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歸見紫黛這模樣,自是心疼的直掉眼淚,上前抱住紫黛哭道:“沒關系的,會好的,會好的。”
紫黛則是抱著徐子歸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奴婢若是真如她們所說一般,下半生再不能行走,倒不如自己了斷了,也省的拖累了姑娘。姑娘罰跪祠堂,魏王府栽贓嫁禍,到了還不是因著奴婢的事情起的因......”
“你莫要多想,”不等紫黛說完,徐子歸便打斷紫黛的話,松開抱著紫黛的手,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即便沒有你,季明月就會放過我么?我與季明月是上輩子積攢了的仇,這輩子是定要分出個勝負來的。”
說罷,示意藍香濕一條毛巾過來給紫黛擦一擦臉,自己則又說道:“你莫要自責了,鄒大夫與我說過,你的腿他一定會盡力治好......”說著,頓了頓又說:“剛剛的事想必你也是聽說了,即便現在你無法行走,我卻也是離不開你的。”
“姑娘有什么吩咐便盡管吩咐便是,”聽徐子歸的語氣像是有重托委托與她,紫黛急忙接話道:“奴婢定不負姑娘期望”
“瞧把你急的,”藍香一面笑著替紫黛凈面,一面笑道:“姑娘既然委托與你,自然是知道你不會讓姑娘失望的。”
說罷,將手中濕帕交給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擺手示意她退下之后,才笑道:“今兒的事情發生的有些蹊蹺,姑娘覺得咱們府上出了內奸......又加之你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這讓姑娘更是懷疑內奸出在咱們院中,所以......”
“姑娘是想讓奴婢幫忙注意著些?”
徐子歸點頭,接過藍香的話說道:“不錯,這樣的事情以前都是你來做的,你做的熟了,交給別人我反而不放心,不若交給你,只是擔心你的身子才剛好......”
紫黛急忙說道:“無妨的。姑娘不用擔心。不礙事的。”
徐子歸連連點頭:“你要時刻注意休息,別太累才是。”說著,起身扶上藍香的手準備離開:“這件事我便交給你了,你仔細看著些她們。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有一個漏網之魚。”
“是”
紫黛點頭,徐子歸這才放心的扶著藍香的手離開了紫黛的房間
“這些日子習秋的規矩學的如何了?”
“姑娘放心,習秋本身就有幾分靈氣,這幾日一直是文媽媽調教,奴婢冷眼瞧著。倒也是不錯的好苗子......”
說到習秋,自然都會想到習笙,主仆倆又是免不了一陣嘆息之后,藍香便服侍著徐子歸歇下。
次日一早,徐子歸還未起身,鶯歌便打簾進了來報道:“姑娘,三姑娘說是有急事找您,這會子在大廳等著呢。”
“這個時辰?”徐子歸皺眉,心里隱隱覺得可能是與昨天晚上的事有關,倒也不耽擱。逐命人替自己穿戴洗漱好,便扶著鶯歌的手去了正廳
“妹妹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姐姐,”徐子若臉色很是不好,見徐子歸身邊的不是藍香幾個而是鶯歌,倒也不敢說什么,只是上前接過徐子歸的手,將徐子歸扶到座位上強笑道:“妹妹擔心昨兒晚上姐姐受了驚嚇,今兒特意早些過來瞧瞧姐姐。”
徐子歸點頭,知道徐子若的顧慮,對鶯歌擺擺手:“去看看早餐都準備好了么”
說罷。有撇頭問道:“妹妹用過膳沒?不妨一起用一些罷。”
徐子若點頭:“正惦念著姐姐這兒的飯呢”
徐子歸笑道:“瞧你這點出息。”
說罷,又對鶯歌擺手,示意鶯歌下去。
鶯歌屈膝下去后,徐子若才嘆道:“姐姐。內奸許是出在了妹妹院中。”
徐子歸挑眉:“此話怎講?”
“昨兒妹妹聽說了此事便有中預感,這才著手派了人去查了查,這才發現,昨兒末時春草來過姐姐院中。”
“春草?”徐子歸皺眉,似是沒有聽說過這么一個人。
“是前些日子剛分到妹妹院中的一個。”見徐子歸皺眉,徐子若忙答道:“以前在繡房做活。這會子到了妹妹院中也只是做個繡娘而已。”
徐子歸這才點了點頭。略略有了些了解:“她在流清苑可有什么親人或好友之類的?”
