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美強慘女主她瘋批了

第一一四章 救民女與仙人跳

嚴均這些日子,心里很不痛快。

前年,有個非常好的朋友拉他在山西開礦。他感覺自己沒經驗,也沒可用之人,投資大,風險大,所以并不打算做。

但是回了家,還是跟父親念叨了幾句。當時他的弟弟在場,說了兩句不好做之類的話。

嚴均本來就不想做,只是說說,并沒當回事兒。

前幾天,消息傳來,那個礦出了問題,死了不少人,驚動了朝廷。朝廷派人去調查,也要懲辦地方官兒。投資了的朋友,估計也跟著倒霉了。

昨天他弟弟知道消息回來,滿口都是當初他的主意正,要不是他拼命攔著大哥,說不得家里虧銀子還惹官司了,那該多么多么的慘……

語氣態度,特別的孩子氣。完全是掩蓋了當時的事實,得意洋洋的自我夸耀。

打小,這個弟弟就對自己無比崇敬。從來,都是自己訓他。

而現在,他竟然用那樣的眼神來看自己,那幅即將當家作主的篤定,讓他感覺好笑,卻又不得不多思多想。

他嚴均沒兒子啊,沒繼承人。

如果接他班的是弟弟的兒子,那他這么整日辛苦奔忙,是為了什么?

他深思熟慮的決斷,與繼承人想法不一致怎么辦?更何況,這個“繼承人”,還有自己的父母呢。

其實,他本不該擔心的。父親早就把家業交給了他,除了大事跟父親說說,基本上都是他當家作主了。這些年,從未行差踏錯,嚴家在穩穩當當中上行。

他無愧于心。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他,心虛了……

今天,他與幾個朋友喝得有點多,從東正樓出來,也沒騎馬,想疏散一下酒氣,走回家。只帶了二個小廝,看著街上勞碌的人們,都過著平實的生活。不像他,花團錦簇之下的虛無。

他與妻子林氏,即是家里長輩做的主,也是自己相看的。

腦海里顯現出她當年的模樣……長得極美,還有點小霸道!看著人,歪著頭,微微斜著眼,抬著下巴,神氣的很。

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呀!

婚后,她性子果真很獨斷。其實自已也有一些,但是,他能包容她呀!

她不喜歡自己納妾,自己就沒納妾,并不感覺缺什么。

時光荏苒,他沒兒子啊……原來,也真沒當回事,還年青嘛……但沒成想終究走到今天。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多想,可是后來,妻子執意把長女送進了宮。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深重得多。記得自己傻傻的坐在那里,一天一夜。他都感覺自己在京城,活成了個笑話。

與妻子情投意合的生活了近二十年,敢情,他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他呀。

接下來的這些,雖然事情煩雜,焦灼!還因為銀子,弄得難看。但其實,這都是些瑣碎事,他知道自己,心歪了。

對著妻子,看起來仍一如過往,可那是他的教養所至,而沒有本心。

到了東風巷口。右轉是家的方向,可是他不想回去。

他站在路口,小廝知他有心事,也不敢催。

這時候,一個女子,腳步輕快的小跑過來。

那女子腳步匆忙,不停回頭看,后頭,似乎有兩個人在跟著。她有些慌不擇路,結果一下子撞到他懷里,還踩了他一腳。

剛才下了點小雨,并不大,但女子鞋底濕的,踩在他灰色絲鞋面上,不用看,肯定臟了。

嚴均的小廝在后面嚷嚷開了“你眼睛瞎了?!沒看到我們爺在這兒么?怎么生撞啊!?”

另一個也嚷道“別說傷著爺,弄壞了衣裳你賠得起么?”

“對不住,對不起……奴家……”那個女人聲音溫柔帶點南方口音。

后面兩個人看勢不好,一轉身就溜了。

但也沒走多遠,遠遠的躲在那邊,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

那女子轉頭,看他們走遠,松了口氣,回頭再一看嚴均,又緊張起來“對不住大人,奴家慌不擇路,碰撞到大人……沒,沒把您碰壞吧?”

