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君雨薇被救出來之后,便也暫且在君家養著。
有了那位在,君家之前的危機也仿佛一夜被撫平般,君司禮的雙腿雖然截肢了,但正好那位在瑞士的實驗室有研究全球最新科技的仿生假肢。
甚至能用芯片植入大腦來發出動作命令,可以讓人在適應假肢后,完全正常地生活。
君司禮原本已經崩潰。
但那位去見過他一次之后,他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有了精神,也不天天嚷著自殺了。
君氏集團雖然那人一時半會兒沒給拿回來,但那人給了他們家一大筆錢。
君哲松趕緊就去買了一套比從前的君家更氣派的半山別墅,讓全家搬進去。
君雨薇臉上的傷到底不能拖,那位給了君哲松一張國際無限額黑金卡后,便囑咐他道:“大哥,我帶薇薇去治療期間,恐怕無法兼顧好玉兒那邊。”
“這事,只能先勞煩大哥了。”
“在聯系不到我們的期間,實在有及時,再用這個衛星電話呼我。”
收人錢財,自然得替人辦事。
這點眼力見兒君哲松還是有的,他立馬點頭,放心地帶君老夫人以及君司禮住了進去。
夏琳雖說上次對君哲松極其不滿。
甚至一度想要回娘家。
可她自己也清楚,她當年執意嫁給君哲松時,就已經算是叛離了南省夏家。
那個家,她是絕對回不去了。
何況,這段時間,她又開始頭疾發作,整個人總昏昏沉沉得厲害,半夜總是一身冷汗。
上次林媽給她準備的偏方藥丸她已經吃完了。
這段時間總想得慌。
越想,越頭暈。
最后沒辦法,她便求了個人情讓君雨薇那位順便也將林媽給撈出來,送回她身邊。
有了林媽給的新偏方藥丸續著,夏琳這才覺得渾身舒坦起來。
“夫人,您又該吃藥了。”
“棠棠小姐最近將養得不錯,一直念著您的身子呢,說要回來親自照顧您。”
“您看看您生了那么多兒子女兒,最終在您生病時能陪在你身邊的,也只有棠棠小姐而已。”
林媽扶著夏琳在君哲松買的半山別墅花園內一邊散著步,一邊上眼藥道。
不過此時夏琳才吃了藥,頭腦還算清醒。
她是為了林媽手里還捏著能治她頭疾的偏方,這才將她放出來的。
這并不代表,自己還會聽她進獻的讒言。
她勾結君雨薇做見蝶的事情。
作為夏家人,是一輩子也無法接受的。
可現在,她卻只能先忍耐著。
于是她虛弱地點點頭,順口接話道:“那么,棠棠人呢?”
既然這么孝順,人在哪?
夏琳雖說已經不再信林媽,但心中對君棠月依舊是疼愛和信任的。
到底是她親自養大的孩子,她心里是一直記掛著的。
“棠棠小姐剛回家呢,這會兒正被老爺叫去了書房。”
“想來這段時間棠棠小姐在養病,老爺也想她得緊呢。”
夏琳愣了一下,冷嘲道:“我看君哲松是迫不及待等著沾我家棠棠的福運吧!”
“他這輩子都是這樣,同樣是我生的女兒,非要分什么福禍雙星,棠棠乖巧便是福星,可小音也很乖巧的呀……”
“小音三歲之前,粉雕玉琢的漂亮,君哲松分明也將她當小公主疼寵過的。”
“那時候啊,棠棠反倒被忽略得多些。”
“現在知道寵愛棠棠有好處了,他便如此偏心,也難怪……難怪我們現在落得與子女們個個離心的下場。”
君母說著,眼淚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墜。
她很想再見見秦音。
很想告訴她。
媽媽知道自己偏心太甚,讓她受了不少委屈。
“夏琳,你少在這危言聳聽,從小到大我什么時候不疼棠棠過?”
“還有,你別總神神叨叨說什么我們與子女離心的屁話,不過是他們反叛不孝,是典型的欠收拾欠教訓!”
“我看你倒是挺想秦音的,她被野男人、老男人拐去沙特A國了,你這個當媽的要是真疼她,就跟我一起去好好教訓教訓她,以免這死丫頭又不自愛地被野男人兜得滿世界轉。”
君哲松大步走來,上前一把扣住君母的胳膊肘,冷聲戾喝出聲。
君棠月亦步亦趨跟在君哲松身后。
她臉上的疤痕已經徹底沒了,養得一副白皙滑嫩皮囊。
可夏琳一想到她臉上的肌膚,是從君司禮的臉上扒下來的。
她就忍不住一陣反胃……
“嘔……嘔嘔……”
夏琳難受不已,君棠月見狀趕緊上前去扶她。
從夏琳的目光里她看到了驚恐,也猜到了她為什么會嘔吐,眼底忍不住閃過一絲寒意:“媽……媽媽你怎么啦?”
