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桐聽這話后轉頭望向滿眼笑意的東苠,他湊近東桐耳邊說:“他是師祖收下最未的一個弟子,聽說他的年紀只比姐姐大上幾歲,不過他一向愛扮老成,專門留下那么長的胡子,反而顯得比我師傅還老。”
東桐聽后細細打量方潮,這一瞧才明白方潮天生就是張娃娃臉,還好膚色深胡子長,這么一遮掩反而初初讓人一瞧,顯得年紀蒼老。方潮聽到自家的師兄和師侄拆穿自已的底后,略微豪爽的沖著東桐點頭說:“東姑娘,你稱我方潮既可。”東桐自然是淺笑點頭。
一起隨意用過餐后,慎行和慎思讓東苠打理好睡到馬車里,東苠的師傅是一臉驚訝的瞧著他很順手的做著那些事情。而東桐是非常自得的坐在焰火邊,正抬眼細瞧著方潮喝水的樣子,東桐眼光如火炬般盯著他不放松,直到方潮喝完水后,東桐瞧到他的胡子未沾上一絲水印時,眼里露出佩服的表情,同時轉頭對剛坐回到她身邊的東苠示意著。東苠自然知曉自家姐姐這性子,抬頭望一眼方潮,發現他正瞪著東桐,東苠瞧著后暗笑在心里。
夜更加深沉,周邊的人開始睡覺,曾為搖晃著腦殼對坐在火邊的東桐和東苠姐弟說:“我不行了,我先睡一會。”東苠的師傅和師叔此時早已遠遠的坐離火邊,師兄弟兩人背對背坐在那里,不知是睡還是醒。東桐指指那里示意東苠過去瞧瞧,東苠拿起手邊的木條加火,輕輕對東桐說:“沒事,他們是一邊練功一邊睡。”
夜更加深東桐還是無法入睡,東苠此時早已拿起一件單衣覆上東桐的身子后,輕輕開口同東桐說:“姐姐,我這次要先回西城,今上叫人傳話給我,讓我去面對現實。”東桐聽東苠的話后,本來已晃悠的神志立時清醒起來的望著他說:“小苠,姐姐不管你將來如何,我只希望你平安自在的活著,人活著就有希望。”東苠輕拍拍東桐安撫她說:“沒事的,今上是我的皇祖母,我年少時她待我極其好。她讓人找我的師傅和師叔親自護送我回西城。”
東桐聽東苠的話并無法安心,自古皇家親情薄,做為一國之主的今上一定比一般的女人更為冷血。東桐伸出手握握東苠放在自個肩上的手,沉呤片刻后說:“小苠,今上找到你,不會僅僅是因為想你,她一定是有別的事情要吩咐你。你要記得她除去是你的親祖母外,她更是一國之主,這點你一定要牢記在心內,因為你已大了再也不是從前的孩童,你行事說話處處要當心。”
東桐收回手時,東苠反握住東桐的手說:“姐姐,你別為心,這回我號你的脈,你心力交瘁憂慮甚深,你這樣長期下去身子就會受不了。我回來了,有什么事情有我擋著。你對以后有啥打算,你可以直接同我說,不管你的決定是什么,我都會支持你。”
東桐抽回自已的手后,想想后對東苠說:“小苠,姐姐一直是沒有大志向的人,最大的志向也不過是你和慎行、慎思兄妹三人安好無憂,別的事情就順其自然走到那步算那里。”東苠望一眼東桐淡漠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東桐臉上的神情,緩緩開口說:“姐姐,我這一年都在國外游歷,我記得你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果然是如此情況。我這一路走馬觀花般的游一圈后,心胸開闊許多對世事看法不再同從前那般執著。”
東桐聽得微微笑起來,從前的東苠的確是不會同自已說這些事。東苠瞧到東桐臉上的笑意后,繼續說:“我本是想悄無聲息的回到西朝來,瞧下你們之后,繼續走下一程。我一進西朝師傅和師叔便等著我,我想著還是要面對自已的身世,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反而讓你無法自由的選擇。”東桐眼里有著欣慰的笑意,東苠的確是成熟了,知道凡事只有面對才能解決問題。
東苠微笑起來望向東桐說:“姐姐,這一路上盡管要掩藏起我的行蹤,不過我還是聽說了,傅統領伉儷情深如海的事。我知曾為要去邊城時,不顧一切執意同他會合。后來曾為說你們要回西京城自家時,我就知傳說就是虛無。姐姐,你的心底還是不愿意跟著他,是嗎?所以你知道此時你們回到西京城,那些人在他盛世之名下是不敢動你們。我無法親自去面見你,只有同曾為守在半路上等你們。”
