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風景樓下人看,樓下風景樓上人賞。東桐和軍衛們同樣是偷偷打量著傅冬的桃花,那兩朵桃花迎著傅冬笑得如同在春風時節,傅冬不曾開口只是對她們望望,她們同時羞紅嫩嫩的小臉,讓本來退后幾步的東桐,忍不住走上前往樓下望,打量著她們羞澀又欣喜見到心上人的神情。
東桐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望著那兩朵桃花轉向自已時,再一次變成含羞草般,無限委曲的垂下頭,稍稍停頓又抬頭臉紅紅望向傅冬。年輕真好,年少才可以用羞澀裝飾輕狂去表白。東桐瞧著下面的桃花人兒,在心里暗嘆自已未曾有過這般情懷,自已在這方面總是錯失初戀情懷,仿佛一夜之間走過少女時期直接進入成熟時節。
東桐望著樓下桃花,臉上閃過各式各樣的表情,一會后如同想通一般,再次恢復平靜如水的神情。東苠和方潮一行人此時剛剛走進驛站,小小的慎思讓東苠牽著,小小臉蛋紅紅,眼睛難得的有著興奮的表情,她抬頭瞧到樓上的東桐后,放開東苠的手,快快的往上樓上沖,而兩朵桃花這時也從靜止狀態中蘇醒過來,同樣往樓上移動,一時三人在樓梯口相會,軍衛們伸出手擋住兩朵桃花說:“姑娘,我們大人一路辛苦,現正要梳冼。”
兩朵桃花眼睜睜的瞧著慎思沖上樓,聽著她對東桐親熱的叫著:“娘親,舅舅和方叔帶我去玩。”東桐彎腰手輕輕擦拭慎思臉上的沾上的塵土,笑著答:“好。”樓上便再無別的話語傳下來,只聽到打開門的聲音。方潮與東苠上樓時,兩人順便打量一眼兩個少女,同時笑笑往樓上走。
驛站的飯菜比野營地時要好,圍著飯桌上用餐的幾人同時埋頭苦干吃著飯菜。東桐輕輕放下飯碗,瞧見慎思的臉還埋在飯碗里,東桐眼神溫柔笑著看著她。眾人用完餐,東苠對東桐笑笑,方潮已站起來對傅冬說:“傅大人,多謝你,我不打擾你休息。”東苠跟著站起來,東桐見勢也站起來,身邊的傅冬已伸出手按住她說:“桐,一會我有事同你說。”東桐緩緩坐下來,而慎思已走向東苠和方潮身邊,伸出手牽住那兩人。
東苠三人出房間后,軍衛們進來收拾干凈桌面離開,房內只有傅冬和東桐兩人,傅冬坐如鐘般的挺拔,東桐只有挺直著身板坐在桌邊,小口小口喝著茶水。傅冬端杯喝水后放下杯子,對東桐淡淡的開口說:“桐,西城傅家的菊園我重新裝飾過,你們回西城后,還是回自已家住。”
東桐吃驚的望向傅冬,好半天才找回自已聲音一般的開口說:“傅冬,我想我們也是時候好好說說這事情,以前我不說,是因為我擔心自已太自作多情,到時反而造成我們彼此相處的不便。”東桐說到這里望向神色未變的傅冬,他聽東桐的話后,對東桐點頭說:“這樣也好,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提出來,我們可以商量著辦事。”
東桐抬頭再望一眼傅冬,瞧著他那如玉般的臉孔,看那冷冷的神色,東桐暗嘆這般沒溫意的人,怎會是自已以后相伴的人。東桐轉回頭盯著桌面半會,再望向傅冬淡淡開口說:“傅冬,我多謝你照顧我們母子三人,這一路上我也牽累你要照顧我。你對我們母子的照顧情意,我多謝你。不過情誼歸情誼,感激歸感激,這些都不值得傅冬你付出后半生的日子,來照顧我們母子三人。”
東桐瞧見傅冬眼里并沒有多的表情,放心的繼續說下去:“傅冬,我這種女人沒有任何長處,我沒有那種八面玲瓏的心眼,也幫不了你應酬。上不了廳堂入不了煮食間,我最多是生活在平凡人家,過那種平常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話,關于你夫人的名號,我希望不要再讓我白占著那個位子,我想有許多優秀有能耐的女子,正盯著那位置,你剛好有機會好好選擇下。”東桐說完這番話后,瞧著眼波未動的傅冬,慢慢站起來對傅冬說:“傅冬,你要認慎行兄妹兩人,我不會反對你們來往。”
傅冬抬頭望望站起來的東桐問:“桐,你心里想過要怎樣的男子,才是陪著你過日子的人。”東桐瞧到傅冬平淡的神情,想著這一路在馬背上,傅冬是盡量讓自已坐得舒服,連自已總是吃豆腐的雙手都能容忍。東桐心里軟些許,兩人無法當彼此相伴一生的良人,如果能當彼此有普通朋友,對孩子們是最好的事情。
東桐有些向往的微笑著說:“我怕沒有那種男人,我要一個對我很好很好的男人,他會把我當寶貝般守護著,我同他兩人在遇事能互相相信共同面對。當然他也會對我的弟弟和孩子很好。”傅冬望著眼神溫柔向往的東桐,桌面下的雙后握緊成拳頭,臉上神色還是淡淡的開口說:“桐,這些我也能做到。”
東桐是沒想過傅冬會如此說,不過見他神態平淡便知這是安慰的話。東桐笑笑同傅冬說:“傅冬,多謝你如此安慰我。不過,不用因為慎思兄妹兩人如此。我不后悔有他們,但我不會讓我們成為你以后同心愛人過幸福日子絆路石。你的意中人如果無法接受你同他們來往,你們以后就不用來往,他們本來生下來注定無父親,而你已給予過他們一陣子父愛,應當是我們多謝你才對。”
傅冬的神色漸漸的變了,而東桐想到自家的孩子怕是這一世父緣淺,心里暗自傷心自是無心去打量傅冬。東桐轉身要走時,對坐在桌邊的傅冬說:“傅冬,我明日跟小苠一起坐馬,距離西城越來越近,我同你坐同一匹馬終是不妥當。傅家的菊園也不適合我們母子三人入住,你的好意我多謝你。我們以后會盡量不去打擾你正常生活,今晚我和慎思會同小苠在一起,以后這些事情我想讓小苠多操心,反正一直以來這些都是他在做的事情。”
東桐打開房門出去后,走去樓臺邊往下張望,兩朵桃花正同軍衛們在樓梯口說著話,兩人一嬌柔一活潑的纏著軍衛們說:“讓我們上去同傅大人請教一些事,我們一會就下來。”軍衛們笑著搖頭擋著樓梯口,那兩朵桃花望見樓上的東桐,同時氣憤的指著東桐說:“為啥她可以在樓上?”估計是她們纏得太久,讓軍衛們失去耐心,有一個軍衛冷冷的開口說:“那是傅統領的家事,我們自然不能阻止。”
東桐無心去瞧桃花失落的樣子,她向著東苠的房間走去。而房內的傅冬此時閉上眼,臉上流露出措敗的神情,傅冬臉上透露出淡淡的軟弱和失意,如同一個強人第一次面對失敗。傅冬好一會再次睜開雙眼,坐直身子后眼中神情堅定起來,神情再次自信起來,神色間有著征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