徐子若搖頭:“就是因著春草在姐姐院中并無好友親人,妹妹這才有所懷疑的。”
徐子歸點頭,正要再說什么,柳綠卻急慌慌的跑了過來。
徐子歸身邊的丫鬟向來最是穩重,這會子見柳綠急慌慌的模樣,想來是出了什么大事
“瞧你這幅模樣,平日里的規矩卻是全然忘了。”徐子歸皺眉訓斥了一句,也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心口的不安罷了:“生了什么事?”
“姑娘教訓的是,”柳綠自知失態,福了禮認錯后,又說道:“宮里的李公公來了,說是帶姑娘去宮里面見圣上。”
“什么?”徐子歸一瞬間失神:“什么意思?”
柳綠皺眉:“李公公臉色也不是很好,還囑咐夫人說一會兒要姑娘萬事小心些為是。“
想來為了三個奴婢的性命擾的皇上一夜未睡,皇上心情自然是不會好的。不過要她萬事小心些又是什么意思?徐子歸皺眉,與徐子若對視一眼后,徐子歸也沒再多問些什么,只說道:“先替我換衣服。”
柳綠點頭,拿出徐子歸進宮時的一身行頭來替徐子歸換上后,便扶著徐子歸去了正院
“又勞煩大人為著小女的事情瞎跑一趟,真真是小女的罪過。”
徐子歸一進正院先給李順德福了禮,才給徐老太君與秦氏行的禮,一時間到讓李順德受寵若驚了不少,這可比剛剛他去公主府請季明月時的待遇好了許多。加之徐子歸一直帶在宮中,李順德對徐子歸的印象本就不錯,這會子心里更是有了計較,一會子去了皇上面前,又是少不得一番比較的。
“姑娘真真是折煞老奴了,”李順德急忙避開徐子歸的福禮。笑道:“既然郡主來了,咱們這就啟程吧,莫要讓皇上等急了才是。”
徐子歸忙道:“正是正是。”
說著便比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李順德先走。
李順德自然是給足了徐子歸的面子,現行走出了正廳。留了時間讓秦氏交代徐子歸一番。
“進了宮一定想辦法讓皇后娘娘知道你的現況,皇后娘娘定是會想辦法護你周全的。”
徐子歸點頭,徐老太君才又說道:“你的事情不能事事都靠著太子出面,時間久了會讓太后們以為你無能只會靠著男人呢,要知道。太子需要的是賢內助不是整日惹事還需要太子來解決的人,可懂?”
徐子歸點頭:“祖母說的是,孫女都曉得的。”
徐老太君這才虛環住徐子歸心疼道:“是祖母沒保護好你,要你小小年紀就要面臨著這些腌漬之事。”
“都是孫女到處惹事得罪了貴人......”聽徐老太君這般說,徐子歸愧疚的眼淚都出了來。徐老太君見狀,忙給徐子歸揩了淚水嘆道:“快些去罷,別讓李公公等急了才是。”
徐子歸點頭,這才擦干眼淚,又囑咐了秦氏記得讓徐子瑜出面攔住莫子淵,莫要讓莫子淵載摻和這件事。見秦氏應了后。這才扶著柳綠的手,有著鶯歌與藍香習秋三個簇擁著出了正院。
讓習秋跟著是徐老太君的注意,畢竟再多的言語教導不若這一次跟著徐子歸實戰一次有經驗不是。
到了宮門口,馬車便停了下來,柳綠攙扶著徐子歸下了馬車,便看到同樣剛剛到的季明月。
自然季明月也同樣看到了徐子歸,不由冷哼:“云錦郡主確實好大的架子,竟是與李公公一同前來。”
徐子歸皮笑肉不笑:“公主比云錦尊貴,李大人自然是先請了公主再去國公府帶著云錦一同進宮的。”
說罷,微微前身給季明月福了禮。畢竟是在宮門口。落人話柄之事徐子歸自然是不會做的。
季明月冷哼一聲,倒也不傻,知道在宮門口不能落了人話柄,逐昂首挺胸的隨著邁著小碎步進了宮。
徐子歸冷笑。不屑于與她多做糾纏,也扶著柳綠的手往前走。
李順德隨心里看不起季明月,可畢竟那也是為主子,還是皇上親封的公主,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這會子見兩位主子鬧得這般,一左一右的走著。他又不好走中間,走在誰后邊倒成了他此刻的難題。
還好徐子歸情商比季明月高些,略略回頭見李順德略顯尷尬的站在遠處,嘴角微微勾了勾后,笑道:“明月公主走的著實太快,云錦擔憂公主出事,還勞煩大人替云錦跟著過去瞧瞧,別讓公主生了意外才是。”
