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瘋批前夫強取

第249章 上一世,段璃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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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段璃泡了個澡,梳洗了頭發。

穿好衣裳,想叫冬兒給她拿氈布來擦頭發,聲音尚未發出,蕭墨拿著氈布來了,見她看過來,拿著氈布的手揚了揚。

“冬兒在教張素宜寫字,托我來照顧你。”

一刻鐘前

“叩叩叩……”

“進來!”冬兒正在教張素宜寫字,這讓她很有成就感,一邊教張素宜寫字,一邊忍不住炫耀曾經段璃教她練字的日常。

張素宜小臉滿是艷羨,冬兒就忍不住嘚瑟,高興。

蕭墨推開門,站在門邊,喊了冬兒一聲,“冬兒,出來。”

俏臉上嘚瑟一下子消失,冬兒變得懨懨的,囑咐張素宜多練幾遍,起身往屋外走,來到蕭墨面前行禮,“見過王爺。”

“嗯。”蕭墨應了一聲,靜靜看著冬兒不說話。

冬兒大氣不敢喘一口,肩膀繃緊,僵硬又不自在站蕭墨面前,小心臟加速跳動,備受折磨。

蕭墨并未特意散發強勢氣勢,只是溫和看著冬兒。

過了很久,冬兒捱不下去了,忍不住抬頭看蕭墨,出聲,“王,王爺,有何事嗎?”

“你教張素宜寫字,沒時間照顧阿璃,我不放心,去看看她。”他說著,并未給冬兒思考時間,轉身就走了。

啊……

冬兒滿臉痛恨,伸手想抓著蕭墨不敢抓,想叫人也不敢叫,只好默默收回手,垂頭喪氣回去,繼續教張素宜寫字……

蕭墨的話,段璃不太相信,可她又十分清楚,冬兒確實會教張素宜寫字。

算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不麻煩王爺了。”段璃從蕭墨手上將氈布接過去,坐在梳妝臺前自己擦頭發。

蕭墨沒動,段璃從鏡子里能輕易看到他,一不小心,兩人在鏡中對視了下,而后段璃移開眼眸,繼續擦頭發。

蕭墨一直盯著鏡子,漂亮凌厲眼眸充滿了悲傷,一句話未說。

段璃擦頭發間隙,又不小心看到鏡子,跟這般模樣的蕭墨對視上了。

這次,她沒有很快收回眼神,而是直視蕭墨眉眼,安靜放下氈布,“你我之間走到這一步,已算結束了。”

她垂眸,又拿起氈布一下一下擦著發絲,纖細白皙脖子堪堪一把握著,蕭墨看著未說話。

“此前我總想著離開你,去很遠的地方,如今我也明白了,心上斷不干凈,去哪兒都沒用,哪兒都是囚籠,心上斷干凈了,即使你在我身邊也無妨。”

她聲音溫柔淡漠,悅耳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眼眸毫無波動。

“你放不開我,真是因為喜歡嗎蕭墨?”段璃放下氈布,披散著長發,轉身凝視著蕭墨凌厲漂亮眉眼。

“你難道不是因為愧疚?內疚?自責?偏執的執念?其實不用,我也有錯,我一開始目的不純接近你,致使我給你的印象便是這般,其實你是一個好人,我們換一個認識方式,你就很好。”

“所以,不是你的錯,是我們認識的方式錯了,蕭墨,我不怪你,我的命運不由你造成,你不用為此承擔什么,你該過好自己的人生,沒有我的人生。”

“你喜歡知書識禮,溫文爾雅心地善良的姑娘,你便放心大膽去追求,去喜歡,不用考慮我,我也會有自己的人生,若我將來遇到一個包容我寵愛我的人,我說不定也會嫁給他。”

“就像和離書寫的,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不好嗎?又何必為這執念苦苦糾纏?不值當的。”

段璃一步一步上前,一把抱著蕭墨,頭靠在他胸膛上。

“你不喜歡我,你只是內疚自己傷害了一個最喜歡最喜歡你的人,所以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你想彌補我,來填補你內心的愧疚,蕭墨,這不是喜歡。”

“即使你上一世只有我一個妻子,即使你讓我的孩子繼承了你的一切,這也不是喜歡,這只是你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子的情況下,對與自己相敬如賓妻子的正常責任。”

