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華龍的第二日,林默就向張梁與寧采臣辭行,準備上京城。對此,尚在處理生意之事的張梁只能依依惜別,倒是寧采臣有些意外的在沉吟片刻后來了一句‘若是有緣,過段時間就在京城相見’原來寧采臣已經準備上京城活動一番,看看能不能救下被關押在京城的老師王生。
總而言之,當和這兩人告別之后,林默就馬上飛身而起,身化流光向京城而去。
大夏朝的京城叫做燕京,地處北方,與金華相聚足有數千里,若是尋常凡人,只怕非要月余時間趕路才行。只不過在修行者眼中嗎,還算不上一回事,林默只花了五天功夫就趕到燕京,這還是沒有用處那山寨版筋斗云的情況下。
作為一朝都城,燕京理所當然的擁有龐大的人朝氣運相護,由于它的存在,相比于沖到鄂城上方然后直接化光投下,林默這回就謹慎多了,距離燕京還有足足數十里之外,他就主動降下流光,以凡人姿態踏上官道前行。不過即便是在這個距離,以林目光,也能一個抬眼就看到那盤踞在燕京上空的龍形氣運。
“唔,單看這個龍形氣運的情況,也知道大夏氣數不妙了!”
人朝氣運雖然無法直接展示國朝未來的情況,但兩者之間的聯系卻已經足夠顯示出許長風文學ww.wx.ne多征兆。比方說眼下這人朝氣運雖然還以龍形匯聚并未崩潰散形,也有令任何修行者心中震驚謹慎的威嚴氣勢。但看那疲憊無力的蜷縮之態,就知道其狀況并非多好事實上,就算是白蛇傳中已經現出改朝換代天勢的南宋氣運,也比這看起來要強。
“看樣子,只差一個導火索,亂世就真正的要來到了!”
感嘆一聲,林默將注意力收了回來,一邊步行前進,一邊查看周遭的情況。
此時他正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盡管大夏朝形勢不妙。但在這個數遍疆域也是最重要的京城之外。還是有著幾分百年前的盛世景象,且不說寬闊道路兩邊那每隔段距離就有的驛站,就是茶攤也不少見,且每一個之中都左右不少高談闊論的行人但這不是問題所在。只是片刻之后。林默的目光就古怪起來。
“奇怪了。人多是沒什么不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這駱駝還沒死呢。問題是怎么這么多的和尚道士?”
沒錯,在這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雖多,但足足近半都是和尚道士,還有一些林默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來路身穿奇怪服飾的宗教人士,其人數之多,簡直讓人驚訝。而且他們的方向也很一致,都是向著京城而去。
這又是什么情況?林默環顧四周,心念一動,就停下毫不疲累的腳步,轉而進入一間茶攤之中。
這間路邊的茶攤有五張木桌,三張已經有人落座,而其中兩張分別被一個和尚和道士所占。這和尚與道士看起來都三十來歲,神色平靜,正安靜的一邊喝茶一邊休憩,唯一的不同,就是兩人的穿著打扮以及攜帶之物:道袍僧袍且不去說,單看兩人桌邊,就分別是插有一面‘占卜’兩字和八卦圖案的旗子,和一根金黃色的錫杖。
目光將兩人看了個通透,林默不動聲色的落座在與他們兩個都相鄰的那張桌子,一邊招呼了一壺茶水,也安靜的喝了兩口,就沉默不語,仿佛自己也在休息一樣。直到十數分鐘之后,那道士起身換來茶攤老板要給錢離去的時候才開口道:“這位道長的茶水錢就由我來付吧。”
不小的聲音在在茶水攤中回響,當即就引起了反應,不止其他人都看了過來,那正要付錢的道士也驚訝的轉頭,目光快速而仔細的在林默身上掃過之后,帶著微笑的面容開口了:“這位小兄弟,你我素昧平生,這樣突然施以恩德,貧道可承受不起啊。”
林默現在依舊是那副改良版的書生古裝,又因為這古裝的材質不菲,誰見了都會認為是一個獨自出游的公子哥。起碼在這三十多歲的中年道士看啦,就是這么回事。
林默當即道:“道長無須在意,我年少之時有過一場奇遇,受到一些異人幫助,與道教頗有糾葛,如今只是報恩而已。”嗯,沒錯,被須菩提祖師收入門下的他確實和道教有著剪不斷的關系。
道士聽了,神色微松,卻還是笑著道:“原來是我輩有緣人。只是即便如此,貧道也受之有愧啊。”
“道長不必多言,此事就如此定了。這是茶水錢,不用找了。”林默不容他否認的說罷,就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直接扔向了茶攤老板。那中年老板麻利的伸手接過,欣喜不已,馬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錢袋,將碎銀塞入其中,然后再狠狠的塞到胸膛最深處,看那架勢,哪怕是林默自己也要不回來了。
道士見狀,只能無奈的打消自己付錢的念頭,對林默倒了一聲多謝,然后拔起那占卜旗子就向外而去。只是剛剛走到茶鋪門口,卻終究腳步一頓,遲疑了一下之后,就轉回方向,重新走到林默桌前,直接坐在了林默的對面,笑著道:“無功不受祿,貧道既然受了小兄弟此恩,也當有所回報才是。不如就由貧道給小兄弟測算一番前程,當作回報?”
林默心中一笑:還算這道士不傻,知道不留因果!
從天降下之走入官道之后,林默所見的盡皆凡人,這和尚和道士也不例外。唯一的不同,就是這兩個人在一路行來所見的所有宗教人士之中乃是力量最強的:他們兩個雖然還沒有踏入修行路,甚至連煉氣境界都沒有,卻是處于修行前夯實根基的階段。如無意外,過上數年光景,他們兩個都能正式踏上修行路上。
所以盡管同樣是凡人,這道士和尚也知道許多事情,比方說盡可能的不留因果在身。畢竟誰也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杯茶水,日后會變成怎樣的糾纏。
當然了,在道士看來,這其實是保守習慣使然,畢竟在他看來,林默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上也沒什么富貴之氣乃至于大氣運,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與這樣的人有些因果,就算似乎十數年之后爆發出來又能怎樣?在他想來,頂多給他十杯茶水錢而已!用自己的一次占卜測算相抵,還是這心有善意的公子哥占了便宜!
‘罷罷,如這小兄弟所說,他與我道教有緣,我也就算結個善緣吧。”
這道士心里這樣想著,就要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吃飯家伙,準備測算。
不過他當然沒有成功,林默笑著制止了他。
“道長不必如此。我對未來前程沒什么興趣,反而想知道眼下是怎么回事。”他在這道士的驚訝目光中問道:“為什么如此之多的道士和尚要往京城趕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