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依照周建華所說和之前他們得知的一些消息來看。
上頭的人似乎非常重視沈含芳,他們極度的想要從沈含芳的嘴里得到一些對于他們而言有利的東西。
可是礙于沈含芳的確是已經瘋掉了,所以他們也沒辦法直接逼問。
但是隨著病情的好轉,不可能沒有人去見她,這并不符合常態。
孫筱安能想到這些,很顯然顧流笙也能夠想得到。
對于整件事情,現如今,已經從最開始的以地獄為主導者,展開的一系列活動。
發展成了三方勢力的暗中較量,而這三方勢力,仿佛也只有孫筱安她們一直都處在被動的位置上的。
其她兩方也都是以平分秋色的主導者地位來暗中較量的。
誠如周建華所說的,這世上人心都是貪婪的,很多時候,人都是不知足的。
面對這樣巨大的誘惑,或許真的沒有幾個人是不動心的,歷史上的諸多統治者不都是在擁有權利的同時,傾盡一生的都在追求那長久的生命嗎?
這時候孟灝川也立刻說道:“那我們的婚禮還辦不辦了?”
孫筱安努了努嘴,繼而一副無所謂的神色看了一眼對方。
于是接下來就聽到顧流笙說道:“婚禮還照常辦,你來籌備。
我和筱安解決沈含芳和公司的事情。”
孟灝川當即欣喜道:“那好,那我這就去籌備了啊!”
說完,孟灝川就興高采烈的離開了辦公室。
待孟灝川離開以后,孫筱安這才幽幽的說道:“也不知道倩楠有沒有答應他。”
顧流笙卻再次將孫筱安攬進了懷里,繼而說道:“他和我的心情是一樣的,不想讓自己接下來的生命里有后悔和遺憾的事情。”
孫筱安明白顧流笙的話,李倩楠的失蹤,還有她和顧流笙經歷過得生死,這對于他們而言是彌足珍貴的。
因為整件事情雖然驚險,可也讓他們明白了對方對于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意義。
這種感覺,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
孫筱安和顧流笙秘密見到沈含芳已經是第三天以后了。
這期間武燦斌收買了看管沈含芳的幾個人,當然,還賣了幾分人情在里邊。
當他們看到已經骨瘦如柴的沈含芳的時候,心里那也是五味雜陳。
說到底,沈含芳其實也是一個苦命的人了,先是死了丈夫,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對于沈含芳而言無疑是難以承受的,這時候,她正蹲在病房的角落里,把玩著垂釣下來的窗簾。
一邊擺弄著窗簾,還一邊小聲嘟囔著什么,因為聲音太小,實在是聽不真切。
孫筱安看著沈含芳的樣子,最后又緩緩的走到她的面前。
好在這個病房里的結構還不錯,有一個落地窗,當然,落地窗外邊都裝上了安全欄,任沈含芳一介女流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因為有落地窗的原因,整個病房里都充滿了陽光,雖然病房被沈含芳弄得一塌糊涂。
可是依舊讓人覺得心情愉悅,她緩緩的蹲在沈含芳的面前。
觀察了她好長時間,直到沈含芳忽然抬起頭來,瞪著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孫筱安時。
她這才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兩三步,最后這才又說道:“沈老師,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孫筱安啊!”
說著這些,她又忍不住趴在沈含芳的耳朵邊上,又低低的補充道:“你還記得我嗎?陪你一起下古墓的孫筱安啊!
還有兩條大蛇,你都不記得了?”
孫筱安說完這些以后,忽然就見沈含芳猛的起身,由于身子的慣性。
她的后背便狠狠地撞到了身后的那堵墻上去了。
繼而,發出一聲悶哼,沈含芳忽然眼神犀利的盯著孫筱安,下一刻就見她忽然低下頭喃喃自語的嘟囔著:“大蟒蛇?
大蟒蛇,大蟒蛇!”