言外之意便是要李順德無需顧忌她這邊,照顧好公主那邊,也省的到頭來被冠一個不知輕重的名頭。
李順德感激的朝著徐子歸點了點頭便往季明月那邊走去,季明月則是回頭冷笑一聲后,也不再生事。
兩人倒也相安無事的進了養心殿。
只是一進養心殿,徐子歸便感覺到了里面緊張地氣氛。幾人給皇上福了禮后,徐子歸便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等候皇上的發落。
其實審了一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事情的來龍去脈皇上心里早就有了計較,這會子裝瘋賣傻的將徐子歸季明月喊了來也不過是想看看兩人對于突發事件的應對,尤其是徐子歸,雖是指了婚,卻也是擔憂徐子歸年紀終究是太小,不能勝任太子妃一位。
皇上冷眼瞧了瞧兩人的態度后,開口道:“這次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朕心里早有定奪,你們若是再不從實招來,便不要怪朕不顧及情面請順天府尹的人出面了。”
說這話時,皇上的眼神多半是看著徐子歸的。說罷,又說道:“你們誰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與朕說說。”
其實徐子歸也不知道皇上此刻是怎么樣的一個情緒,到底是真的有了定奪還是在炸她們的話。或是魏王許了皇上些什么,讓皇上準備拿她做槍,不再追究其他。
徐子歸這會子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卻是未表現出一絲一毫來,只是微微欠身,不慌不忙道:“回皇上的話,昨兒臣女從宮中回府后便在祠堂為祖父抄送往生經,魏王便帶著大批的侍衛要硬闖祠堂,還說是臣女藏了刺客.......”
說罷,徐子歸嘆息一聲,又說道:“依魏王的說辭,公主府上出事后,臣女也是剛剛回府不久的。臣女一直呆在宮中陪伴太后,怎么會有時間作案?還請皇上明察。”
言外之意,便是太后是自己的證人。皇上心里滿一點頭,太后說的話便是無人不信的,即便太后說了謊也是沒人敢拆穿的,徐子歸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堅強的后盾。
季明月則是冷笑:“本公主與云錦郡主一同出的宮,云錦郡主沒有時間作案難不成本公主便有時間不成?”
徐子歸微微翹了翹嘴角,不屑道:“威國公府離長公主府上有一段距離,臣女回府安排了人再去長公主府上將人殺了時間上著實是不夠的,可公主卻不一樣,公主回府便動手,時間上便剛剛好了。”
說罷,便對皇上拱了拱手說道:“還請皇上明鑒。”
皇上著實欣賞徐子歸臨危不亂的態度,這會子又聽徐子歸分析的頭頭是道,心里更是對徐子歸另眼相看的,這會子又見季明月臉上微微有了些慌神,知道季明月雖表面看著鎮定,倒也是個不經事的,心下放了心,便也就不再糾纏這件事。
本來嘛,只是死了三個丫鬟,對于皇上來說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本是不愿摻手這件事的。昨兒莫子淵來宮里報信時提了一句可以以這件事為借口給魏王冠上一個制府不嚴的罪名,剝了他王爺的封號,皇上這才動了心,遣了李順德去將魏王和威國公找來。又有些擔憂季明月真如傳言那般心思縝密,這才叫了來試探一番,如今皇上冷眼看著,季明月確實比不過徐子歸,皇上到底是放了心。淡淡看了幾人一眼之后便淡淡開口道
“女不教父之過,魏王制府不嚴,逐從今開始掠去魏王稱號。季明月不服管教,心性桀驁,不足以擔當公主之禮,降為郡主,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