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起初很空靈,可能是因為在山體內的緣故。
但是卻很連貫,乍一聽還會聽成是那種蛐蛐在叫。
但是仔細一聽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因為整個空間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可能一只蛐蛐的叫聲可以被放大這么多。
大蔣環顧了一下四周,繼而聲音低沉的說道:“這……
不像是普通動物發出來的聲音啊!”
老向導忍不住潑冷水道:“當然不是普通的動物發出來的聲音嘞。
這種地方發出來的聲音,肯定不是好兆頭嘞。
我看我們還是盡快退出去嘞。”
老向導話剛剛說完,那聲音忽然變得尖戾了起來。
就好像一只雞被掐住了喉嚨,發出來的聲音,尖戾且還有一些低沉。
當然,這兩種聲音其實放在那種情況下是根本就不矛盾的。
因為它的的確確就是發生了的。
于宏眉頭一緊,當時就立刻下令,讓所有人開始往外撤退。
于是他們一行人立刻開始順著原路,準備退出去。
不料,當他們再次回到原來的地方的時候。
卻忽然發現來路不知道什么時候忽然就不見了。
那道裂縫忽然就沒有了,就連他們進來時所看到的場景也變了。
這種情況下,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好久,還是大蔣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完嘍,我們怕是被山鬼吃嘍!”
接話的是老向導,他自打進入雪山以后。
每每遭到突變,都是以一副悲觀者的態度去動搖其他人的心智。
當然這不能說他就是別有用心。
在顧流笙看來,只能說他是在故意這么做。
目的就是為了報復于宏這些人。
如果不是他們,老向導現在應該還坐在家里過著老婆“熱炕頭”的小日子呢!
他這么做,倒也是情急之中的事情。
這時候大家都沒有在搭理他,默契的都選擇了自動屏蔽他說的話。
顧流笙當時聽到這里的時候,不免又看了一眼坐在遠處沉默的老向導。
事情到了這里,其實才是真正的開始。
看到這一幕,這也就證明了最重要的一點。
這個小鎮看似普通,但是卻并不簡單。
有些建筑物是可以在他們不注意的情況下,暗戳戳的移動的。
這對于整個隊伍來說,無疑是當時的情況下最糟糕的事情了。
因為整個鎮子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道裂縫。
如今唯一的出口也不見了。
這就好比他們進了一座迷宮,無論你怎么走都是沒辦法走的出去的。
亦或者,往不合常理的盜墓賊那邊想的話。
就好比是遇到了鬼打墻,總之無論如何,他們現在的處境都很詭異。
于宏見到了這種情況,立刻起身看著遠處的大岳說道:“轉身,往回走。”
他們不知道于宏為什么會下這樣的指令。
但是那種情況下,很顯然,于宏是他們的主心骨。
于宏的話,他們不得不相信。
一群人,又順著鎮子走了很久,但這次更加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
無論他們怎么走,就是沒辦法再離開鎮子的那條大街。
當然,這并不是鬼打墻,而是不知不覺間。
鎮子上的多條大街竟然都變得一模一樣的起來。
就連建筑物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變得一模一樣了起來。
這就好像是整條街和街上的場景。
都被系數復制黏貼了好幾份兒一樣。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最先崩潰的是江光家,他當時忽然就像瘋了一樣。
蹲在地上不停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滾,滾。
別靠近我……”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一刻,他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為江光家忽然抬起頭來,于宏他們這才發現他的異樣。
只見他當時的眼睛竟然只剩下了眼白。
嘴角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于宏愣了愣,但依舊還是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
然后緊接著就見陸豐忽然喊道:“后退,后退。”
所有人這才忽然從詫異里有了危機意識。
緊接著就見江光家忽然身子一彎,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站在他身后的大蔣這才發現他的腳踝竟然也有兩道黑乎乎的抓痕。
這抓痕和當時田順腳踝上的一模一樣。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江光家就已經死了。
身子出現了和當時田順尸體一樣的變化。
在這種沒有出口,完全密閉的空間里。
出現了這種事情,這對于他們而言。
無疑就是滅頂之災。
大蔣慌亂的準備燒掉尸體。
卻不料,這個時候大岳忽然制止道:“不能點火。
你是要讓我們都給他陪葬嗎?