“蕭墨,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執念,你是一個向上的人,不要為了我做這些不值當的事,不值得。”

段璃眼淚汪在眼眶里,輕輕松開蕭墨,又坐回鏡子前慢慢擦著頭發,“出去吧,我們已沒任何關系了,這樣待著,我怕別人誤會。”

蕭墨說不出一句話,他捏緊的手心疼著,針扎一樣刺疼難安,死死抿緊唇,忍著眼眶酸澀感覺。

“好。”過了許久,蕭墨緩緩松手,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段璃房間。

上一世,段璃死亡當日

那時他不信段璃死了,死都不信。

可段璃小臉森白毫無血色,身體也冰涼涼的,又讓他感到不安。

他就抱著段璃,不要命地給她輸送內力,好不容易她身子暖和了些,他便讓太醫趕緊救人。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被他嚇得連連后退,仿佛他是瘋子。

他想跟段璃訴苦,說太醫們都是廢物,你怎么不把你的醫術傳授一點給他們?

可他一轉頭看段璃,就發現她小臉又變得陰森慘白。

他心里慌,一刻靜不下來,又急忙將滿身是血的段璃抱在懷里,懷里方才還暖呼呼的身子,就這么一會兒,又變得冷了。

他哆嗦著,用盡全力抱緊段璃,內力又往她瘦弱的身子里灌。

直到他的內力消耗殆盡,一頭黑發根根變白。

他力竭了,被迫停下,懷里緊緊抱著的段璃身子又迅速變涼。

他不甘心,可他再改變不了什么。

太陽懸在正空。

未央宮內,趕來的太子,皇子們,公主殿下,朝廷重臣跪了一地。

“陛下,陛下……皇后娘娘薨逝了,陛下……”

他們全都恐懼地看著他一頭白發。

在那時的他眼里,段璃絕不可能死他前頭!

他會厭棄憎恨她段璃一輩子,到死也不瞑目。

段璃便會很得意,又會多活幾年,說不定還要養幾個好看的男子氣他,美名其約,看你能不能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

等段璃死了,去地獄找到他,還會對他得意地笑,撲進他懷里死死抱著他。

可憐兮兮的說你死了正好,我兒子封我為太后,你不偏愛我一人,我也懶得跟你計較,又小心翼翼窩在他懷里說蕭墨你快抱抱我,我想你了,我是真的想你了。

可事實是,他薄待了十二年的妻子真的死了,死他前頭。

她死得狠辣果決,比他想象之中冷酷百倍千倍,他死了都沒找到她。

如今耗盡一切,賭上一切終于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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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他說,你不喜歡我,你只是因為內疚,執念,自責,蕭墨差點大笑出聲。

段璃不信他的愛,如同,他曾經不信她的愛一樣。

不過一個輪回。

到底是報應。

可是笑不出來,真的笑不出來,蕭墨行尸走肉一樣一步一步走回房間,關上門,面無表情僵硬坐下,一動不動。

月亮照亮了大地,月亮躲進云層,天際一點一點試探,從星星點點的星光直到天光大亮。

蕭墨都沒想到,他要怎么辦。

“叩叩叩……”

“王爺?!”敲門無人應答,衛若蘭帶著幾本厚厚賬冊推門進來,看到蕭墨這般反常模樣,一時奇怪訝異,“王爺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無事。”蕭墨面無表情起身往外走。

“王爺要去哪里?”衛若蘭有些奇怪。

蕭墨又走回來坐下,伸手揉了一下眉心,“何事?說吧。”

這樣子的蕭墨是以前衛若蘭從未見過的,他很奇怪也不解,可蕭墨的事,他也不敢過問太多。

“從張家帶來的所有東西已全部清點入庫。”衛若蘭說著,將手上幾本厚厚賬冊整整齊齊放在蕭墨桌上。

“王爺抽時間看看。”這些事蕭墨不太在意,但衛若蘭行事有自己的準則,還是會告訴他一聲。

蕭墨心不在焉,也知道自己看不進去,“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說說就行。”

“我跟段姑娘去到張家,張家家主以及張夫人生病了,是張家二少爺出面處理的一切,張老太太很是不高興,但改變不了什么,我們離開時,張家庶女張素宜跑出來,跪在段姑娘面前哀求,段姑娘把她帶回……”

