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很遠后,現場的氣氛還是有些凝滯。
還是戰澤堅最先反應過來,他挺直了腰板,拍了拍楚宏益的肩膀道:
“謝謝老兄關心,我這兒媳婦啊就是調皮得很,喜歡丑著玩玩,但正式場合她還是知道分寸的。
不過看她這樣子,我兒子怕是真巴不得把她藏一輩子咯。”
聲音聽似沉穩,可卻有著十分明顯的炫耀。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說,我兒媳婦現在已經美到被全世界覬覦,戰深生怕別人把她搶走了。
不喜歡楚寧,不要楚寧,卻把蘇俏當做至寶!
楚宏益臉黑了,不遠處的楚寧臉更是黑如鍋底,手心都緊握成了拳頭。
不就是一張臉么,不就是長得跟個狐貍精似的么!有什么好炫耀的!
接下來她一定要看蘇俏出丑!
此時人們已經又愉快地談論了起來,當然愉快的主要還是戰家人。
戰家所有的人腰板都挺直了,薄書淑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和身邊的太太們說:
“誒,你們不要太羨慕,不要太夸獎她,我家小俏啊其實長得也就一般般,是真的一般般的。”
呵呵,蘇俏那長相都一般般的話,她們又算什么?
這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
而蘇俏和戰深到了門口,恰巧見孔老先生等一群人來了。
還有本地報社的記者、以及醫研協會的雜志社等,書生慈善堂各地的代表也來了。
一見到蘇俏,老先生們就涌到蘇俏跟前,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蘇同學,先恭喜恭喜你啊,然后咱們來談個事兒,那天在醫院你們可說了今天會陪我們好好聊聊的,不準溜走!”
“對,今天該給我們嗑嘮嗑嘮你那基因編輯技術是怎么完成的吧?”
“你才十八歲,你到底是怎么想出這么高科技的東西的喲。”
“讓我弱弱插句話好么,書生慈善堂已經在進行第一期的培訓和錄制,大家聽說你們要訂婚了,想讓你們合體送個鼓勵……”
一群人圍著,壓根忘了今天是訂婚的日子,恨不得把蘇俏拉到自己身邊,大談幾天幾夜。
明明才十八歲的她,卻眾星捧月,宛若德高望重的老人。
戰深摟著蘇俏的腰道:“各位先進去坐著談,站著不累?”
“不累不累!誰不知道你們戰家人緣廣,里面人太多了,指不定蘇俏就被拉走了!”
葛老先生十分激動地看著蘇俏說:“我能在這兒談談話就好,哪怕站一天都無所謂。”
其余人也紛紛點頭,“對對對,就在這兒站著!”
戰深卻對眾人道:“你們不怕累,可我怕我媳婦累著,里面請。”
聲音里滿是寵溺。
說完,他紳士地往旁邊讓了一步,還將蘇俏摟得更緊了。
這動作,擺明了是請眾人進去。
眾人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口的狗糧,有的捂胸,有的哀嚎:
“不帶這樣的,能不能考慮考慮單身狗的感受?”
“來參加訂婚宴你還想不吃狗糧?想得美唷。”
“哎,走吧走吧,進去吧,人家戰總寵媳婦,我們這些老骨頭喲,可別耽誤人家小兩口。”
眾人感慨紛紛地走了進去。
蘇俏被他們的話調侃得臉都紅了,戰深也是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不能低調點咩?
她臉皮其實還挺薄的……
正想提醒提醒戰深,但不遠處忽然走來了三抹身影。
是景天盛,還有江肆,江九九。
一眼望去,不知道為什么,蘇俏第一眼就看到了江肆。
今天的江肆竟然穿著休閑西褲配白襯衣,看起來格外的隆重,但他周身還是透著孤冷、淡漠,宛若黑色天幕里的一輪彎月,孤冷,寒涼。
他們從遠處走來,跟在江肆身邊的江九九委屈屈地把大禮盒遞給蘇俏:
“蘇俏,這是哥哥為你準備的訂婚禮物,祝福你。”
話語里滿是遺憾的祝福。
她一直以為蘇俏會成為她嫂子的,卻沒想到……哎……
“謝謝。”
蘇俏接過沉甸甸的禮盒,對他們道:“進去吧,教授他們都在,可以提前和他們熟悉熟悉。”
江肆凝視著他,目光濃重。
蘇俏心里有些不安,這哥們兒該不會搞事情吧?
戰深也在噙著江肆,防備地將蘇俏摟得更緊。
好在片刻后,江肆只是輕“嗯”一聲,邁步往里走。
擦肩而過的那一幕,他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在江寧縣的一幕幕。
那時候她坐在他身邊,坐在他自行車后,亦或是和她并肩而行。
那時候的她就像是只不屈的丑小鴨,可轉眼她就變成了美麗的天鵝。
那些記憶像是一場夢境,十分的不真實。
江九九感覺到他周身彌漫出來的難過,連忙快速跟上,和他巴啦啦地聊著別的話題。
而景天盛原本心里也好過不到哪兒去,他一直在心里籌備著怎么把蘇俏掰直,又怎么追蘇俏,可計劃都還沒展開,就這么無疾而終了!
不過到了門口,看著此刻的蘇俏和戰深,他才明白什么叫天造地設的一對。
蘇俏這么優秀的女生,真的只有戰深才配得上。
而他,別說和蘇俏站一起,就算是給蘇俏提鞋都不配。
他心里一直籠罩著的愁云總算劃開,上前把禮盒一遞,由衷地道:
“蘇老板,恭喜你!以后飛黃騰達了,別忘了小弟。”
“放心,你可是有拼團團股份的人,好好加油!”蘇俏勾唇一笑。
景天盛想到這,心情就十分愉悅。
即便是多年以后,老了白頭,他也十分慶幸在那日午后,他開了賽摩去了偏僻的城郊,看到了個丑陋的姑娘,答應了她的賭局。
也是在那一天,他的命運就此改變。
所有該到的人都到了,賓朋滿座。
戰深摟著蘇俏的腰往草坪走,周圍沒人,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蘇俏蹙眉,不解地看向他問:“老公怎么了?”
“今天不準看他。”戰深薄唇輕啟,聲音十分的沉厚。
蘇俏擰了擰眉,“啊?不準看誰?”
“江肆。”兩個字,言簡意賅。
蘇俏聽了,瞬間笑得合不攏嘴,“哈哈老公,你是在吃醋咩?”
“不準笑,嚴肅點。”戰深噙著她,聲音低沉地叮囑:“今天是我們的訂婚禮,你眼里只能有我。”
話語里帶著霸道的命令。
蘇俏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眼前的他明明西裝革履,沉穩紳士,可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像小孩子一樣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