這里這么多木頭,火勢一但控制不住,我們只會死的更快。”
大岳當時說完這些話,于宏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他一直以一種體大無腦的形象面對所有的人。
可是現在,忽然變得如此心細如塵。
可見,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江光家忽然也以同樣詭異的姿勢。
彎彎曲曲的爬進了黑暗里。
于宏等人皆大吃一驚,尸體不攻擊人……
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陸豐立刻打著強光手電,往黑暗的地方走了兩三步。
忽然就見他猛的退了回來。
轉身時人忽然極其痛苦,臉色慘白的嘔吐了起來。
于宏見狀,便和大蔣一起也朝著那個黑暗的地方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情景,大蔣曾說過,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掉。
只見當時的黑暗里,竟然有兩具尸體。
一個是田順的,一個就是還算新鮮的江光家的。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看到的場景。
當時田順的尸體就依靠在墻壁上。
而江光家的尸體上卻爬滿了那種血紅色的血蜈蚣。
它們竟然在啃食尸體,只用了片刻的功夫,江光家的尸體就只剩下了白骨一堆。
緊接著,那些紅色的蜈蚣又以十分快速的爬行。
重新回到了田順的尸體。
原本干癟的尸體,在一瞬間就充盈了起來。
也是直到那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那些血蜈蚣竟然是食肉的。
它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獵殺了江光家。
然后又以他的尸體為食物,好填飽它們的肚子。
孫筱安當時光是聽大蔣這么描述,都差點惡心的吐出來。
更何況是當時還身在其中的那些人。
田順的尸體也在那個時候,忽然的動了起來。
整個進食的過程,沒有超過二十分鐘。
田順的尸體忽然動了起來,這更是一種噩耗。
緊接著,于宏當即就呵斥道:“跑,快跑”
所有的人也是在逃命的過程中被后邊緊追不舍的田順給沖散了的。
因為當時跑的太急,陸豐被大岳和方寒強行拉著改變了逃跑的方向。
白浩當時也不知道跑向了哪里。
總之,當時的情況十分的混亂。
田順是一直追著于宏的。
可是奇怪的是,原本沒有出口的小鎮子。
在他們慌不擇路的情況下,竟莫名其妙有了多余的路。
他們來不及細想,只一路急著逃命。
直到發現了那個帶著石塊往上延伸的黑洞。
后來的事情,顧流笙他們也就都知道了。
所以現在,于宏的隊伍其實是散成了三股兒。
而且,其余的人很可能還被困在地底下。
顧流笙看了看那個黑洞的入口,忍不住問道:“那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大蔣看了看遠處的于宏,搖了搖頭。
聲音有些晦澀的說道:“說實話,這次的任務,已經超出了我們預想的那樣。
很難,真的很難,我們只是剛剛走到這里,還沒有全部路程的一半。
就已經損兵折將,物資也消耗的所剩無幾。
現在這種時候,如果選擇再繼續往下走……”
大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于宏不知什么時候走過來說道:“即便現在出去。
我們的食物也撐不到我們走出這片雪山。”
于宏的話說到了要點,他們現在的狀況就是這個樣子的,進退兩難。
顧流笙依舊是看著于宏問道:“所以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于宏愣了愣,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
這種情況下,仿佛怎么選擇,都會很難。
這時候顧流笙卻忽然起身往旁邊走了兩步。
繼而轉身招呼了一聲:“于先生,不打算和我單獨聊一聊嗎?”
于宏聞言,也不多說什么,默默地起身跟了過去。
二人大概走出去一百多米。
這才停下來說道:“這次是我的失誤。
我沒想到這次進雪山會有這么多的狀況……”
“內疚和解釋的話就不必多說了。
再你決定接下來該怎么辦之前。
我覺得我們應該再次開誠布公的說一下我們彼此的情況。”
顧流笙看著于宏,面無表情的說著那些話。
后者卻有些詫異,直問道:“再次開誠布公?