就在孫筱安不明所以的空擋,沈含芳忽然一個轉身,雙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一下,倒真的用足了力氣。
任孫筱安和顧流笙兩個人都很難把她的手掰開。
沈含芳一邊死死的掐著孫筱安的脖子,一邊還不忘了嘟囔著:“大蟒蛇,大蟒蛇,是你,是你吃了我老公,是你吃了我老公……
把我老公還給我,1還給我……”
沈含芳用足了力氣,最后還是門外的兩個壯漢一起進來才把沈含芳給拉到了旁邊。
最后又用手銬把她拷在了床上,那兩個人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顧流笙看了看病房的環境,忽然拉住孫筱安的手,低低的說道:“有監控,我們被人監視了。”
孫筱安愣了愣,可是暗戳戳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病房,確實也沒有看到什么監控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啊!
良久,還是顧流笙用眼睛默默地瞟了一眼床頭柜的方向。
孫筱安這才意識到整個房間里幾乎什么都沒有,可是唯獨床頭柜上放了一個微型臺燈。
可是瘋子又怎么會懂得用臺燈呢?
孫筱安愣了愣,繼而又問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顧流笙微微扯了扯唇角,繼而走向沈含芳,她還在不停的掙扎。
手腕上已經出現了被劇烈掙扎而造成的紅色痕跡。
這時候,顧流笙卻忽然附身,拉住了她的雙手說道:“我可以幫你逃出去,但是……
你得保證,你永遠不能再以沈含芳的名義活著。
任憑你以什么張三李四,王老五活著都可以,就是不能再以沈含芳的名義活著。
更不許在有生之年把我和筱安供出來,也不準把古墓里的一切透漏出去。”
顧流笙的話剛剛說完,沈含芳明顯身子一顫,繼而說道:“將死之人,逃不逃沒什么區別了。
真奇怪,昨天還有一個女人單獨來見過我,她也是要我對那件事情務必守口如瓶的。
更奇怪的是,她說你們也一定會來見我的,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如今看來,倒不得不相信了。
哦,對了,她還讓我告訴你們,她姓周。”
聽了沈含芳的話,顧流笙忽然起身,這時候,沈含芳又忽然裝瘋賣傻了起來。
與此同時,房間的門也被打開了,幾個穿著定制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
恭敬的說道:“顧先生和孫小姐是嗎?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有貴人要見你們。”
西裝男的話剛剛說完,這時候病床上的沈含芳卻忽然暴躁了起來。
直呼道:“哎呀,哎呀……疼死我了……疼,疼疼……”
孫筱安轉身,卻見沈含芳目光有些不同,繼而很是自然的退到了沈含芳的病床前。
柔聲詢問道:“你哪里疼?”
沈含芳立刻一副孩童語氣看著孫筱安天真的笑了笑,然后費力的翻了一個身。
這才說道:“屁股疼。”
孫筱安有些無語,但還是轉身對那幾個男人說道:“她說她屁股疼,我現在想要給她做一些檢查,你們……能回避一下嗎?”
那幾個人顯然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只是默默地背過了身子,顧流笙和孫筱安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背過了身子。
而此時的另一個房間了,一個頗為年邁的老者扶了扶老花眼鏡框,繼而對身后的另一個中年男子說道:“你猜,他們又在玩什么花樣兒?”
