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恕臣妾聽不懂殿下在說什么。”
康王妃語氣淡淡,平靜的與康王對視,口中的話也少了平日里的溫聲細語,與康王雷同,都帶著淡淡的冷靜。
“你的目的是什么?”康王不敢相信任清雪這個存在感不高的人,能在短短十幾日的相處下來,就能看透自己的內心。
可他更不相信剛剛在寧姝房里發生的一幕皆是巧合。
康王妃蜷曲的身子漸漸舒展,端坐在康王的對面,直言道:“既然殿下問了,我就如實說了。”
“我只是希望殿下能夠好,能夠一馬平川,能夠擁有想擁有的一切,其余的臣妾一概不知!”
既然已經嫁入皇室,心思通透的任清雪當然知曉,要想得到所謂的真心,堪比登天還難。
她若有所指的道:“要問為什么,答案很簡單,因為身為世家女子,我的命運都是隨著夫家共進退的。”
康王心尖微顫,他娶任清雪就是因為任清雪的氣質有六七分與寧姝相似。
與其娶一個兩看相厭的人回府,倒不如娶了任清雪這般看著舒心之人。
萬萬沒想到二人的性格也如此雷同。
一旦嫁人,都會全心全意的為夫君考慮。
只不過,寧姝的關切是出于對謝云燼的真心。
而任清雪的為他著想卻是因為出于同林鳥的夫妻情。
“呵呵。”
康王搖頭苦笑。
說是一樣,哪里讓他有些如鯁在喉。
說是不同,明明任清雪說的并沒有錯。
“本王答應你,無論將來本王落得什么下場,都會保住任家!”
康王嘆道。
康王妃別過目光,順著車窗觀望車外的街景,微微頷首,“那臣妾就先謝過殿下了。”
“不過!”康王凝眸,警告的對康王妃道:“本王的事情本王自己會處理,王妃的那些小心思還是收斂點好。”
“臣妾不懂。”康王妃微弱的聲音在車廂里回蕩,“當時真的只是崴傷了腳踝。”
康王定定的望著她的側顏,心中有種說不清微妙感情流動。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在親眼見過寧姝后,雖擔心依舊,但懸起的心多多少少也算放下去了一些——
等陳院首到來之前,謝云燼陰沉著臉坐在房中,對龍善進行詢問。
龍善一五一十交代過方才屋內發生的一切,謝云燼聽后什么話都沒有說,只叮囑她日后沒有他的允許,不許任何外人進入寧姝的房間。
又過了沒多久,陳院首帶著太醫院一眾叫得上名號的太醫齊齊來到謝國公府。
原本以謝云燼的身份私下請陳院首綽綽有余,只是寧姝的昏迷太過奇怪,他隱隱覺得會和她身上的蠱蟲有關,是以特地向皇帝請求借用太醫為寧姝看診。
陳院首率先看過寧姝的脈象,感受了片刻之后,眉心淺皺,隨即起身又扒開寧姝的眼皮看了看。
“劉太醫,你來看看。”
這是他探過脈象之后,所說的第一句話。
謝云燼靜默的等待其余四位太醫相繼看過寧姝的狀況,所有人的面容都是愁眉不展,這讓他心頭微微一顫。
“陳院首,不知內子的情況如何?”
陳院首與幾位太醫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
謝云燼道:“陳院首不必避諱,什么樣的結果在下都能接受,只請陳院首如實相告便好。”
“其實并非謝大人想的那般。”最終還是陳院首上前一步,對謝云燼解釋道:“我等欲言又止,是因為當真沒瞧出夫人昏迷的真正原因。”
以陳院首和幾位太醫的醫術,都不曾在寧姝的身上看出任何異常。
然而聽謝云燼的話,寧姝已經一連昏迷了半個月之久。
陳太醫道:“相信在這段時間里,謝大人已經請過很多大夫看過謝夫人了,我們的答案與那些大夫應該都是大同小異——”
陳院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所有的太醫,太醫們接連點頭。
“是啊,謝夫人的情況其實并不至于昏迷,老夫實在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謝云燼眸色忽地暗沉,其中也有些慶幸。
好在陳院首幾人并未說寧姝已經無藥可救。
謝云燼微微點頭,“如此說來,內子的情況并非沒有希望,將來還是有可能會醒的是嗎?”
“其實依照眼前的情況來看,謝夫人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來。或者說,謝夫人原本就不該昏迷。”陳院首斟酌用詞,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夠妥帖,影響到謝云燼的情緒,但又不得不強調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謝夫人的昏迷極為反常。”
謝云燼稍安下的心重新懸起,他試探性的問向幾位太醫,“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內子中了毒?”
“不會。”劉太醫連忙反駁。
話說術業有專攻,在太醫院里,劉太醫是解毒高手。
迄今為止,除了康王身上的毒令他一籌莫展外,天下還沒有他不認識的毒。
“從謝夫人的面色來看,只有虛弱的憔悴,并無中毒的跡象。”
謝云燼抿了抿唇,繼續道:“那——各位大人可曾聽說過蠱?”
“內子的情況會不會是中蠱?”
這是他擔心已久的問題。
自打知曉寧姝身上懷有蠱蟲后,他只見到寧姝利用蠱蟲自保和救人,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蠱蟲對寧姝本身是否會造成危害。
“蠱?”幾位太醫都神情詫異之中帶著些許驚懼的看向謝云燼,“謝大人接觸過蠱?”
“非也。”謝云燼忙解釋道:“大人不必擔憂,并未接觸過蠱蟲。只不過內子身上的癥狀太過離奇,正如陳院首所說,看過很多大夫都說看不清內子的癥狀。所以我才會將苗頭指向神奇的蠱蟲。”
寧姝身上的秘密他不想告知他人,只能以此來對幾位太醫解釋。
陳院首點點頭,抬手捋著胡須,道:“應該不會,老夫雖對苗疆之蠱沒有研究,卻也知曉蠱蟲假若對人造成傷害,那中蠱之人的反應應當比中毒還要過激。”
幾位大人點了點頭。
身為醫者,最討厭下作的手段。
尤其是蠱蟲這種無藥可治的東西。
謝云燼沉吟片刻,既然幾位太醫都想出辦法,看來只能另求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