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愣,面上卻沒顯露任何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他沒有回答白泠錦,只是摟著白泠錦,扯過貂裘,走去聽雨閣內的小塌上,把白泠錦放到塌上,自己想要離開。
白泠錦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問了什么,又是乖乖的狀態躺下,卻在察覺到男子想要離開時死命抓住他的衣擺,不讓他離開。
男子也不惱,畢竟和一個喝多了的人計較不來,想來自己也無事,現在還是清晨,便再睡一會也無妨。
男子想著,側身躺到床邊,把白泠錦護在床的里邊,將貂裘蓋在白泠錦身上。
白泠錦睡著睡著又開始喊冷,無意識地往男子懷里挪。男子只覺得白泠錦像個磨人的小妖精,他向來不近女色,從來沒有女人可以靠近他。為此,多少人明里暗里猜測他并不喜歡女人。
男子看著懷里的白泠錦,冷峻的臉上淺笑爬上,小聲自言自語道:“白泠錦,有趣的很,向來聽聞你待凌蕭逸有所傾心,真期待你明日在醉仙樓的表現。”
其實倒也不是白泠錦那般喜歡凌蕭逸,倒是凌蕭逸時時前來找白泠錦。這白成銘和白月風在朝堂上身居高位,又深得皇帝信任,凌蕭逸覬覦太子之位,故常來找白泠錦,妄圖得到白家幫助從而鞏固勢力。凌蕭逸日日給白泠錦送上精致物件或是糕點吃食,又常約白泠錦去許多浪漫美好的地方。還未改性子的白泠錦自然受不了凌蕭逸的浪漫追求,待凌蕭逸也很是上心。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臨近中午,聽雨閣內,白泠錦眼眸微動,她在男子懷里挪了挪,身了個懶腰,隨即醒來。
“啊!”幸好這聽雨閣是在湖心中,周圍也鮮有人跡,否則白泠錦這一聲尖叫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白泠錦這一聲喊得那男子也醒來,男子被吵醒,明顯的心煩,他抬手想揉揉太陽穴,卻忘記自己摟著白泠錦中,這一收手,反而讓白泠錦趴到了自己的胸口。
白泠錦羞紅了臉,掙扎著爬起來,匆匆整理衣服,害怕自己被侵犯了。
“怎么,方才和我云雨時那般享受,醒來便翻臉不認人了?”男子看著白泠錦這模樣,故意打趣。
白泠錦聽到這話,心中的防線都崩了,白泠錦心想自己重活一世,竟第二天就失了身,悔恨不已。
男子看白泠錦懊惱悔恨,還有往崩潰發展的趨勢,便不逗白泠錦了,也起身道:“我沒動你,不必擔心,另外,這剩下的荔枝露酒可要帶走?”
男子短短一句話讓白泠錦安了心,后半句提到荔枝露酒直接讓白泠錦想起先前發生的所有事。
白泠錦雖然沒法記清全部,但她也大致回憶起,仿佛是自己打擾了人家,自己搶了人家的酒喝,自己貪杯喝多了還對人家發酒瘋、耍無賴。
想到這些,白泠錦暗自罵了自己幾句:白泠錦,你好端端的喝什么酒,丟人了吧。
聽雨閣內氣氛微妙,白泠錦緩了一會后,越想越羞,她偷偷看男子的反應,卻發現男子好看的俊臉上又掛上了冷冰冰的表情。白泠錦只感覺自己闖禍了,把別人惹生氣了,白泠錦不敢再去看男子的臉,起身就向外飛奔。
聽雨閣內,男子看著石板橋上狂奔的那抹紅色身影笑出了聲。這些年他殺伐決斷,從不與人言笑,多少女人想跟在他身邊,都被他遣送離開,從不與異性觸碰,但此刻遇到的白泠錦倒是讓他感到一絲驚艷,這女子,有趣的很。
聽雨閣外,白泠錦瘋狂奔跑,直到跑進紅楓林中才因著沒了力氣停下了腳,扶著一棵樹喘息。白泠錦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怎么這么蠢搶人家的酒還喝那么多,白泠錦恍惚還記得,自己大報了家門,簡直是把臉丟光了。但是白泠錦想這男子聽到自己名字卻并沒有過多反應,好似并不知道自己家的背景,白泠錦也稍微放下了心,想來這男子并非朝野眾人,以后也難遇到。安慰自己一番后,白泠錦慢慢走回自己的雅間。
湖邊,以涔木為首的一眾暗衛看著身著紅衣的白泠錦從湖心聽雨閣方向跑走,眾人心中又是一個深深寒顫,看來自家主子的功力增長夠快,原本只是拒絕,保持距離,這次竟把人家姑娘氣到跑走,自家主子太可怕了。
白泠錦回到雅間時,已是吃午飯的點。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南歌便端著午膳進來了。白泠錦暫時不想吃,她還有一些醉酒后的頭疼,便讓南歌去給自己煮了一碗醒酒湯。南歌從小便知道自家小姐嘗嘗如此,倒也毫不在意,立即去煮了醒酒湯。
不一會,南歌便端著醒酒湯進來了。白泠錦接過來直接就喝了,南歌知道白泠錦肯定會直接喝,因此讓醒酒湯的溫度剛剛好讓人入嘴。
“小姐,你早上跑去哪喝酒了,遠山寺里喝酒,元清方丈還沒把你丟出去嗎?”南歌看著白泠錦喝醒酒湯,忍不住開口調侃。
“元清方丈。。。。。。。”白泠錦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他一身袈裟,目光清澈,仿佛能洞悉萬物,他對林婉兒說:“此女乃是有緣人,將來必經一大劫,若能辨明玄機,自會輝煌一生,反之,哀其一生受人蒙蔽。”
畫面又是一轉,白泠錦看到面前是一座墓,墓碑上寫著林婉兒三字。身旁有一個一襲袈裟的中年男人,他與上一段記憶想比,多了幾絲憔悴,但目光如炬,仍是那副洞悉萬物的樣子。他對著林婉兒的墓念了幾段佛經后轉身對白泠錦說到:“此生你盡管當遠山寺為家,若有困苦,老身定會護你周全。”
“小姐?小姐!”南歌看白泠錦似乎在發呆,大聲的喊了她。
白泠錦也被南歌的聲音拉回現實中,她不想讓南歌擔心,對南歌開玩笑道:“元清方丈才不會趕我走呢,再說你能不能盼我點好的?快來陪我吃飯,午膳后也差不多該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