嚴世子聽著好笑,我是花瓶么一碰就壞,臉上不禁柔和得多。

“不礙事。”

“還要謝大人替奴家解困……”她說罷,苦笑一下,給嚴均行了個禮。

明明遇到壞人,見到自己卻沒哭天抹淚兒,嗯,倒還不錯。

再看這個女子,鴨蛋臉,黑頭發,未婚裝束。淺綠色細棉裙衫。一頭烏發,插著幾只紅木釵。眼睛和嘴巴還生的不錯。

那女子低頭看到嚴均的鞋上老大一個腳印,臉都紅了“哎呦,把大人的鞋踩臟了,這……”她掏出手帕,想去擦,但這大街上,這個舉動實在是不像樣。

于是低聲說“大人,奴家的家就是邊上,您要不要隨奴家去,把鞋擦一擦?”

嚴均心里卻是一驚,一個女子,邀請男人回家,這可不是什么正經人家兒的女兒能做出來的。

難道是暗娼,還是想搞什么仙人跳?

他一下子煩了!

結果那女子往他身邊湊了湊,悄悄一指遠處那兩名鬼鬼祟祟的男子。

小聲說“煩勞大人送佛送到西,讓小女子妥當進家門……求您了大人。”

她這樣一說,嚴均倒有些坦然了,不管真假,我便跟你回家,看你還能怎么樣?

京城,想跟爺玩仙人跳,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于是點頭“即在這附近,我就幫你一下。”

那女子一笑“謝大人了。大人請這邊……”

女子在前頭走,還不放心的扭頭看了一眼遠方的那兩人。

進了旁邊的巷子。走過兩家,有個整齊的小院門。

“這就是了。咦?她們回來了。”

剛一推門,一個四十多的仆婦來迎了出來,擔心的問“姑娘?您去哪里了?”

那女子說“唉,別提了,去買了趟線,又遇到街尾那兩個蠢貨了。糾纏沒個完,要不是這位大人……”

那仆婦一看嚴均的氣勢,有點害怕,默默福了一禮,不敢再說話。

那女子“大人請進……媽媽打點清水,拿干凈的布來,我把大人的鞋踩臟了。”

邊說邊進了院。

嚴均一看,這竟然是個非常整潔的小院。院子規整,正房三間,廂房東西各二間,還有南房兩小間。花子里有花草,有瓦魚盆。

嚴均跟在她身后,聞到她身上一股淡香,但不如林氏身上的高雅。

他鼻子癢了癢,不由笑了下。

進了堂屋,他的兩小廝自動的站在門外。

堂屋里,干干凈凈,家具木頭很不講究,但挺規整。條案上還有花瓶,但看得出來,是個喜歡美好事物的女子。

“您請坐!”她從旁邊拿出個墊子,放在地上“您把鞋子脫了,我看媽媽能不能弄得干凈些。”

“一雙鞋而已,不必那么麻煩。”嚴均四處打量,并未看她。

“奴家這里一點也不麻煩,倒是給大人添麻煩了呢。”她的聲音很歡快。

嚴均也就不矯情了,脫了鞋,踩在墊子上,那女子拿著出了門。

嚴均看著,桌子上,放著笸籮,里面有針線和正在繡的東西,嗯,應該是缺線出去買的。

桌子上,竟然還有幾本書。

她認字?

嚴均拿起來一看《沖冠一怒為紅顏》

另一本《月照樓臺》,抄的歪七扭八的字,匆匆一眼,竟然都是那種低劣情節的風花雪月話本子。

嗬,還會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呢。

女子再進來時,端著一個小瓷罐,還有個小碗。

她笑道:“大人,平日里,奴家這時也不來客人,所以也沒備茶。這是奴家平日里煮的湯水,您要不嫌棄,就喝上一碗。”

嚴均不知道怎么的,在這里就放松下來。

“不必,我不喜歡喝甜的。”

“啊?這個不算甜吧?呵……可能是有點,估計您是嫌棄的。那只能給您倒些開水了。媽媽在那里擦鞋,擦完還要稍烤一下,您沒急事吧?”

