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就是魏老六?”
魏老六由衙役扶了起來,顫聲道:“是、是的,大人,草民就是魏老六。”
楚瀅瀅微微凝眉,問道:“你的手怎么了?”
魏老六回到:“草民得了風濕病。”
京兆府尹忙問道:“魏老六,你最近有沒有替人造一面鼓啊?”
魏老六有氣無力地道:“回大人,草民好幾個月都買不起藥,手沒勁兒,拿不起刀,哪里能幫人造鼓啊?”
楚瀅瀅眉心微蹙,道:“那就不是他了。”
魏老六抹著淚,悲傷不已地道:“我、我的手受了傷,做不了事情,已經無法養活自己了。”
楚瀅瀅見狀于心不忍,便對身旁的京兆府尹使了個眼色,京兆府尹會意,從懷里摸出一塊十兩重的銀錠子,交到了魏老六的手上。
楚瀅瀅看著他,道:“老人家,你拿著錢回福州老家養老去吧。”
魏老六捧著銀錠子的手都在發抖,感激涕零地道:“姑娘,您真是活菩薩,下凡來救我啊!”
楚瀅瀅嘆了口氣,道:“你就不用管我是誰了,只管好好的活下去吧。好了,我們走。”
一旁的廖詩茵聞言一愣,忙道:“楚姐姐,那我們不是什么線索都斷了?”
楚瀅瀅看了一眼模樣可憐兮兮的魏老六,皺了皺眉,轉身離開了屋子。
待她們離去之后,原本還哭哭啼啼的魏老六,頓時露出奸計得逞的嘴臉,掂了掂手里的銀錠子,笑得眉飛色舞的。
楚瀅瀅想了想,還是決定帶廖詩茵一同前去大牢里探望賀子胥一家人。
“楚姐姐,你這樣做,不怕觸怒太子和皇上么?”廖詩茵憂心忡忡地道。
楚瀅瀅卻擺了擺手,道:“人命關天,我只能這樣做了!”
進入大牢之后,獄卒頭頭攔住了二人,問道:“什么人?”
楚瀅瀅掏出東宮的七殺令,那頭頭認得,立馬跪下行禮道:“參見太子妃!”
楚瀅瀅繞過幾人,徑直往賀子胥等人所關押的牢房走去。
此時,賀迦北剛剛才將準備寄給裴道珠的信寫完,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情之所至,我手寫我心,原來文章可以寫得這么好,這么感動人!”
賀子胥白了他一眼,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定睛一瞧,竟然是太子妃!
所有人立馬站起身來,對著楚瀅瀅跪下來,道:“微臣參見太子妃!”
獄卒頭頭躬身對楚瀅瀅道:“太子妃,卑職只能允許你們見一會兒。”
“啰嗦,退下!”楚瀅瀅喝令他走開,然后讓賀子胥等人免禮起身,道:“王爺不用擔心,我和蔡驚鴻他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眉目,很快就能查明真相,找到真兇了!”
賀迦北心頭大喜,笑道:“幸好我賀迦北今日今時,還有一些好朋友。”
楚瀅瀅看了廖詩茵一眼,莞爾道:“你曾經幫過我和詩茵,我們自然也要幫你了!”
“對啊!”廖詩茵看向賀迦北,緊跟著附和道。
賀迦北很欣慰得點了點頭,對廖詩茵道:“廖姑娘,您可不可以替我帶一封信給裴道珠呢?”
廖詩茵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道:“當然可以啊!我最欣賞有情有義之人!”
說完,她剛要接過賀迦北遞過來的信,這時,忽然傳來一聲喝斥:“慢著!”
刑部尚書手握圣旨,大步地走了過來,對廖詩茵道:“朝廷欽犯不可向外透露消息。”
楚瀅瀅上前兩步,瞪了他一眼,道:“我可是太子妃!”
“堂堂太子妃更不可違抗皇上圣諭!”那刑部尚書說著,將手中的圣旨展開,朗聲宣讀道:“皇上圣諭,任何人等,不論身份,都不準探望賀家欽犯,縱是太子皇妃也不例外。太子妃請看!”
說完,他將圣旨亮給楚瀅瀅看了一眼。
楚瀅瀅冷冷地道:“這圣旨,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
刑部尚書拱了拱手,道:“對不起,太子妃,他們是早晚要走的人。希望太子妃你明白,來,送太子妃出去!”
楚瀅瀅無可奈何,只好帶著廖詩茵憤憤離去。
刑部尚書命令獄卒頭頭道:“趙俊華,你要是再隨便放外人進來,殺無赦!”
“是!小人明白!”
刑部尚書又走到賀子胥跟前,躬身行了一禮,得意地笑道:“賀大人,你們不要枉費心機了,太子妃也救不了你們!哈哈哈!”
說著,他捋起長須大笑幾聲。
“走!”然后,領著一幫侍衛離開了大牢。
賀子胥看向賀迦北,叮囑道:“迦北,切記心定如山,處變不驚。”
“是,孩兒明白!”賀迦北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那封信。
夜已深,此時的晉王府內,段策來到晉王段坤的房間,問道:“爹,這么晚了,您還在看書啊?”
晉王放下書卷,看向段策笑道:“是啊,這飯可以不吃,書可不能不讀啊。無學何以報國?”
段策感嘆道:“爹一心報國,真是孩兒的榜樣啊,正如廣平王一般。”
晉王聽到‘廣平王’三個字,愣了一下,道:“策兒,你是為了他而來找我的?”
段策一本正經地道:“孩兒知道,爹雖然跟廣平王有些政見上的不同,但是爹應該相信廣平王,不應該是那種貪贓枉法之人。”
晉王呵呵一笑,道:“當然了,爹雖然和他有些矛盾,可對他的為人,還是非常敬重的。你看這兩天,為了他的事情,爹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段策忙道:“爹,賀家不能不救。”
晉王點點頭,道:“我知道,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緩。爹這就寫陳情表,向皇上替他求情。”
段策聞言大喜過望,忙挽起袖子,道:“孩兒為爹磨墨。”
“不用了。”晉王抬手阻止他,道:“這陳情表呢,需要深思熟慮,一時半刻還不能寫出,你先回去睡吧。”
段策微微一笑,道:“爹如此高義,孩兒愿陪爹熬夜。”
晉王立馬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你先回去睡吧!”
“好,那孩兒這就告退了。”段策見狀,只好作罷,拱手行禮后就轉身離開了。
翌日,獄卒將飯菜送進牢里,剛把食盒放在桌上,就迅速離開,像是不敢在此多加逗留片刻似的。
賀子胥嘆道:“有了皇上的圣諭,如今連獄卒都不敢跟我們說話了。”
“吃飯吧,吃飯吧,爹,身體要緊,咱們就別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