那個中年男子抿了抿唇,繼而說道:“任他們耍什么花樣,也是逃不出去的。
您放心,一切都還在我們的掌范圍之內,底下的人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隨時可以下墓。”
老者忽然搖了搖頭,然后又看著監控視頻說道:“那古墓底下到底是個什么光景我們都不知道,貿然下去恐怕不妥當。
還得需要他們其中的人來領路才可以。
只是依我看來,那古墓下不下去其實也已經沒什么用處了。
她們安然的從里邊走了出來,那么里邊的某些東西就肯定被他們帶出來了。
既然如此,再下去一趟恐怕意義也就不大了。”
聽了老者的話,中年男子再次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老者拿下老花鏡,看了看會熱的窗簾,整個房間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顯得格外的黑暗。
他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繼而說道:“一會兒見到他們,記得見機行事。”
中年男子立刻點了點頭,便退到了旁邊的房間里去了,老者重新帶上了老花鏡,然后將監控畫面調到了旁邊的房間。
而這邊的孫筱安已經幫沈含芳脫下了褲子,這一脫,她這才意識到沈含芳根本就沒有說謊。
她的右屁股下方,接近大腿根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傷疤。
那種傷疤,孫筱安一眼就能夠看的出來,那是被古墓里的老鼠咬過之后才會出現的傷疤。
看傷疤的結疤程度,應該是從古墓里出來時就有了的。
這時候孫筱安這才意識到,為什么沈含芳剛才會說自己其實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
因為她也曾親眼看到過,那些被老鼠咬過以后,藥石罔顧,最后死去的人。
她愣了愣,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含芳,后者則用一番釋然的神色回應著她。
只見她幫沈含芳把衣服穿好以后,對著那幾個西裝男說道:“去告訴你們的領導,沈老師被老鼠咬過了。
其他的不用說,只這么說,他們自然就會明白。”
兩個西裝男詫異的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妥協了。
由其中一個去跟上級報告,另一個留下來依舊等著引見孫筱安和顧流笙見那個神秘人。
孫筱安愣了愣,見此刻竟然還有一個西裝男留了下來。
顧流笙搖了搖頭,表示不要再輕舉妄動,她這才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不多時幾個穿著白色衣服的醫護人員就跑了進來。
他們先是給沈含芳打了一針鎮定劑,等沈含芳徹底安靜下來之后,這才幫她把手銬打了開來。
最后還是把她轉移了出去,目送著沈含芳離開的孫筱安,心也不自覺的跟著往下一沉。
是的,這一面,恐怕就再也沒機會有下一次見面了吧?
顧流笙拉起孫筱安的手,在另一個西裝男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西裝男拿出一張房卡,順利的打開了房門,最后則說道:“二位請里邊請。”
顧流笙在門外暗地里打探了一下門內的情況。
只見這個房間內部光線有些暗淡,窗簾也拉上了一層灰色白紗。
房間不算大,一眼就能看穿,在同樣位置的落地窗邊,加了一張茶幾和兩個雙人沙發。
房間的東邊是一個電視墻,但上邊并沒有掛電視機。
而是被臨時改變成了一個投影墻,電視墻的下方不遠處,就是一張小桌子,上邊就是放了一個微型投影儀。
顧流笙見此情形,竟也覺得有些疑惑,對方的意圖,似乎被藏的滴水不漏。
讓他僅憑眼睛所看到的事物根本就猜不出來。
這時候,一旁的西裝男忍不住又催促道:“二位還是盡快進去吧!
別讓貴人等久了。”
顧流笙沒有看對方,但還是拉著孫筱安走了進去。
二人剛剛踏進房間,房門便立刻被關上了,緊接著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一個挺拔的男性身影就立了起來。
他的容貌隱在灰暗里,看不真切。
聲音卻極有辨識度,是那種男性處在變聲期時的低音炮嗓兒。
只見他側對著孫筱安和顧流笙說道:“二位終于來了。”
孫筱安正要說話,顧流笙卻率先說道:“怎么?您這是特意在這里等著我們的?”
后者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我們從找到沈含芳的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知道了,是你們二位陪著她一起下的那個古墓的。
今天借機來見二位,其實也是為了那座古墓。
你們只需要回答我的幾個問題就可以安然離開了,當然,除非……你們不想獲得自由。”
那人說完這些話,還不忘了又慫了慫肩。
做了一個很是無奈的表情出來,不得不說,這屋子雖然光線是有些黑暗,但孫筱安還是捕捉到了對方的做做表情。
看得出來,對方對于自己的表情管理,確實并不怎么樣。
緊接著顧流笙便拉著孫筱安坐到了那個男人的對面。
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無所謂模樣說道:“您想問什么,盡管問吧!
我們必然知無不言……言而不盡……”
說完,顧流笙便又十分自來熟的給自己個孫筱安各倒了一杯茶水。
良久這才又說道:“當然,這一切還要在于你提出的問題我們確實知道答案的前提之下……
否則,我們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您說是吧?”
顧流笙這話一說出口,對方立刻大笑了起來,由于他的嗓音的確十分粗,這一連串的笑聲出來以后。
竟然引得孫筱安身上長出了不少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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