衛若蘭真心覺得奇怪,以往蕭墨總是神采奕奕的樣子,今日卻滿身疲憊懨懨地瞧著很不舒服,像是生病了。

“嗯,這事我知道。”蕭墨打斷了衛若蘭,他昨晚上在冬兒房間里已看到了那個小姑娘。

但這些,他現在都不關心,也沒心情去管,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可他毫無頭緒,不知道該怎么辦,思來想去決定問一問眼前的人。

“若蘭,坐,我有事跟你說。”蕭墨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衛若蘭很忙,但還是坐下了,這模樣的蕭墨,他不敢出聲拒絕。

“假如一個姑娘設計嫁給了你,你會討厭她嗎?”蕭墨第一句就把衛若蘭嚇傻了,一時間頭腦里全是風暴海嘯,不明白王爺為什么要找自己問這種感情問題?難道他看起來很有經驗嗎?

“王爺為什么這么問?”衛若蘭心細如發,這種問題自然不敢胡亂回答,打算探探蕭墨口風再說。

蕭墨那里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當下就直接說了。

“你盡管說,我不會怪你。”

如此一來,衛若蘭松了一口氣,立刻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一個姑娘千方百計設計嫁給我,我不會討厭她,說明她喜歡我,面對喜歡我的人,我一向做不到無情。”

衛若蘭笑了笑有點無奈,也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是好還是不好。

蕭墨卻因為他說的話愣住了,許久反應不過來,有些不敢相信,“她設計你,你還不討厭她?”

“她愿意賭上她身為一個姑娘的一生設計我,嫁給我,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也沒有喜歡的人。”

衛若蘭發現蕭墨臉色不對勁,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斟酌著自己的話語。

仔細想了想,王妃好像跟王爺沒有這回事,所以自己應該沒有說錯什么吧?衛若蘭有些不太確定地想。

蕭墨聽他說完,更心煩了,“事實上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喜歡她,甚至還非常討厭她,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包括誤會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

“這并不是誤會,她確實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至少懂得為自己做打算,可心機深沉又不是什么壞事。”

在衛若蘭眼里,這個問題幾乎不是問題。

可他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后知后覺,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

他不在意這種問題。

可有人很在意,甚至一輩子都跨不過這個坎,眼前的王爺不就是這種人嗎?

一輩子生活在爾虞我詐陰謀詭計當中,自然討厭別人用陰謀詭計陷害自己,一旦沾染上,幾乎這個人就跟他無緣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如果不經歷很大的挫折,包括他自己也改變不了。

衛若蘭不愿再思考這個問題,對自己面前的王爺,他不愿看得太透,這是一件危險的事,他從來不做危險的事。

“王爺,還有什么想不通的嗎?”衛若蘭提醒著蕭墨。

蕭墨被他這一提醒,也回了神。

知道千人千面,一個問題,一千人一千個答案,自己又何苦強求別人的答案,反正自己的答案已經出來了。

蕭墨笑了笑,“你出去吧,暫時不要來打擾我,任何事,你能做主的,就自己做主。”

“是。”衛若蘭起身出去了。

走了沒兩步,又被蕭墨叫住,“若蘭做過什么后悔的事沒有?是怎么彌補的?”

“王爺,屬下一做事一向三思而后行,除了在母親的事上束手無策之外,沒有什么后悔的事。”

衛若蘭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提步出去了。

蕭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愣住了,許久才失神的笑了笑,起身拿出一口箱子,從里將一整套筆墨紙硯拿出,一一擺放整齊。

又繼續抄寫《地藏經》

這一日,除了生活日常活動,他門都沒出,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抄寫,手腕上劃了好幾道深深傷口,用黑色的護腕遮住,誰也看不出來。

翌日正午,正是良辰吉日

段璃帶著謝昭,冬兒,楊桉,張素宜與沈黎,衛若蘭,范仕風,沈冰,付瑜等一道出了門,往朔方城東城區去了。

女子書院就坐落在那兒。

范仕風請人唱戲造勢,很多人為了聽戲,拼命往那里趕,因而那兒現在非常擁擠,卻也熱鬧極了。

段璃拉著張素宜纖瘦的小手,被謝昭冬兒楊桉保護得滴水不漏,擁擠的人群幾乎碰不到她。

很快,一行人艱難到了書院大門口,意外的是,他們在紅綢纏著的牌匾下,看到了長身玉立,挺拔陰郁貴氣的蕭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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