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房間的門也被打開了,皮鞋踏著木質地板“咯噔咯噔”的聲音緩緩走進房間,孫筱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了,那腳步聲頓了頓,不多時不出所料的便朝著孫筱安的婚床走過去,只是此刻床上空空如也,很快一個孫筱安上輩子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男性聲音傳到了窗外,他似乎是在打電話。
由于隔著雙層玻璃,那男人的聲音又故意壓低了幾分,孫筱安聽不真切他到底說了什么,掛斷電話后的男子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這時孫筱安的腿已經蹲麻了,手上的力度也在逐漸減輕,她慌亂的看了看腳底下,瞬間血氣上涌,這高度,光是看著就讓她一陣頭暈目眩,等一下,樓底下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孫筱安這才發覺,此時的地面上恰好就站著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孔,當時瀕死她并沒有機會多看他一眼,只記得他有一張堅毅且五官分明的臉,如果說嚴以墨屬于那種帥氣小白臉類型,那他就是那種可以給人帶來安全感五官無比堅毅的臉,他給你的一瞬間的感覺就是你可以完全信任他,無需多思多想。
是了,上輩子她可不就是死在了他的懷里,甚至于連他的名字她都沒來的及問,可是……他又怎么會出現在嚴以墨的家里呢?又怎么會出現在她的婚禮上呢?
想到這里,孫筱安下意識的再次看向地面,卻發覺那人竟然已經不在了,她下意識的在心里罵了一句:“該死,怎么就走了?你在這好歹過會兒我掉下去你也能接接我,我看你和他未必就是一個人,說不定是我自己眼花了?”
想到這里,卻忽然聽到房間里浴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這棟老式洋樓有些房間的門因為已經上了年頭,開起來總是伴有“咯咯”的聲音。
上輩子她還沒過門的時候苗萍就曾說過等她過了門,這門就給換,可直到她心灰意冷的離開這個家的時候門都沒有給她換過。
加上嚴以墨原本就不怎么在家里住,尤其是結婚之后,每每到了夜里,孫筱安都是蒙在被子里不敢露頭的。
就算想上廁所,她也是忍著到第二天才會去,除非真的是半夜里沒辦法忍不了才會把所有的燈都打開,還要拿著手電筒才敢進廁所,現在想來,苗萍那時候說的話也不過就是為了敷衍她罷了!
皮鞋“咯噠咯噠”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臥室里響了起來,這次那人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應該是確定了臥室里沒有人才會大膽的說話,孫筱安努力的貼著墻壁,就隱隱約約聽到那男人說道:“我全找過了,沒人,你確定她吃了你給的東西?”
電話的那頭顯然說了很長的一段話,過了大概得有一分多鐘,那男人再次說道:“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麻煩搞清楚狀況再讓我來,我可告訴你這事兒可不是我辦砸了,錢你可得照樣給我。”
說完,孫筱安就聽到了房門被打開而后又被合上的聲音,她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緩緩的抬手準備站起身子,豈料剛剛抬起屁股,腿竟然在這個時候毫不爭氣的抽筋了!
整個人就這樣半蹲不蹲的僵在了那里,可好巧不巧,樓下遠處苗萍正引著客人往這邊走,看樣子是在送客,她站的這里恰好離大門口很近,她們必然得經過孫筱安這里,孫筱安不禁心想這要是被她們看到她如今這副耍猴兒的模樣,怕是今晚就得被當成瘋子扔出嚴家大門。
情急之下,孫筱安不得不強行直起身子,打開了窗戶,艱難的抬起了那只還在抽筋的腿,連滾帶爬的滾回了臥室,只聽得“噗通”一聲,還伴隨著“撕拉”一聲,前者是孫筱安從窗臺上跌下來的聲音,后者是……她的禮服被撕裂的聲音。
孫筱安急忙起身,心下不禁松了一口氣,心想這一摔也不算全無好處,至少治好了她的腿抽筋。正暗自竊喜,卻發覺哪里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
霎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立刻跑到鏡子前,這才發覺禮服壞了,而且壞的地方還是……
她怔在了原地許久就在這時,她的眼角撇到了身后的衣柜,立刻想起來由于是秋季,她當時還買了一件大紅色的呢子外套,那外套穿上足足得到她的腳踝,蓋上身后的裂縫綽綽有余。
想到這里,她也立刻付諸行動,就在她剛剛穿上外套的時候,房門便再次被打開了。
周建華見她就在房間里,眼神里明顯的有詫異之色,只見周建華立刻調整好了心態試探的問道:“筱安,你……一直沒出房間?”
孫筱安不禁心下冷笑,心想這就沉不住氣了?可面上依舊是平淡如水的答道:“是啊,一直在啊?怎么了?我不在房間里我能去哪里啊?況且我對這棟樓也并不熟悉啊!”
面對孫筱安的反問,周建華忽然一笑說道:“沒什么,我是看你……穿了大衣,以為你出去了呢!不過話說今天沒那么冷吧?你穿大衣做什么?難不成是為了捂汗減肥啊?還有啊,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啊?”
孫筱安輕聲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坐下說道:“沒有啊,尤其是吃了你的那塊巧克力蛋糕,心情越發好了!不過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剛才啊才發現自己好像胖了,確實得減肥了。”
周建華干笑了幾聲之后便再次起身說道:“走吧,嚴阿姨讓我上來叫你,客人該走了,讓你和她一起出去送客。”
孫筱安聽聞,立刻皺起了眉頭,如今只是初秋,天氣根本就還不到穿呢子外套的時候,可現在她要是以這副形象出去跟苗萍送客,不知道又會遭受多少白眼了,說不定,那些客人還會以為嚴家其實就是娶了一個傻子也說不定。
她吞了吞口水說道:“我先去個廁所,你先下去和婆婆說一聲,我隨后就到。”
周建華立在那里,她明顯也是察覺到了孫筱安的猶豫,加上她居然在這種時候穿上了不合時節的衣服,這外套還是她陪她一起買的,而且還是加絨加厚的,別說是深秋才可以穿了,就是到了冬天也可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