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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人無眠。
左戀瓷躺在床上,眼睛閉著,但是卻怎么都無法入睡。
“睡不著?”媚姐用手撐著頭,朝著左戀瓷的方向側臥,另一只手輕輕的拂了下她的頭發,“我沒結過婚,大約是不會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左戀瓷睜開眼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可是,她已經成過一次親了,居然還會如此。
睡不著,索性也側臥過來,同媚姐聊天。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
媚姐笑道:“那又為什么睡不著?”
左戀瓷亦笑道:“我也不知。”可是她的笑和媚姐的笑不同,她的笑容里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憂愁。這本不應該是一個要訂婚的小姑娘該有的情緒。
“你呀,再怎么老成,也還有孩子氣的一面。”媚姐拍拍她的頭,又同她道:“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婚姻這事兒,大約也就那么一回事兒,和即在一起,不和就散。”
見媚姐說得這么豪邁,左戀瓷忍不住笑了。
“別人家的媽媽都告誡女兒婚姻之事不可兒戲,可在您這兒怎么就跟兒戲似的。”
“不是要你把婚姻當成兒戲,只是讓你知道,以后受了委屈不要自己埋在心里。大不了就分開嘛。”
左戀瓷聽了也點點頭,但是,“分開”兩個字,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
但真正讓她憂心的并不是在一起,而是分開。
聊至夜深,媚姐已經安睡,她還是了無睡意,于是也不強求了,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著自己的美容工具到了客廳。在廚房里搗鼓出一鍋黑漆漆的草藥面膜糊在臉上,然后躺在沙發上看劇本。
嗯,她都佩服自己,這個時候居然想著看劇本。不過看劇本確實讓她心情平靜了不少。
直到將要天亮,她才將她臉上的東西都洗掉,然后又泡了個澡,等她從盥洗室出來之后,小佩已經率領造型師一行人過來了。
“盡量小聲一點,讓他們多睡一下。”
時間尚早,她不想擾人清夢。
沈夢妝卻風一般地從她的房間席卷而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么?”
左戀瓷看她頭發蓬亂衣衫不整,便道:“有啊,把你自己收拾齊整了。”
“遵命。”
服裝師把拿了十幾套禮服掛好讓她選,之前都只是見過圖片,這回實物都擺在她的眼前,倒還真的讓她眼花繚亂。
“凌總說,讓您挑一套自己喜歡的。”
左戀瓷點點頭,看過之后,還是挑了一套紅色的禮服。造型師笑著說:“您的皮膚白皙,穿紅色的禮服肯定好看。”
造型師先給她換上服裝,她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上身輕柔的真絲面料完美地貼合著她的身體,腰部偏下處有一圈含苞待放的紅色玫瑰,羽制的裙擺倒是很華麗縹緲。
小佩在旁邊驚嘆了一聲:“這禮服上身之后才真的顯露出它的不凡。”
化妝師給她化好了妝,將頭發盤起,所有的都完成之后,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再次回到全身鏡前,看了一眼,淡淡一笑。
媚姐靠在房間門框處一直看到她妝成,臉上的笑意怎么都無法掩飾。
“好看嗎?”
左戀瓷有些緊張地問媚姐,倒有幾分小女孩兒的羞澀和嬌俏。
“好看,太好看了!”媚姐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但是不想弄亂她的發型,伸到一半轉而垂下手抓住她的手,揉捏了一番:“嗯,這么一看,確實是長大了。”
左戀瓷微微噘著嘴,道:“人家還是少女啊!”
張航冷笑道:“現在還可以說是少女,在過一會兒,就應該是少fu了!”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話雷得外焦里嫩。左戀瓷自己不方便動手,用眼神示意沈夢妝,然后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你們兩個花童怎么還沒換好服裝?”
左戀瓷看他們還是穿著便裝,便問了一聲。
兩人神神秘秘地說:“我們現在就去換,換過了之后,肯定能給你們一個大驚喜。”
小佩只留了一個跟妝的化妝師和造型師,讓其他的人先帶著東西去了會場。
凌蕭辰這才過來接她,訂婚宴安排在中午,他們的時間尚很充足。
她極少盛裝,但每次盛裝都能牢牢地吸引住他的目光。
小佩似乎已經習慣了老板在小瓷面前便會注意不到旁人的這一點,所以也不去討那個沒趣。
便只對左戀瓷說:“徐醫生和李醫生來了。”
李瑞的手上抱著一個禮盒走到左戀瓷面前:“這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
他把這個“你”字咬得很重,還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凌蕭辰。
平日里凌蕭辰多半是不會理會他的挑釁,今兒卻動了逗弄他的興趣,在左戀瓷伸手之前就把禮物抓到了自己手上,還輕佻地道了一聲“多謝”。
“你這個粗人,小心點兒,這里面可是瓷器。”李瑞不滿道。
凌蕭辰把禮物放到桌上,李瑞又跟過去,拿了過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對左戀瓷道:“小瓷師父,你打開來看一下。”
左戀瓷打開禮盒,看到里面是一對胭脂紅的花瓶。頓時就愛不釋手了。
李瑞見她喜歡,更是得意,看著凌蕭辰道:“這是我們送給我師父的,跟你可沒關系。”
“嗯,以后我可就是你師公了,你說有沒有關系?”凌蕭辰也學著他,得意地挑眉。
兩個幼稚鬼,左戀瓷把花瓶擺到她房間之后,過來在凌蕭辰的手心輕輕地擰了一把:“都是師公了,還跟徒弟鬧呢。”
李瑞的臉立刻耷拉下來,這樣一來,自己不是比凌蕭辰矮了一輩兒?徐承睿在他的頭上揉了一把,然后對小瓷說:“我們先走了,待會兒見。”
“別走啊,你們也算是娘家人,待會兒一起過去。”凌蕭辰盛情道。
李瑞被他這句“娘家人”取悅了,對徐承睿道:“就是嘛,留下來。”
徐承睿拿他沒辦法,也點點頭。
張航和沈夢妝換好衣服出來之后,在場的人全都轉過頭去看著他們。
“怎么樣?驚喜嗎?”除了左戀瓷,其他的人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沈夢妝穿著泛黃的白色連衣裙,張航穿著看上去灰不溜秋的短袖襯衣和背帶褲,兩人和在場盛裝打扮的眾人一比頓時像是小乞丐。
凌蕭辰皺著眉,不確定地問道:“你們確定要穿成這樣做花童?”
“就這樣吧!挺好!”左戀瓷的聲音有點哽咽,眼眶也有點濕潤。
沈夢妝和張航相視一笑,高高興興地拿著已經準備好的一籃花瓣的亮片紙,站到她的身后,就像兩個守護神一樣,挺拔而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