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瀟逸從酒柜里拿出兩瓶紅葡萄酒,隨后又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兩只紅酒杯。
溫瑜見他拿來兩只紅酒杯,呆呆地看著他,問:“你也喝嗎?”
“這是我家的酒,我不能喝嗎?”
祁瀟逸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用往常那副欠欠的口吻逗她。
可溫瑜真的一點心情都沒有,一把拿過紅酒和紅酒杯,哐哐灌了自己兩大杯。
祁瀟逸見她喝得那么猛,眉頭輕皺,擔憂地勸慰道:“你慢點喝。”
溫瑜根本不聽,接著又灌了兩大杯紅酒下肚。
一整個借酒消愁。
祁瀟逸也不管她了,由著她喝。
反正是在自己家里,喝多了也沒事。
酒意漸濃,溫瑜那雙美眸已然泛起朦朧的霧氣,嗓音夾雜著幾分哽咽。
“楊楚淮他……他就是個大騙子,他欺騙我感情……”
坐在她身旁的祁瀟逸,手支著腦袋,雙眸直勾勾地望著她,眼里漸漸浮現出對她的關切與疼惜。
他輕聲問:“他怎么欺騙你的感情了?”
溫瑜緊緊抱著手里的紅酒杯,小嘴微微撅起,委屈巴巴地說:“我今晚聽到他說……他說,他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通過我,搭上表嫂,跟萬星國際達成合作。”
“然后呢?”
“然后,他還要跟我演戲,為了……”
溫瑜的聲音頓住,打了個酒嗝,然后繼續說。
“為了保住跟表嫂的合作,所以他不跟我分手。我那么喜歡他,可他卻利用我……”
祁瀟逸輕嘆,語氣充滿無奈,“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楊楚淮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聽,還嫌我多管閑事。”
溫瑜那雙被酒氣醺紅的眼睛再度泛起晶瑩的淚花,鼻頭也悄然紅了起來。
“是,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你和表嫂的話……”
她的聲音愈發哽咽。
“誰讓我那么倒霉,第一次談戀愛就遇到了渣男。”
見溫瑜又要哭,那些責備的話語,祁瀟逸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溫柔地掠過她額邊的發絲,說:“明天我就去幫你教訓楊楚淮那個渣男。”
聞言,溫瑜轉過頭,忽然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
片刻的靜默后,她緩聲開口:“祁瀟逸,其實你人挺好的,就是……就是對我不好。”
話語間,藏著無盡的委屈與不滿。
祁瀟逸唇瓣輕抿,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與自省。
他朝溫瑜靠近了一點,追問道:“我怎么對你不好了?“
溫瑜直接而不加掩飾地控訴:“你總是跟我吵架,一點都不讓著我,成天就知道欺負我……”
說著說著,她又掉下了眼淚,眼睛紅得像只兔子。
“你對陌生人都比對我好,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
祁瀟逸眸色微暗,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那我以后對你好,你是不是就能喜歡我,不討厭我了?”
他聲音低沉且充滿真摯,字里行間都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然后,溫瑜卻哭著搖了搖頭。
她抽泣著,聲音斷斷續續:“我……我不喜歡,我誰都不喜歡……”
祁瀟逸心慌了一下,聲線不自覺地染上一抹緊張。
他輕聲問:“為什么?”
“因為……因為你們男人都一樣,都是渣男,都喜歡騙我,我不要喜歡你們了。”
說完,溫瑜又猛地灌了自己兩杯紅酒。
正當她準備倒第三杯紅酒喝的時候,祁瀟逸攔住了她。
“別喝了,你醉了。”
溫瑜放開了手中的酒杯,然后用手背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
她抽噎了兩聲,帶著幾分羨慕的口吻說:“為什么我就不能遇到一個像表哥那樣深情專一的男人?他真的好愛表嫂啊!”
祁瀟逸眸光一動,聲音低低地說:“我也可以。”
“嗯?什么?”
他說話的聲音太小了,溫瑜根本沒聽清。
祁瀟逸微微一笑,回了三個字:“沒什么。”
溫瑜也沒再追問,只是往祁瀟逸身旁挪了挪,然后輕輕將頭靠落在他那堅實又寬闊的肩膀上。
“祁瀟逸,我的心好難過,怎么辦?”她無助地說。
祁瀟逸側過頭,眸子微垂,落在溫瑜臉上的目光蘊滿疼惜與溫柔。
他不知該怎么安慰她,淡淡回了句:“想哭就哭,我把肩膀借給你。”
話音落下,溫瑜當即扁起小嘴,眼淚嘩啦嘩啦地往外流。
“那……那你能不能……抱抱我?”她帶著哭腔詢問。
“好。”
應了她之后,祁瀟逸毫不猶豫地張開胳膊,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溫瑜靠在他溫暖的懷里,就像是找到了避風的港灣,所有的委屈與淚水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
她的眼淚浸濕了祁瀟逸那件墨藍色襯衫。
不知哭了多久,溫瑜哭累了,直接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祁瀟逸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一抹無法忽視的悸動從心底狠狠劃過。
他好像……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正如陸輕舟所說,他對溫瑜的情感早就超越了尋常。
這份情感,悄然無聲地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因為在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時,他會心生不爽。在看見她被渣男騙時,他也會心疼。
正如今天晚上一樣。
他對她,始終做不到坐視不理。
這或許,就是他們所說的喜歡。
他,喜歡溫瑜。
意識到這一點,內心涌動的情感終是沖破了他心口最后那一道理智的防線。
他緩緩低下頭,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個極度溫柔的吻。
“我不騙你。“
這四個字,輕輕從他嘴里吐出。
隨后,祁瀟逸小心翼翼地將溫瑜抱起,款步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將溫瑜輕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安置好她之后,祁瀟逸轉身走出臥室,臉上的溫柔也隨之消失。
他迅速撥通手下的電話,聲音冰冷刺骨:“馬上給我查,楊楚淮現在在哪?”
過了半分鐘,手下在電話里回道:“祁少,楊楚淮現在在壹號會所。”
“很好。”
祁瀟逸掛斷電話,眼底掠過一抹陰翳。
隨后,他走到門口,抄起玄關處臺沿上的車鑰匙,盛氣凜然地出了門。(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