流笙,你這是什么意思?”
“譬如說……關于陸豐的身份。”
顧流笙沒有拐彎抹角,這種情況下,還打官腔實在是有點多余。
于宏聞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繼而低聲道:“他是那個人的兒子。”
顧流笙忽然大笑了起來。
良久卻拍了拍于宏的肩膀說道:“我應該猜得出來你接下來的決定了。
如果不把他活著帶出這片雪山……
我們恐怕都不能活命吧?”
于宏看著遠處的黑洞入口,晦澀的點了點頭。
又說道:“他如今落在了大岳和方寒的手里。
可是那兩個人的身份還不不明確,我怕陸豐會有危險。”
顧流笙卻十分不認同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倒不這么認為。
他們帶走了陸豐,證明說他們也對陸豐的身份產生了疑惑。
或者說他們已經知道了陸豐的身份。
趁亂帶走他,可能是他們也開始懷疑他們很可能是暴露了。
用陸豐可以跟你談什么條件也說不準。”
聽了顧流笙的分析,于宏眉頭忽然一緊。
最終還是語氣誠懇的請求道:“流笙,陸豐是非救不可的。”
顧流笙從懷里拿出那張地圖說道:“就在剛剛。
我終于知道這些石頭的用處了。”
于宏被顧流笙這前后不著邊際的話弄得有些蒙圈。
卻只見顧流笙忽然拿出一個盒子來。
繼而竟然拿出來了那張地原始的地圖。
他將地圖放在了身后那塊黑色的石頭上。
然后又將新的地圖也放在了原始地圖的旁邊。
緊接著,就見在太陽光線的影響下。
那張原始地圖上所邊際的紅色標點。
竟忽然與第二個完全重合了起來。
顧流笙指著第二個紅標點的地方說道:“我一開始一直疑惑這幾塊石頭放在這里到底是有什么意義。
直到剛才我無意中發現,這幾塊石頭安放的位置這才發現其中的蹊蹺之處。
這幾塊黑色的石頭,是按照光照的順序來排列的。
而我手里的地圖很明顯不是完整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些石頭放在這里。
就是為了讓這些地圖展現真正的方位。”
于宏皺著眉頭,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那張地圖。
然后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黑洞。
繼而凝眉道:“你的意思其實就是說……
這里是最后的地點?”
顧流笙卻依舊搖了搖頭說道:“可能也不是。”
前者十分詫異的說道:“什么意思?
不是你說的嗎?地圖上四個位置重合了。”
顧流笙看著地圖說道:“他們重合并不假,但是如果最終的入口是這里。
那為什么還要標記其它的地方呢?
很顯然繞這個圈很沒意思,不是嗎?”
于宏聞言,竟一時也開始語塞。
顧流笙后來的話,很顯然已經推翻了他之前的話。
事情一步步似乎真的在一步步走向一個他們根本就看不透的方向。
最終還是顧流笙又說道:“但是這里,如今我們也是非進不可的。
天色不早了,我們需要徹底的休整一下。
整理一下裝備包,清點一下食物。
這樣也好做進一步的打算。”
顧流笙說完,于宏便沒有在說話。
而是默默地跟在顧流笙的身后,回到了孫筱安和大蔣待的地方。
他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裝備包。
食物真的已經所剩無幾了。
照這么消耗下去,他們根本等不到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就會把所有的食物都消耗殆盡。
六個人圍坐在一起,臉色很難看。
武燦斌則起身道:“都把食物平均分了吧!
這種地方,少了食物不行,少了團隊更不行。
所以不必為食物起無謂的爭執。”
孫筱安微微一笑,苦澀的點了點頭。
然后就將食物均勻的分成了六份。
每人的分量幾乎都是差不多的。
天色漸漸的黑了。
幾個人擠在了一個帳篷里。
顧流笙和于宏選擇再外邊守夜。
這一晚上倒也沒什么事情發生,平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