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林默覺得，自己這輩子受到的驚嚇，都未必有今天多。
“你說什么？”他愣了好半晌，才瞠目結舌的說道：“您說，玉皇大天尊的昊天鏡，在數百年前，就已經碎了？”
趙玄壇肯定的點頭：“不錯。”
林默傻傻無語。好半晌之后，才跳了起來：“這不可能！”
這簡直比剛才說林默的紫微星斗鏡是昊天鏡還令人驚詫，叫人不敢相信。
開什么玩笑？那是昊天鏡啊，你當時凡間的銅鏡，地球世界的玻璃鏡嗎，說碎就碎？哪怕是最低級的法器，如同林默手中的靈符冊，都是刀兵難傷水火不懼呢，昊天鏡這種聲名響徹諸天萬界的天地神器，竟然碎了？
“神君，今天是四月一日嗎？您這么跑來玩我？”
趙玄壇自然不知道四月一日是個什么意思，他靜靜的看著林默這不可置信的舉動，好半晌才開口喝道：“穩定心神！莫要失了心境！”
這兩道喝聲很有作用，林默當即身軀一顫，然后緩緩的平靜下來，沉默片刻，才苦笑著道：“抱歉，實在是這消息太讓人不可接受了。”
趙玄壇輕輕嘆口氣，點點頭：“本神明白。當初第一次得知此事時，本身也和你一般無二。”
不是修行者，是不能體會到昊天鏡碎究竟意味著什么：如果這樣的神器出現了這個情況，是不是在說，玉皇大天尊那樣的大神通者，也可能在某一天突然死去呢？
這個類比似的猜想。完全可以激起諸天萬界的大震蕩！因為這是在動搖天庭的根基！
要知道，修行者但凡渡過三災五難，飛升天闕，擁有神籍之后，就會成為長生不死的神仙！只要不是犯了大錯而被天庭革除神職。開除神籍，那么其壽命就是綿延無盡的！尤其是對于足夠修為和地位的神祗而言，就是一些天地劫難，都能以各種法子趨避！
那么玉皇大天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連自身持有的至寶神器都護不住，讓昊天鏡碎了呢？
這問題簡直不敢想！
“總而言之。你也不必否認，本神很確認，你的這件法寶，雖然目前沒有一定的層次，但只要培養到最后階段。絕對是昊天鏡無疑！”趙玄壇說著，口中發出一聲苦笑：“可笑本神竟然如此眼拙，當初你可是在我眼皮底下煉制的法寶，本神竟然沒有發現！”
紫微星斗鏡的煉制，哦，那時候還叫星辰鏡，是借著趙玄壇開啟天庭星力洗練時的機會煉制的。當時的趙玄壇就在身旁看護，可謂是見證人之一。這時候回想起當時情況。他只覺得一陣荒唐。
林默沒有回話，他只是愣愣的看著身前漂浮的紫微星斗鏡，一陣無語。
雖然《通明登天玉錄》里面的記載說。紫微星斗鏡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如果培養的足夠，最后就能夠成為十分強大的神器……但這話林默從來沒信過，權當是著書者的自吹自擂。畢竟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乃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哪個寫書會不說自己寫得好呢？
他卻沒想到，這話竟然是實話！紫微星斗鏡只要成長到最后。就會成為名震諸天萬界的天地神器昊天鏡！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對，這不對！”趙玄壇沉吟著道：“要是這么簡單。當初我即便發現不了，也應當覺出異樣來才是。你這法寶應當不是這么簡單！”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什么問題，陡然喝道：“我問你，你這法寶是不是后來又進行煉制了，而且是加入某些神異之物的煉制？”
林默一愣，繼而面色一變：不久之前，他不就是在西游記世界里得到一件奇物，將其加入紫微星斗鏡之中，使其由法器提升為法寶了嗎！
“如果所料不錯，那應該就是關鍵了。”趙玄壇沉聲道：“那多半就是昊天鏡的碎片之一！”
林默無言點頭：現在回想起來，可不就是如此嗎？那間奇物本就形狀頗似明鏡，內里有蘊含著龐大的周天星力，甚至還能上映周天星象，將星象之力暫時接引下來……要說這東西和昊天鏡沒關系，林默自己都不信！
“唯一的不對勁，就是這碎片乃是在西游記世界尋得的，而并非是在白蛇傳世界。”林默心中默默思索：“難不成在昊天鏡破碎這一點上，兩個世界都一樣？還是更干脆些，直接就是一回事？”
