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湛處理完工作，正準備離開公司。
忽然，擺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彈出一條微信消息框。
他拿起手機，點開那條信息，就看到向晚蕎給他發的微信內容。
——今晚有約，不回家吃飯了。
顧景湛蹙了蹙眉，點開聊天框，修長的指尖在手機鍵盤上飛舞。
他問：跟誰？
向晚蕎秒回：連奕程。
看到這個名字，顧景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雙眸微微瞇起，立馬發信息追問。
顧景湛：怎么跟他吃飯？
光從這句話里，向晚蕎就能感受到此時此刻顧景湛有多酸。
但她不準備解釋，甚至想故意逗一逗他。
她回：他跟我是大學校友，也是我朋友，他約我吃飯，我總不能駁他面子吧。
看到向晚蕎的回復，顧景湛心里更不爽了。
又是大學校友。
去他媽的大學校友！
死了一個肖栩安，來了一個肖沐辰，現在又憑空出現一個連奕程。
他夫人的桃花，還真是多啊！
顧景湛問：在哪兒吃？
向晚蕎不答反問：怎么？你也要來？
顧景湛：不可以嗎？
向晚蕎：我們聊公事，你在，不方便。
顧景湛握緊拳頭，氣呼呼地打字說：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們聊你們的，我就在旁邊看著。
向晚蕎：那多瘆人啊！
顧景湛不開心，直接使出殺手锏：蕎蕎，你不愛我了。
向晚蕎看著這條微信，不由地笑出聲。
這家伙，現在怎么變得越來越茶了？
不過，能怎么辦？
自己的男人，自己寵著唄。
連奕程見她看著手機笑得這么開心，順嘴問了句：“晚蕎，怎么了？”
向晚蕎頓時收斂了幾分笑容，清了清嗓子，回他說：“沒什么，就是看到了好笑的推文而已。”
連奕程點了點頭，然后把菜單遞給她，“看看，想吃點什么。”
向晚蕎給顧景湛甩了個定位過去之后，就放下手機，沒再搭理他。
她接過菜單，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然后對著服務生點了幾個自己想吃的菜。
點完菜后，服務生也就退下了。
連奕程看著對面的向晚蕎，溫聲道：“晚蕎，你現在……變了很多，但有時候又感覺你跟從前一樣，沒怎么變過。”
話畢，他感覺自己有些語無倫次，又道：“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向晚蕎聽懂他的意思，微微一笑，紅唇輕啟：“變，是因為經歷過一些事情，看清了很多身邊的人。沒變，是因為我還是我，我并沒有丟掉自己的本性。”
連奕程安慰道：“像肖栩安和呂思薇這種小人，不值得你為他們傷心。”
“我沒有為他們傷心。”向晚蕎早就釋然了，“我只是替自己曾經付出過的真心感到不值而已。”
連奕程垂了垂眼眸，低聲對她說了聲：“對不起。”
向晚蕎不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跟我說對不起？”
“我以為肖栩安會給你想要的幸福，所以我選擇了放手，沒能及時阻止你跟他在一起。”
每每想起肖栩安對向晚蕎做過的事情，連奕程就懊悔不已。
他抬眸，直視著她的眼睛，眼眶微微泛了紅，“如果當初，我能再勇敢一點，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向晚蕎沉默。
連奕程對她什么心思，她自然知道。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即便沒有肖栩安的出現，她也不會喜歡他。
連奕程對她而言，從來都只是校友、朋友的身份。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片刻后，向晚蕎搖了搖頭，很直接地回他：“連奕程，世界上沒有如果。”
雖然知道她會給出什么樣的答案，但聽見她親口說出來，連奕程還是會覺得心痛。
他眼眸低垂，嘴角勾起一抹酸澀的微笑，“我知道，不管怎么樣，你愛的人都不可能是我。”
“連奕程……”
“我今天說這些，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壓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想，我應該說出來。”
連奕程打斷了向晚蕎的話，并主動向她說明緣由。
“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與其讓有心之人多加揣測，不如我們當面說清楚。這樣，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可以純粹一些。”
向晚蕎見他如此坦誠，也就接受了他的說辭。
“我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把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連奕程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隨后，他半開玩笑道：“但如果顧景湛對你不好，我還是會把你從他身邊搶走，不會讓你再受到半點傷害。”
向晚蕎張了張嘴，還沒等她說話，一道低沉而略帶寒意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顧景湛冷著張臉，款步朝著向晚蕎和連奕程所在的桌旁走去。
向晚蕎的目光迎上他，紅唇淺淺一勾，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來得還挺快。”
顧景湛冷冷地掃了連奕程一眼，“再不來，某些人就要出爾反爾，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
連奕程輕嗤，抬手扶了扶眼鏡，“顧總，請收起你無端的揣測，我從未想過破壞你和晚蕎之間的感情。”
“既然沒想過破壞我和蕎蕎之間的感情，那你今晚單獨約她出來吃飯是什么意思？”
顧景湛的聲音低沉有磁性，卻又難掩在面對連奕程時的銳利。
“我作為晚蕎許久不見的朋友，約她出來吃頓飯、敘敘舊，有什么問題嗎？”
連奕程毫無退縮之意，甚至正面迎上顧景湛的目光，與他針鋒相對。
顧景湛眼皮微微一顫，黑眸深不見底，像是在極力克制著某種情緒。
“有。”他咬牙切齒地吐了一個字。
“顧總，你這樣，是不相信晚蕎的為人和她對你的心。”連奕程語氣平和，“我們之間清清白白，還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顧景湛氣笑了。
向晚蕎被他們兩個吵得頭疼，適時開口：“你們說夠了嗎？要不然先出去找個地方打一架？”
她一開口，顧景湛和連奕程瞬間安靜下來。
顧景湛緊緊牽著向晚蕎的手，音色沉沉地說道：“走，我們回家。”
然而，向晚蕎并未應允，而是反握住顧景湛的手。
“菜都點了，不吃浪費。”
顧景湛聞言，心中的不滿與醋意交織，眼中浮現出一抹幽怨之色。
“你還要留在這里跟他吃飯？”
向晚蕎見他滿懷醋意，微微一笑，反問了一句：“那你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
顧景湛偏眸，目光在連奕程身上稍作停留。
連奕程同樣凝望著顧景湛，眼里帶著幾分挑釁。
頓時，顧景湛松開了緊握著向晚蕎的手。
他從旁邊搬來一張椅子置于向晚蕎身旁，而后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緩緩坐下，擺出一副宣示主權的姿態。
“當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