出手了,閑得慌,就尋摸著下山逛逛。”
也有找樂子在山里尋找獵物的。
他們幾人小分隊也是閑來無事,深入山脈,走進了從未探入過的鳳狼山西面。
這一去不要緊,居然被他們幾人找到了另一處寨子。
寨子的規模不是很大,卻也不小,足有自己的山寨一半大。
以為是有人要搶自己的飯碗,幾人悄悄潛入山寨,想一探究竟。
不曾想,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山寨,而是一處鑄造銀錠的私點。
幾人貪婪的心性大發,立即原路返回,向馬大當家的稟告,想要多帶些兄弟去大干一場。
馬大當家的當時就拒絕了。
他能在這個山頭做山匪這么多年都沒被官府一網打盡,有些事情看的還是比手下們長遠的。
天底下哪里有人有那個實力,能造建那么大的鑄造銀錠的據點?
要說背后沒有官府的支持,馬大當家的可是不信。
他不止沒派人去干一票大的,還勒令那幾人不許再提這件事。
哪知道那幾人當面答應的好好的,回頭就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拉攏了幾位平時關系不錯的兄弟,直接墨黑直奔鳳狼山西山腳。
山寨這么多號人,少了二三十人也沒什么變化,馬大當家的自然沒有發現。
然而,在四天后,其中一名僥幸的逃回了山寨,馬大當家的才知道那幾個兄弟到底還是去了。
逃回的人滿臉不甘的講述了當時的經過,要求馬大當家的立即派人去血洗山寨,豈料馬大當家的又拒絕了。
那人怒氣騰騰的吐了口口水,沒說什么,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療傷。
馬大當家的想在翌日下山去問問官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誰知真正的噩夢就從他剛離開山寨后,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