“無急事。你叫什么?剛才兩個是什么人?”

這個女子坐得離他稍遠的小凳子上,嘆口氣。

“奴家鐘淑怡,南昌人士。祖輩也算是耕讀人家。只是家里沒有出什么人才,我父母又去得早,與弟弟相依為命。原想著,弟弟能讀書考取功名,豈料他,不是塊材料,功課并不好。他在上學時,與呂大人的公子關系很好。后來呂大人高升舉家遷到京城,呂公子就讓我弟弟一同進京了。我們買了這個小院,算是落戶京城了。”

“哦,這個院子是你家買的?”

“嗯,祖輩留了點資產,我們拿在手上,小心謹慎,置了個小院,花得差不多了。弟弟常常要隨呂大人出差。我就一個人在家,帶兩個仆婦過日子。剛到京城時,感覺新鮮,上街到處看,不知道怎么的,就招惹上了那兩個蠢貨。我出去他們就跟著!還經常在我家門口亂轉,媽媽出門就跟媽媽,有時還往院里扔東西,哎呀,當真討厭的很。讓呂公子和弟弟去教訓他們吧?可是,那個時候他們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只要弟弟一出門,他們就來晃……說些污言穢語,真是惱人。今天我活計做到一半缺線了,偏巧張媽媽和小丫頭出去買菜。我想著,幾步路,買完就回,可誰想他們就在那里等!”

她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哼了一聲“下回我再出門,就帶上搟面杖!再惹我就敲破他們的頭!”

嚴均聽著有意思,哈哈的笑了,他感覺自己的胸腔都在抖“那是兩個大男人,你一個弱女子帶那個又有什么用?再者說,要真是打破他們頭,他們不更賴上你了?”

“唉!那以后我就不出門了吧。等弟弟回來,看是不是換個地方。”她苦惱的搖搖頭。

“你這個院子,挺清靜。”

“是啊,買東西也方便。還真有些舍不得呢。”

正說著,那媽媽進來了“老爺,姑娘,您看看……”

那個女子連忙站起來接過來看“呀,還是有點印,不過比剛才好多了,大人真不好意思,要不然……回頭我賠給您一雙?”

“你賠?你會做啊!”

“當然會啦,只不過做得少。但應該是沒問題的……”

她仔細打量著鞋,咧了咧嘴“不過大人的這樣鞋,可能,做不大上來!”

“這是謙益祥定制的。”

“我說呢!這可不是尋常人做的!規整的很呢,好看!謙益祥嗎?回頭我也去瞧瞧,買兩雙,跟弟弟過年穿。”

她的話,平鋪直敘,但又很積極,讓嚴均很放松。

那老婆子說“姑娘,剛已經把尺寸留了。”

“嗯。媽媽有心。”那媽媽笑著出去。

女子把鞋放在嚴均腳下“大人,真對不住。回頭,真的做一雙給您。”

嚴均起了逗弄之心“你怎么不去謙益祥買雙賠我呢?”

“奴家還不知道那里的鞋多少銀子啊?太貴了我可買不起。”

“我看你誠意不足。”

“足的,大人,足的。您不知道,做鞋可不容易呢。”

“呵呵……”嚴均也不知道,為了一雙鞋,自己在這里耽誤這么久是干什么。

但真的是很放松,他沒與這樣的女子相處過。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走了,卻不知道怎么的有點想再呆一會兒……搖搖頭站起來“那成。就這么定了。”

女子送出屋子“大人慢走。”

嚴均沒回頭,揮揮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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