心情平復下來，林默此時也能夠將事情想個差不多了。
原先的紫微星斗鏡，就是星辰鏡，就是以昊天鏡為最終目標的成長性法器。只不過作為最基礎的原點，它與昊天鏡相差很大，乃至于大到趙玄壇這等天庭神祗都不會往那邊想去。
直到遇到了昊天鏡的那個碎片，情況才有了變化。這碎片就相當于一個引子，將本來只是一個普通原點的星辰鏡徹底引上了正路，在使其品級由法器提升到了法寶的同時，也讓其徹底暴露，任何一個有些見識的神祗，都能看破紫微星斗鏡的最終形態。
想通了這些，林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有些明白趙玄壇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的來見自己了。
“上界一定已經鬧開了吧？”他沉聲問：“否則您也不用這個樣子。”
趙玄壇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不錯。昊天鏡重現世間的消息，已經將整個天庭都攪成一鍋粥了！雖然還沒有說出具體身份，但因為消息中有說明，持有昊天鏡的修行者似乎沒有命數，我才能知道是你，然后托龍虎山的渠道來見你。”
“這里是龍虎山溝通上界的獨門通道，哪怕是天庭神祗有心，也不可能探查此地情況，所以我才從此傳下一絲神念下界，與你相見。至于正大光明的下界……一旦你的情況暴露了，事情就麻煩多了。”
林默臉色有些發白：“您是說，天庭神祗們也會像地府一樣，對我采取動作？”
“不，絕對不會！”趙玄壇斷然道：“在這件事情上，所有神祗的態度都會一樣：一言不發，一事不做，只是觀察！”
林默愕然：“為什么？”
“因為玉皇大天尊！”趙玄壇干脆道：“只要玉皇大天尊還在，就沒人敢對你做什么！”
林默一愣，繼而心中五味雜陳。
昊天鏡縱然碎了，但玉皇大天尊也還是威壓諸天萬界的最高統治者，是孤身壓服所有神祗的最強者。誰都不知道，昊天鏡碎了是玉皇大天尊出了什么問題，還是他有意為之。同樣的道理，誰也不知道，林默手中的紫微星斗鏡成為下一個昊天鏡的雛形，是不是也是這位大天尊的某些舉動。
所以盡管誰都對林默抱著各種想法，但他們沒有一個敢對林默動上分毫。
“所以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或許反而得到不少好處。”趙玄壇道：“起碼就算沒有了驪山老母的庇護，地府也絕對不敢因為你沒有命數而就將你怎么樣了——保不齊，你的特異之處其實和玉皇大天尊有關呢？”
林默聽了，越發不知道說什么好：這種因昊天鏡而有麻煩，又因昊天鏡而出不了事的情況，實在是古怪萬分。
“總而言之，你最近最好老實些。”趙玄壇道：“你的情況瞞不了多少時日，很快就會被所有神祗知曉。如果沒有意外，到時候你身旁會多出許多試探性的人來。”
“試探性的人？”林默不解的反問：“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神祗們雖然不敢親自出手，但也不會什么都不做，總是要探探情況的。隨便找個理由，將一兩個天兵乃至毛神給打下界去，安插在你身邊，都是意料之中的舉動。”趙玄壇解釋一番，最后叮囑道：“你要記住，只要將他們視而不見就好，盡量不要生出事端來！”
林默馬上點頭：道理他明白，就算有玉皇大天尊的威懾，但如果情況復雜到一定程度，這威懾還能否維持住那脆弱的穩定，事情就很難說了。
“那好，事情都說交代給你了。”趙玄壇道：“沒有別的事情了，你這就離開吧。本神將你召到此處，乃是不得已之舉，如果可以，最好也不要將龍虎山牽連進去。”
林默聽了，馬上彎腰行禮：“晚輩明白。此番多謝神君！”
從天庭下界而來特地通知……趙玄壇的這份情義，可謂深重無比！林默此時說不出什么話來，但已經將這份輕易記在心中，若有他日，必然傾力相報！
“您放心，我這就離開龍虎山，絕不會將其牽連。”
說罷，林默就干脆轉身，推開木門，快步離開正一觀，只留下趙玄壇一個身影，獨自沉默站立，好長時間之后，才復雜莫名的一聲長嘆。
“沒有命數，那奇特的修行法門，還有以昊天鏡為最終形態的法寶……這究竟是個什么事情？難道真是那不可思議的謠言，天庭之主也需要新的傳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