“你是看到棠棠這張臉才害怕的嗎?可是……可是棠棠也不知道你們會將二哥的肌膚用來給我植皮啊,這件事棠棠根本不知道的,我一直在昏迷的。”
“剛剛,爸爸已經都告訴我了,這段時間我在養病,沒想到家里會出那么大的事。”
“對二哥,我也很愧疚,媽媽你要是怪我的話,我這就將這張皮劃掉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二哥。”
“都是棠棠的錯,棠棠太壞了,怎么可以接受二哥的皮來彌補容貌呢?我還不如這輩子都做個丑八怪好了。”
君棠月說著,便一把拿過花圃里傭人們用來修建草木的鋒利大剪刀。
她毫不猶豫地將剪刀抵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她的動作太快,鋒利的剪刀觸碰到她剛修復的肌膚,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林媽嚇壞了,趕緊求情:“夫人,植皮的事情退一萬步講那也是您與老爺一同計劃且都同意了的,只是在薇小姐那里出了點狀況,才陰差陽錯換成了二少爺的皮。
棠棠小姐當時昏迷著又不知情,求您別怪罪她了,棠棠小姐最是孝順,與您的關系也最為親密,要是您這個母親都怪她,棠棠小姐怕是要愧疚一輩子的……”
林媽苦口婆心地勸著,就差要給夏琳跪下了。
君棠月臉上的血跡也一點點滴落。
看得君母夏琳心口一緊,心下的氣也去了大半。
她也知道這事是君雨薇做的。
她犯不著真的生最無辜的棠棠的氣。
棠棠能有什么錯呢?
不過是父母和姑姑都疼她,舍不得她容貌有損,想盡辦法為她彌補卻方法用錯而已。
錯的是他們。
是君雨薇。
棠棠才是其中最無辜的存在。
她甚至沒辦法選擇不“被動”地植入自家哥哥的肌膚。
君哲松看著君棠月又被劃花的臉,雖然傷口不深,但血跡滴落下來,還是讓他心都快跟著碎了。
他趕緊阻止,怒喝道:“夏琳,你鬧什么鬧?”
“瞧把棠棠嚇的。”
“是你我同意植皮手術的,即便其中出了差錯那也不能怪我們棠棠。”
“要怪,就怪秦音不答應給棠棠植皮,她身上那么多好的肌膚,又不做明星,給棠棠臉上植一塊又能怎么?”
“她啊,就是被養得太自私了。”
君哲松到底是大家長的存在,他上前一把奪過君棠月手里的剪刀扔進草叢里,隨即把她護在身后。
見夏琳也回過神一般地自責低下頭。
君父這才緩和了語氣上前摟住夏琳的肩膀,輕輕安撫道:“好了老婆,棠棠才是我們家的福星。”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太累了,好好在飛機上歇一晚,我帶你去沙特A國散散心。”
“行禮林媽已經收拾好了。”
“走吧?”
夏琳只覺腦子懵懵的,想著也許確實是自己最近壓力太大了,也該散散心。
便點點頭:“……好。”
“你獨家秘制的調香也帶上吧。”
“玉兒也在沙特A國,她有些日子沒向你討教調香技藝了,特地要我囑咐你帶上些新制的香氛呢。”
君哲松繼續哄著夏琳。
調香事業是夏琳的最愛,她也很喜歡與高等調香師們切磋會晤。
只以為這次君玉兒又組了行業內的局。
便點點頭:“好,正巧我制了一款很新穎的有藥用價值的凝神香氛呢……”
君哲松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我老婆可真棒,那可必須帶上去給玉兒那丫頭鑒賞鑒賞!”
君棠月也趕緊附和,撲上去習慣性地依賴姿態抱住夏琳撒嬌:“媽媽,你還怪棠棠嗎?”
夏琳嘆了一口氣,斂眸伸手揉揉君棠月柔軟的發絲,心尖都跟著軟了下來。
“你爸說得沒錯,這件事確實不怪你。”
“是媽太敏感了,抱歉。”
“只是棠棠,你跟小音到底是親姐妹,從前我總讓她讓著你,這原本是不對的,她雖是姐姐但也比你大不了幾分鐘……”
經過上次清北藥研賽的事后,君母到底心里對秦音還是存著些愧疚的。
她是媽媽,卻從沒把一碗水端平過。
兒女相爭,不然有長輩無德。
她開始反省。
卻不知道現在的反省還有沒有意義。
她甚至都找不見秦音,想見她一面都沒法了。
君棠月默默聽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面上卻是做出謙卑自責的神情,低眸的瞬間,珍珠一般的淚珠順勢滑落,好不惹人憐惜:“媽媽,你放心好了,棠棠從來都是希望能與姐姐和平相處,做好姐妹的。”
“只是姐姐……”
君棠月欲言又止。
夏琳也會意,有些無奈地扶額。
只是秦音太犟,總是什么都要與棠棠搶,從她四年前回君家就這樣。
棠棠有的,她便非要一份一模一樣的。
她便故意不給。
勢必要搓搓她那一副鄉野來的小家子氣。
“好了,等媽見到小音,會勸她收斂些的。”
“棠棠擁有的獨一無二的東西那么多,她若什么都要與你搶,像什么話!”
“喜歡什么旁的,我自會再給她買。”
以前,君母就是這樣做的。
她雖不同意秦音每樣東西都得跟棠棠一模一樣。
但也會彌補地買同價位的好東西送到她房里。
只是,她從未見她穿戴過。
想來,秦音一直都在生她的氣,所以不愿意佩戴。
久而久之,也磨滅了不少她做母親的慈愛之心。
“嗯,媽媽對姐姐真好。”
“可惜姐姐……不,姐姐當時一定也是在……在氣頭上。
才會把媽媽送的好東西都扔了!”
“媽,要不以后咱們還是趁姐姐心情好時再……”送?
不等君棠月說完,君母臉色已經煞白。
她就說怎么送去那么多好東西也不見她佩戴。
原來她氣性居然這么大。
竟將她的“好意”全扔了……
“送?送什么送!”
“她既然不要,只看得上你手里的玩意兒,那就什么都別要了!”
夏琳心梗,只覺自己的好心全送了驢肝肺。
心底也不自覺對秦音緩緩升起一股怨懟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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