姐弟兩個眼中都有淚花閃爍,這些年來兩人心里都各有各的苦楚,原以來可以相聚在一起平凡的活下去,誰知命運卻推著彼此去面對從前留下的事。選擇一次又一次擺在面前,東苠比東桐的選擇更加艱險,此去西城面對的事情只怕是高處不勝寒。
東桐想著在邊城曾為提過的事,他說:“桐姐,西朝現在大多數的書肆都放有你的畫冊,花燦夫妻是從商的天才。”東桐轉頭對東苠說:“小苠,你去西城面對那些人,要銀兩打點的方面你不用擔心不夠用。我和花燦他們一起開的畫坊生意興隆,銀兩的事我會托付曾為到時帶去給你,能夠用得上的銀兩才叫銀子,只要是能幫到你的銀兩,姐姐是舍得出,這點你放心。”
東苠聽東桐的話笑起來說:“姐姐,當從西城帶出來的銀票,因為天黑時你立時要倒下去睡,順手把包袱放在水邊,結果早上你打開包袱后,銀票全給泡軟,我著急的要曬干時,你就那么一瞧那包紙后,眼都沒有細看多看,便對我順口說,算了既然它們不愿意跟我們,就丟下吧。你當時說得可輕飄飄。我自然明白姐姐對我不會不舍得,我也不會同姐姐在這方面客氣,反正我和慎行、慎思兄妹不幫著你用,到時我怕那些銀子又讓你輕飄飄的給丟掉。”東苠說完后笑起來,笑出聲音后想起四周沉睡的人,趕緊收斂起聲音。
睡在火邊不遠處的人,紛紛抬起頭來瞧瞧動靜后,眼光模糊中倒下去繼續睡。東桐和東苠兩人趕緊不說話,等到他們再一次發出平緩的呼吸聲音,東桐按按額頭對東苠低聲音說:“小苠,難怪我有時候想著,明明我是帶有銀票出來的,怎么會在當日我們有用時找不到。原來我只記得叫你丟掉一包濕爛的紙,未曾想過是丟掉了銀票。后來我只能想太約是我做夢,誤以為有銀票帶出來。現在聽你這么一說,原來還真有這回事,還好我不是提前老化,這下我放心下來,我的腦子沒問題。”
東苠抬頭望著東桐說:“姐姐,你為啥不直接問我?”東桐望著東苠笑起來說:“你一向比我精明,我的包袱里面如果真有銀票,你一定會提醒我,你一直沒說過,那就是沒有。我當然認為自已是糊涂到提前老化忘事。我不敢跟你說,本來你那么少就要擔心家中的事情,到時你又會擔心起我的身體,我只能忍著不讓你擔憂。”東苠望著東桐說:“姐姐,你從來沒有懷疑過那銀票,也許是我私下拿去用掉?”東桐笑著搖頭說:“小苠,我如果不能相信你,那么天下無人能讓我相信。”
東苠震驚的望著東桐,東苠一直知道東桐對自已是很依賴,卻未曾想過她對自已如此信賴,那么多的銀票,她只懷疑自已腦子有病,從未曾懷疑過自已也會動心偷拿。東苠眼里感動的淚光閃爍不停,自已年紀少少時不得不擔負起一家之主的重任,因為自家的姐姐未曾經事,雖說她盡其所有養活著一家人,但她對世事有太多的茫茫然。而侄兒侄女雖說聰穎卻年幼,偏偏姐姐因用黑草后,自顧不暇外也無力照顧他們,自已只得白日用心讀書,夜里細心照顧他們。
東苠此時聽東桐這話后,覺得自已曾經所做過的一切,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未來哪怕將要面對的境遇是無比的艱辛,但只要想到至少自已的身后有愿意付出一切,只想著要保自已平安的家人,那些都算不上什么大事。東苠伸出手抱住東桐,啞著嗓子說:“姐姐,你就讓我靜靜的抱一會,天亮以后我就是個大人,是能擔起大事情的男人。”
東桐輕輕的回抱東苠說:“小苠,對不住,姐姐不能干,幫不了你,還讓你小小年紀不得不承擔起照顧我們的事情。”東苠趴在東桐的肩上輕輕搖頭說:“姐姐比任何人都能干,你同樣年紀輕輕不但養活我們,還讓我繼續念書,就是從商的錢也是姐姐拿出來。就是現在姐姐還要為我擔心。姐姐,我會活得好好的,不讓你擔心。”
東苠那夜趴在東桐的肩上盡情的流著淚,東桐的肩上給濕潤一大片。當東桐聽到東苠輕輕的呼吸聲音,知道他已熟睡后,便打起精神坐在火邊讓他靠著自已睡。方潮沒一會輕輕過來后打量下東苠,輕輕的從東桐的肩上扶起放平東苠,讓他倒在早已鋪好的被褥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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